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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唯一快樂了。

  小二端著茉莉乳酪和糖水過來,兩人邊吃邊聊。

  玉少一吃完就起身離開。

  過了一會兒,殷長衍提著半籃子荔枝回來,放下一紙包棗泥酥。

  「路過望春樓,就買了一份。」看到對面的空碗,「真巧,有人跟你是相同的口味。」

  「還有更巧的事兒呢,這人就是把你和喻白公子耍得團團轉的玉少一。」王唯一說,「他問我討七寶琉璃冠,我物歸原主了。我沒吃虧,從他那兒要了個人情。」

  殷長衍與玉少一交過手,知道跟這個人打交道是一件多麼危險的事情。上下打量王唯一,眉頭輕皺,「唯一,沒事兒吧。」

  「我好得很。」

  殷長衍並沒有鬆一口氣,「回家吧。」

  王唯一仰著脖子道,「小二,來一份茉莉乳酪和糖水,打包帶走。」

  「這麼喜歡呀。」

  「特別好吃,那個滋味怎麼形容呢,像是看到牛胸上掛了兩叢茉莉花。」

  殷長衍啞然失笑,接過小二手中的茉莉乳酪和糖水,牽著王唯一離開。

  兩個人邊聊邊走,突然,路口有幾個修士看向這裡。

  「長衍,他們板著一張臉,怪嚇人的,像是來找你麻煩。」王唯一壓低聲音道。

  話音剛落,便見殷長衍抬手四指捂住她的眼睛,面前一片漆黑,「長衍?」

  「他們在客棧里就認出我。面目可憎一臉惡人相。嚇人就別看了,你小心晚上做噩夢。」

  殷長衍說話的時候,數條藕絲一般纖細的線從腳底下湧向幾個修士,填滿口鼻七竅不叫他們有一絲一毫的出聲機會,然後悄無聲息地切碎肢體,隨意扔遠。

  「長衍,我聞到血腥味兒,他們是不是傷你了?」王唯一語氣中帶著擔憂,扒他的手掌,想看。

  線慢吞吞地撤回,最後一縷線在殷長衍手背上劃了一道口子,然後懂事地縮回去。

  王唯一乍一下重見光明,眼睛有幾分不適應,使勁兒眨了好幾下才緩過來。環視一周,沒看到幾個修士的人影,應該是落敗而逃。

  抓著殷長衍的手,心疼得要死,「你什麼都沒做,他們卻肆意傷人,真是一班惡徒,欺人太甚。」

  殷長衍附和道,「對對對,一班惡徒欺人太甚。」

  「茉莉乳酪灑掉一半,好可惜,好浪費。糖水還好嗎?」

  灑了?什麼時候的事兒?

  殷長衍拎起湯盅仔細端詳,底部被打到,出現蜘蛛網狀裂紋。荔枝也有一些被搗爛。

  「我再買一份。」

  「不要了,我在酒樓吃過茉莉乳酪,解饞了。」

  「你不是想喝荔枝玫瑰水?」

  「吃過荔枝,玉少一買了很多。」

  殷長衍抿了抿唇,牽著王唯一的手往家走。

  他有心事,一言不發。

  過了好一會兒。

  「抱歉,唯一,他們是沖我來的。是我把你卷到不好的事件里。」

  「你沉默半路就想通了這個?」這麼點兒事情需要想半路?

  「不止,我要辦一場葬禮。」

  「給誰?」

  「殷長衍。」

  王唯一以為自己聽岔了,「你說誰?!!」

  「殷長衍。」殷長衍看向王唯一,十分肯定道,「近神人殷長衍樹敵無數,只要近神人殷長衍活著,身邊永遠都是是非之地。今日之事不是第一次,當然也不會是最後一次。為了杜絕此類事情再次發生,我必須要辦一場葬禮。」

  一個男人為了你打算假死抽身,王唯一說不感動是假的。但是她很清楚,世上之人恨毒了近神人殷長衍,哪裡會輕輕鬆鬆放過他。

  「話說得輕巧,天下人又不是傻子,你說死他們就信你死。就算你埋了,他們也得挖墳,開棺驗屍。遇上性格極端的,說不準還要取屍體出來鞭打以泄心頭之恨。」

  「不,天下人一定會信。因為近神人殷長衍確確實實死過一次,死在玉少一手上。」

  仔細想一下,你會發現殷長衍這手有點兒壞。自己轉到台面下韜光養晦,老婆孩子熱炕頭,卻把玉少一推到眾人視野的最中心點架著,尤其玉少一這個人本身就很腥風血雨。

  王唯一想通關竅,「這樣不太好吧,有點兒對不起玉少一。」

  「確實缺德了點兒,但是玉少一的死活與我何干。」

  「......也是。」

  過了幾日,王唯一去鎮子上棺材店買香案、白燭、冥紙。

  遇上了個熟人。

  愣頭青剛從對面的龍鳳喜事店出來,懷裡抱了一堆紅燭、喜糖、喜餅之類的東西。他要成親了?

  「前幾天還說想向我提親,我還以為你真的中意我。結果轉頭就去跟別人成親。你這是不是有點兒吃著盆里的望著鍋里的,好渣呀。」

  「沒。我喜歡你,只喜歡你。」愣頭青擰著眉頭,眼底有著明顯的疲憊,「望春樓一個花娘不知道哪根筋搭錯,非說看上我,哭著喊著要嫁。她攔在我回家路上,說要是我不娶便要跳河,然後真的跳了。我跳水救她,她說我看了她身子,要我負責。」

  「呃,她對你的愛可真炙熱。」

  「算了吧。我之前送貨路過望春樓,跟她打過幾次照面,她對我冷若冰霜。」愣頭青說,「那天大雨後,她突然就轉了態度。我真懷疑她是不是腦子進水了。」<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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