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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東始修伸手接著,卻是一隻錦袋,大約三寸寬半尺長,赤紅的緞面上繡著一隻白頭鷹,黑羽黑眸,張揚著翅膀,美麗又兇猛,十分神氣。

  “淺碧山上長著一種矮竹,成竹大約有丈高,竹竿枝葉翠綠如玉,所以名‘翠玉竹’。我在山上閒著無事時,就用那竹子削了八支短箭,大哥可以當暗器收著。”風獨影扭著頭看著窗外道。

  東始修接在手的時候自然知道錦袋裡裝了東西,只是這會兒看她解釋的神qíng,心中一動,倒不急著看箭,道:“難道……這錦袋是鳳凰兒親手做的?”

  他這話一出,風獨影脖子僵了僵,依舊望著窗外,但還是點了點頭。

  頓時,東始修瞪大了眼睛看著她,滿臉驚訝之qíng,可風獨影一直扭頭望著窗外。

  “鳳凰兒竟然會針黹刺繡了?”好半晌後,東始修才喃喃著。

  這個妹妹自襁褓中起便由他一手帶大,從小到大無論是寒微之時還是日後富貴一身,她都不曾碰過針線,也不喜女紅之事,若是論到武藝兵器,那卻是少有她不會的。活了幾十年了,他真真沒想到,此生竟然還能看到一件妹妹親手做的繡活,而且還是送給他的,你讓他如何不驚訝。

  風獨影似乎對這窗外光身禿禿的梅枝很有興趣,一直盯著不移目光,只不過還是解釋了一句,“這有什麼難的,不過是讓久遙先在緞面上畫好了鷹,我再照著畫兒飛針就好了。”她頓了頓,又道,“柳叔叔的夫人當年不是教過我一手飛針牽魂的暗器功夫麼,用那個來繡東西正好。”

  “啊?”東始修又是一愣,“柳夫人的絕技被你用來繡花了?”

  “有何不可的?”這迴風獨影轉回頭了,斜睨著東始修,微抬著下巴,那神態依然是多年前在哥哥面前驕縱任xing的妹妹。

  “哈哈哈哈……”東始修慡朗大笑,“說的不錯,功夫到了鳳凰兒手中,自然是鳳凰兒想要如何就如何!”

  風獨影抿唇一笑,顯然對兄長的話很滿意。

  “唉,他竟有如此本事,讓鳳凰兒親手繡東西。”東始修忽然又嘆氣。

  當年封王離都時,鳳凰兒都不曾碰過針線,可現今卻可以做出如此jīng致的錦袋,這些年裡必然是練過的,由此可見那個久羅人的影響之大。一時他心頭酸甜苦辣皆有,感覺頗為複雜。

  這酸溜溜的話一出,風獨影倒並不意外,只是有些無奈地道:“這錦袋是我做的第一件也是唯一一件女紅。”

  頓時,東始修眉眼舒展了,滿心歡喜,“如此說來,鳳凰兒為了大哥才學的女紅?”

  這迴風獨影不再順著他了,把頭一扭又望向窗外,“大哥,我送你的壽禮是那八支短箭,這不過是裝箭的袋子,你不看我送的壽禮,光看這袋子gān什麼。”

  “哈哈哈哈……好好好,大哥這就看鳳凰兒親手做的壽禮。”東始修自然知道妹妹這是在鬧彆扭呢,他一邊應著,一邊打開錦袋,從裡面取出了一把短箭。

  那一把短箭果然是八支,每一支約莫三寸長,雖然短小,箭頭箭身箭羽卻削得十分jīng巧,箭的表皮翠綠,箭支磨得很光滑,看著不像兵器,倒像是翠玉做的jīng致飾物。

  “修、逖、遠、極、意、荊、影、月。”東始修念著箭羽上刻著的字,八支箭八個字,就像他們八個人。他指尖摩挲過箭上的每一個字,然後將短箭收回錦袋,看著風獨影,臉上溢滿溫柔的淡笑,“鳳凰兒,這份壽禮大哥真是太喜歡了。”

  風獨影回首,看著東始修的神qíng,,她心頭也歡喜一片,口中卻道:“大哥可要收好了,我也就做這一回。”

  “嗯,要收好。”東始修鄭重將錦袋收入懷中,“不過等會兒二弟他們來了,我得把這東西給他們看看,讓他們也眼紅眼紅。”

  “撲哧!”風獨影忍俊不禁,“大哥這話可別叫大臣們聽到,不然都得笑話大東朝的皇帝跟三歲孩子一樣。”

  在東始修收起錦袋時,締焰宮裡,皇逖正自箱籠里取出裝有雲石鎮紙的盒子,開啟察看了一下,然後關上,卻就在他蓋上盒蓋的瞬間,他驀然覺得頸後寒意沁膚,幾乎是無從思考,他迅疾側身一躲,一道劍光自胸前劃開,若沒有方才一躲,那這一劍當是自背後穿胸而過!

  “什麼人?”他喝問的同時,左手出招擒向握劍的手腕。

  握劍的人顯然是個高手,一招失手,已迅速變招,長劍頓時反切而來,直襲向皇逖頸脖。

  皇逖右手一拋,將木盒拋落書案上,同時身子後仰躲過切來的長劍,然後全力迎戰刺客。

  兩人閃電般便對了數招,皇逖暗暗驚心。他的武藝不止是八人中最高的,放眼天下也是屈指可數的,而這刺客竟招招不落下風,這等功夫已是絕頂高手之境,而且辛辣狠毒,不守只攻,招招預奪他xing命!

  在皇逖為刺客的武藝震驚時,他那聲厲喝及打鬥的聲響已驚動了殿外的侍從,趕忙大聲呼喝,“有刺客!有刺客!”

  頓時,侍衛們聞訊而來。

  但那位刺客卻完全不為所動,依舊出招狠辣,全力攻擊皇逖,似乎只求刺殺成功,而不惜自己xing命。

  “全力拿下刺客!”皇逖一聲令下,侍衛們圍涌而上。

  皇逖武功本就高出刺客一籌,又有了侍衛相助,那刺客前後難顧,很快便身添數道傷口,但他依然不顧己身,長劍招招不離皇逖。只是此際他良機已失,片刻後右肩便中了皇逖一掌,長劍落地的同時骨頭咔嚓直響,刺客心知右肩必然是廢掉了,行刺已然失敗,於是他猛然轉身撲向身後的侍衛,侍衛們萬劍齊出,噗噗幾聲,數柄刀劍或砍中或刺入刺客身體,皇逖那句“留下活口”還只喊了話頭,刺客已砰然倒地。

  “冀王,您沒事吧?”有侍衛擔心地詢問皇逖。

  皇逖搖頭,看著地上的刺客。內侍的打扮,尋常的面孔,是個看過轉眼便會忘記的人,卻有這等高超的武藝,若方才那一劍他稍慢片刻,那麼現在倒在地上的便是他了。

  “你們可認識此人?”他問。

  幾名侍衛上前察看,然後搖頭。

  皇逖滿腹疑惑,這人是誰?為何要行刺他?又是如何進入皇宮的?幾個念頭才起,他胸口驀然一跳,當即吩咐。“快!快去通知禁中都統,宮中混入了刺客!”他同時迅速往外奔去,“你們這些人一半隨我去凌霄殿,一半分別去通知其他各宮,看看閩王、雍王、北王、幽王、商王他們如何了!”

  “是!”

  在皇逖擔心的同時,靜海宮、極天宮、寫意宮、金繩宮、幼月宮前後都猝然生變。在他領著恩往凌霄殿奔來的時候,大殿裡東始修與風獨影也聽到殿外傳來的腳步聲。

  “這麼快就來了,肯定是二哥。”風獨影道。

  “也只他的動作快,要照六弟和八弟磨蹭的xing子,絕對是最後到的。”東始修也聽到了殿外傳來一人的腳步聲。

  兩人轉頭望向門口,隨著腳步聲越近,一道人影跨入大殿,卻不是皇逖,而是一名內侍。

  “誰讓你們來的?”東始修皺眉。這凌霄殿沒有他的旨意,是沒人敢隨意進入的。

  那名內侍沒有答話,而是緩緩移步走向兩人。

  東始修與風獨影心中一動,迅速起身,卻也在同一刻,那名內侍手一揮,仿佛有什麼無形的東西落在兩人之間,東始修還未覺得怎樣,可風獨影卻感覺到了周身似乎有一道無形的屏障,將她禁錮起來。

  “大膽!你是何人?”東始修厲喝。

  “來尋你償命的人。”聲音響起的同時,內侍身形面貌頓生出變化,讓東始修滿臉震撼---那人赫然是久羅山上曾馭龍與四弟豐極相鬥的人!

  “久羅山上的血債,該你償還。”

  青色的靈氣自那人指間溢出,化成一道寒意森森的劍光,在那人揮手間,便如青電划過,向東始修刺來。

  凌霄殿裡,靈劍划起的瞬間,興王府前,剛走下馬車的玉師曠驀然身形一頓,轉頭往皇宮方向望去。

  “小師叔快走呀。”風兼明扯了扯他的手,拉著他就往興王府的台階走去。

  玉師曠卻掙開了風兼明的手,轉身對東天珵道:“你先帶他們進去,我要回皇宮去。”

  “怎麼了?”東天珵站在階前不解看著他,左右兩手分別牽著南承赫與豐鳳霄。

  “保護好他們三個,有什麼事我會派人告訴你。”玉師曠說完,轉身便走,此刻他已顧不得什麼,光天化日的大街上便施展輕功全力往皇宮掠去。

  身後,東天珵心頭一凜,牽著南承赫、豐鳳霄的手頓時緊了緊。

  “天珵哥,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豐鳳霄仰頭問他。

  東天珵低頭看他一眼,然後搖搖頭,“沒什麼,來,我們先進去。”又招呼著望著玉師曠消失的方向發呆的風兼明,“兼明,別站著,快進來,你的小侄兒已經等你很久了。”

  “喔。”風兼明頓時轉身,飛快地向他走來。

  而南宮秀、石衍、李厘互相對視一眼,最後還是決定跟著世子,若真有事發生,那麼他們便是此刻世子身邊唯一的依靠。

  凌霄殿的宮門前,皇逖領著侍衛飛身趕來,遠遠便叫道:“快去凌霄殿護駕!”

  宮前守著的侍衛們有著睖睜,凌霄殿發生了什麼嗎?但眼見冀王如此焦灼,他們趕忙去開宮門,可是他們的手剛觸及門環,頓時悽厲的叫聲響起,開門的兩名侍衛的手如同被烈火灼過,一片焦黑。

  皇逖趕至宮前,見此qíng形,頓時心頭一緊,跟著他來的侍衛便要上前去開門,他伸手一攔。走近幾步,看著閉合的宮門,他拔出長劍,揚臂便劈向宮門,劍光所至,頓時一陣紅光閃爍,等皇逖收劍,宮門依舊,長劍卻如同火爐之中淌過,赤紅一遍。

  “這……這是怎麼回事?”

  身後侍衛們見著,無比驚異。

  皇逖眉頭一皺,足尖一點,身形躍起兩丈高,半空中再次揮劍劈下,可那看似什麼也沒有的圍牆上方,驀然又是一陣紅光閃爍。他師從玉言天,雖不曾修習法術,可見此qíng形,也知這定是有人施了什麼法術,將凌霄殿罩上了,讓外面的人無法進入。身形落回原地,他看著閉合的宮門,握緊了拳頭,凌霄殿裡必然發生了什麼事!

  “這……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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