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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炭筆輕輕移動,是在紙上勾勒著她的輪廓麼。

  悠言不自覺咽了口唾沫,心跳,有點急遽。

  有點,亂了。

  顧一一的番外:

  摘星之旅:我的盛夏光年,你的似水流年

  第一顆星

  明天是我高中入學的第一個月的周末,我報的社團天文社組織露營觀星,為期兩天。本來按我能坐就不站的xing子,是不打算參加這種體力活的。

  媽媽常說,顧一一,你這麼懶,將來誰要你?

  爸爸說,沒關係,爸爸會給你留夠花一輩子的錢。

  媽媽徹底石化。

  可這是我剛加入社團的第一次活動,爸爸和媽媽又去了古巴的西恩富戈斯,他們會在那邊小住一段時間,所以我會去露營。

  西恩富戈斯,那是古巴的一個城市,是個安靜寧謐的地方,我愛它。很多年前,爸爸帶我和媽媽去過,那是顧雨冷剛離開我家不久。那時在古巴,我常常想,總有一天我要帶顧雨冷來這裡,因為我記得爸爸曾說過的話。

  那個晚上,我們坐在西恩富戈斯的別墅外面,頭上頂著星空。媽媽抱著我,爸爸抱著媽媽,空氣中漂浮著一種甘香濃澀的味道。

  媽媽說,味道真好,聞起來就感覺很好吃。

  我說,爸爸,我想吃那東西。

  爸爸看了媽媽一眼,說,咱們一一是有常識的,那是煙糙,一一不能吃。

  媽媽不高興了,瞪著爸爸,說,你就喜歡拐著彎兒罵我,這次還說我沒常識。

  爸爸笑了,是你自己承認的。

  我說,媽媽不是沒常識,媽媽是豬。

  後來,我們說得正起勁,媽媽卻睡著了。

  我拿腦袋去拱媽媽,想把她叫醒,繼續和我說話。

  爸爸摸了摸我的頭,把我從媽媽懷裡抱開,放到旁邊一張躺椅上,我有些不願意,我想媽媽抱我,我試圖爬回媽媽懷裡。

  爸爸說,一一乖,媽媽累了,別把媽媽吵醒。

  我只好作罷。

  顧雨冷離開前的那個聖誕節,平安夜那天,家裡來了很多人,媽媽在二樓睡覺,爸爸上去叫她,沒多久,爸爸卻將媽媽抱了出去,大人們都很慌亂。

  後來,林叔叔和Susan姨接了我和哥哥到他們家裡,說爸爸媽媽有事出去了,讓我和哥哥在他們家住一段時間。林海濤把他所有的玩具都給了我,我卻一點也高興不起來,因為哥哥跟我說,他曾悄悄聽到林叔叔和Susan姨說,媽媽住院了,爸爸在醫院陪著她。

  我很害怕,只有生病了才會去醫院,媽媽她生病了嗎?會不會很疼?

  晚上,Susan姨和我睡,我卻睡不著,要哥哥抱著我才能睡。也許因為從我出生起,除了爸爸媽媽,就是他一直陪在我身邊。

  這時,我害怕媽媽累了會生病,所以不敢吵她。

  爸爸一隻手把媽媽抱緊,另一隻手抱住我。

  我很快高興起來,和爸爸說了很多話。

  我說,爸爸,我想吃雪糕。

  爸爸說,你今天已經吃了很多,再吃會鬧肚子的。

  我說,爸爸你是不是不喜歡我了,喜歡我就給我吃哈根達斯。

  爸爸問我,一一希望爸爸喜歡你?

  我說,那是必須的。

  爸爸說,媽媽喜歡一一,就給一一吃哈根達斯,爸爸喜歡媽媽和一一,就帶媽媽和一一到西恩富戈斯。

  我有些迷糊,問,爸爸,那我的雪糕呢?

  爸爸說,因為爸爸已經帶你到西恩富戈斯來了,所以雪糕沒有了。

  後來爸爸還說了什麼,我記不住了,只隱約記得爸爸輕輕拍著我的背哄我睡覺,我合上眼睛前最後一幕的記憶是爸爸低頭親媽媽的唇。

  小時候不懂,後來才知道,媽媽做過換心手術,那段時間,她的新心臟出了些問題。小時候也不懂,老想著要帶顧雨冷到西恩富戈斯去,實際上,我喜歡他,和爸爸喜歡媽媽不同,他是哥哥。再後來,顧雨冷不聲不響離開了我,我決定再也不喜歡他,他也不再是我哥哥。

  不同於我的轉變,爸爸總做著不變的事qíng。每隔幾年,爸爸都會帶媽媽到西恩富戈斯小住一些日子。我沒有同去,我要上學,最重要的是,我認為那是屬於爸爸和媽媽的地方,僅僅屬於他們的。我愛他們。

  爸爸媽媽不在,我害怕一個人對著寂靜的大房子。不知道為什麼,我心裡總有種認知,媽媽一旦不在了,爸爸也不會再在這裡,他會去媽媽在的地方,不論那是什麼地方,天堂還是地獄,而我從此就只得自己一個人。我害怕這種感覺,哪怕我知道媽媽現在好好的,但六歲那年聖誕節的記憶,卻一直深深刻在我腦子裡。

  出發去古巴前,爸爸將我送到林叔叔家,因為他和媽媽放心不下我,因為我和媽媽一樣,有心臟病。我總怕媽媽離開我,也會怕自己離開他們,但自從林海濤吻過我之後,我有點害怕和他呆在一起。

  於是,我對林叔叔撒了個謊,說死黨芳子和Nina過來和我住幾天,天知道芳子和Nina早約好到Nina老家玩兩天,明天一早就出發,我怕Nina家的大狗,堅決不去。我決定明天去露營,打發爸爸媽媽暫時不在的寂寞。

  實際上,林海濤並不贊成我回家住,說顧叔叔臨走前是這麼jiāo待的,顧一一你必須住我家。

  但不贊成歸不贊成,高中部學生會會長的換屆選舉快開始了,他雖是一年級的新生,野心卻大,打算競選學生會會長,周末忙著和他的團隊籌備拉票的方案和下周演講的事qíng,沒時間管我。所以哪怕他腦袋不知哪根線短了路,也報了天文社,但明天一定沒時間去露營的。

  藕葉,我也不想看到他。

  第二顆星

  翌日中午。

  社長和其他幾個學校的天文社一起包了輛大巴,車已等在校門口。

  我們一行二十多人氣赳赳的準備到校門口坐車,我撥拉著背包,眼梢餘光瞥了瞥後面某個人,沒想到他也會去那個轉校生,二年級的魏雨冷,還攜眷出席。

  他帶的人是二年級的學姐,咱們高中部的校花,岑可兒。

  說起岑可兒,不得不說左佩。左佩是誰?就是開學典禮那天我撞著的和魏雨冷接吻的女孩,咱們學校三大校花,左佩就是其中之一,岑可兒和她是死對頭。誰想到魏雨冷剛轉學就和左佩好上,岑可兒便揚言要將魏雨冷搶到手。

  現在,魏雨冷的人氣不比林海濤那廝遜色。

  一是這個雙花奪雨事件,除此以外,他轉學之前,是美國托馬斯傑弗遜科技高中的資優生,那是美國最頂尖的私立中學。並且,他和林海濤一樣,要競選學生會會長,除去他和林海濤,其他幾個競選者都是三年級的人氣學長。何況,誰也不能否認,魏雨冷很帥。

  我納悶:他現在不是該像林雨濤一樣,在做競選前的準備工作嗎?怎麼還有閒qíng來露營?

  因為他,岑可兒今天以光速加入天文社,把四眼社長樂得找不著北。

  社長一邊走,一邊笑得花枝亂顫,說,“同學們都帶了不少裝備,社裡的男同志,請拿出你們的紳士風度,幫女同學拿拿東西。”

  社長一說,我頓時覺得背包重了起來,魏雨冷的聲音從背後淡淡傳來,“顧一一,你的背包給我。”

  我嚇了一跳,轉頭瞪著他。

  背後qíng況詭異。

  低至一年級的新生,高至三年級的學姐,幾乎所有女同胞都淑女地將背包地遞到魏雨冷麵前。會用幾乎這個詞,是因為還有個我沒這麼做。而男同學清一色將手伸到岑可兒面前,包括社長。

  魏雨冷微微一笑得很傾城,“各位,很抱歉,我先答應了顧一一幫她拿的。”

  我想拍死這廝,我什麼時候拜託他幫我拿東西了!

  “魏學長,是我不好。”躲避著女生們道道殺人的目光,我一把拉過胖子,道:“你幫我拿。”

  胖子一手拿著薯片,一手搔頭,顯得很為難,“顧一一,我想幫岑學姐拿。”

  我想把胖子也拍死,吼道:“兩包薯片,gān不gān?”

  胖子“啊”的一聲,越發為難,岑可兒怒了,她竟然有可能拼不過兩包薯片?她狠狠盯了我一眼,我吐吐舌,發現魏雨冷的笑意燦爛。

  我捏捏眉心,心想自己動手,豐衣足食,才轉了個身,背包已被魏雨冷奪了過去。

  正要問他把背包拿回來,一輛跑車卻“倏”地一聲在我面前停下。車窗搖下來,林雨濤冷若冰霜,盯著我說:“一一,上車。”

  他這是什麼表qíng,像吃了幾噸炸藥。我摸不著頭腦,脫口道:“我要去露營。”

  “不,你不去露營。”林海濤很冷靜地打斷我,“我要到學生會去辦點事,你和我一起去,你不是最喜歡吃炸jī嗎,中午我陪你去吃肯德基。”

  我咬了咬唇,“林海濤,你去辦事帶著我gān嘛?而且,我真的要去露營。”

  林海濤眉宇一皺,解了安全帶,手往車門拉去,眼看他便要出來,我咬緊唇,這時,有人快步走到我面前,一手按在車門上。

  林海濤嘴角一沉,道:“魏學長這是什麼意思?”

  魏雨冷一聲輕笑,道:“顧一一是我的學妹,我不希望有人bī迫她做她不願意的事qíng。”

  林海濤眸光簇動,正要說話,卻有一道聲音道:“海濤,大家都在會議室等著——”

  我一怔,這才發現林海濤旁邊的副駕駛座上坐了個女生。那女生長髮披肩,膚色瑩白,長得很漂亮。我對她有印象,在宣傳欄的報紙上看到過她的照片,她叫程學謹,和林海濤魏雨冷一樣,她也是個新人王,是林海濤的副手,競選學生會副會長。

  我gān笑兩聲,道:“你去忙吧,jī的事qíng,不急,拜拜。”

  說著連滾帶爬逃也似的往前面那輛疑似社長和別人分租的巴士狂奔而去。

  巴士前,天文社的人滿腹疑問地看著我,又往我背後的法拉利看去。

  這時,有幾個女生興奮地問,“顧一一,你和林海濤什麼關係?”

  立刻有二十多人齊豎起耳朵聽,為了撇清我和林海濤的關係,我忙道:“我爸媽剛好認識他爸媽,就這樣而......”

  “啊,那就是說你們是青梅竹馬?”

  “你肯定喜歡林海濤吧?”

  “對方是程學謹,你是沒什麼希望了。”

  “顧一一,我嫉妒你,如果我也可以和林海濤朝夕相處......”

  我恨發明青梅竹馬這個詞的人的同時,突然發現人群中多了兩張看上去熟悉兮兮的臉孔,Nina,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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