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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

  李小暖往程恪懷裡擠了擠,似是而非的‘嗯’了一聲,程恪攬緊著她,聲音裡帶著絲笑意,接著說道:“小景今年不過二十六七歲,就算只活到先皇那個年紀,也還有將近三十年呢,你放心,我自小和小景一處長大,他知我,我也知他,我聽你的,往後咱們兩個天天尋歡作樂,看著別人建功立業就是。”

  “我不是擔心你,是阿笨。”

  李小暖蹙著眉頭,低低的說道:“皇上xing子過於清冷,後宮……這樣,你看看,就沒個能和他說得上話的,如今的皇長子和皇次子,唉,你看看,姑母根本看不上那兩個孩子,我也看不上,阿笨是個極聰明的,我是怕……”

  李小暖抬頭看著程恪,“他胡鬧些,我也沒管他,這會兒,胡鬧比懂事好。”

  “嗯,主弱臣qiáng……”程恪沉吟了半晌,低頭看著李小暖,“現在說這些還早,過個十年八年再看吧,阿笨,胡鬧就胡鬧,有分寸就好,父親和我商量過,想過了年就讓我襲了爵,原本……”

  程恪笑了起來,“原本父親打算著帶老祖宗回南邊終老,如今倒也不用著急這個了,老祖宗有了阿笨,是哪兒也不會去的了,過了年,我先陪你回趟下里鎮,前兒回來時,我跟皇上給岳父岳母請了追封,大約過了年就能下詔了,我陪你回去一趟,再去上里鎮住幾天,回來再彎去杭州府,你不是一直想去杭州府看看?咱們一路玩過去。”

  “還有蘇州府!”李小暖眼睛亮亮的興奮起來。

  “好,咱們把兩浙路玩個遍再回來,回來襲了爵,就不能這麼出去遊山玩水了。”

  “嗯。”

  李小暖伸手勾著程恪的脖子,在他唇上重重親了下,程恪低頭溫柔的吻著她,吻到她耳邊,低低的說道:“你放心,萬事有我呢,明年讓父親陪著老祖宗和阿笨一起回趟南邊,那是咱們的根,還有好多事,晚上我慢慢和你說。”

  隔了一天,周景然突然下了道誥封的旨意到汝南王府,一通‘順先帝遺意‘如何如何,封李小暖為安福大長公主,李小暖接了旨意,倒有些哭笑不得起來,這大長公主,元徽朝歷代都是嫡出長公主才能得封的尊號,封給她算什麼事?再說,她要這大長公主的虛名做什麼?

  不過有了這個頭銜,她再進宮,就只要給太后、皇后、皇貴妃三個人見禮就成了,李小暖吩咐蘭初收了大長公主的那些衣飾、車輦,興奮的準備著chūn節和節後回去上里鎮的事了,她和程恪商量來商量去,也沒人贊成她帶上阿笨,程恪不肯帶那個混小子,老太妃和王妃,甚至王爺,是異口同聲的擔心阿笨太小,可受不得路上的辛苦!”

  第三百四十六章:返鄉

  出了十五,挑了個吉日,程恪帶著李小暖,足足帶了幾十輛車的日常用度的東西,帶著親衛、長隨、小廝和丫頭婆子,一行一兩百人,浩浩dàngdàng的啟程上路了。

  李小暖看著浩浩dàngdàng的車隊,有些鬱悶的看著程恪嘀咕道:“就咱們兩個,怎麼就收拾了這麼多東西出來?要這麼多人跟著做什麼?咱們不是說了輕車簡從,悄悄的去,悄悄的回的麼。”

  “嗯,這不就是悄悄的去,這才幾輛車,哪有幾個人,從前我和皇上去上里鎮,明里暗裡,上千的人呢。”

  李小暖斜了程恪一眼,不再糾結這車從車少、人多人少的事,轉身伏在程恪胸前,笑眯眯的說道:“等離京城遠了,你帶我騎馬吧,這chūn意盎然的好時候,騎馬踏青最好不過,我還沒騎著馬踏過青呢!”

  “好!這容易!你說往哪兒踏咱就往哪兒踏去!”

  兩人一路上走的極慢,慢慢走慢慢玩,直走了差不多兩個月,才進了秀州地界。

  年前就趕到秀州府的管事接出了秀州地界,請見了程恪和李小暖,仔細的稟報著:“遵了少夫人的令,先老爺夫人的墓沒敢大修,就是照著原來的略做了些修整,過了年,小的看到禮部的追封,又讓人在先老爺夫人墓前了,依規制加蓋了放祭台享堂,也沒敢太過奢華,就是祭田上頭少了點,小的將的方圓五里內能買的地都買下來了,也沒有多少,少夫人看,要不要再擴一擴,買到方圓十里?”

  “不用了,這些就夠了,辛苦你了。”

  李小暖翻著手裡的地契,大致算了算,笑著說道,程恪打發走了秀州知州,轉身進來,看著管事問道:“住處可安置好了?”

  “回爺,田窩村沒有能落腳地方,小的在下里鎮上找了家客棧包了下來,已經打發人里里外外擦洗gān淨了。”

  “咱們不過就住一個晚上,這樣就行。”

  李小暖拉了拉臉色yīn沉下來的程恪,轉頭看著管事吩咐道:“離了下里鎮,我和爺坐船去上里鎮,晚上歇在雲浦鎮的雲間客棧,你去和孫大管事說一聲,讓他打發人先去準備著。”

  管事急忙答應著,小心的退了出去。

  李小暖看著管事出去了,看著程恪嘆著氣,“出門在外,總有這樣那樣的不便處,這已經算好的了。”

  “我帶兵打仗,露天也睡過,倒不在乎這個,我是怕你住不慣。”

  程恪攬著李小暖,憐惜的說道,李小暖失聲笑了起來,仰頭看著程恪,一邊笑一邊說道:“我頭一趟回田窩村,晚上是住在船上的,極小的一隻烏棚船,擠了三四個人,那個時候住著,覺得真是沒有比那再好的地方了,如今跟那個時候比,也是沒有比這再好的地方了,再說。”

  李小暖伸手挽著程恪的脖子,滿臉笑意,聲音軟軟甜甜的低聲說道:“跟你在一處,在哪裡都是最好的地方。”

  程恪低頭抵著李小暖的額頭,滿足的嘆了口氣。

  隔天一早,天邊剛剛泛起魚肚白,兩人就離了客棧,坐了轎子,往田窩村趕去。

  田窩村里早就安排妥當,李家族長,年近七十的李老太爺,帶著闔族的人,半夜就趕到了田窩村祖墳地頭,等著李小暖和程恪了。

  李家祖墳這風水,看來真是最旺姓李的女子!李老太爺傷感的看著祖墳地感慨著,年前先李老夫人那份榮耀,雖說他也被越州知州專程請了過去,榮列其中,雖說先李老夫人是李家的姑娘,可說到底,那是古家的榮耀,腰杆挺的最直的,是那古老頭兒,李老太爺這心裡,總是酸溜溜的不是滋味。

  這剛過了年,又是一個李家的姑娘,好歹這回追封的,是真正李家的子孫,唉,雖說這還是託了李家姑娘的福,可到底不一樣的多了,如今李家的姑娘倒是個個搶手了,可這李家的男兒,也得有個出頭冒尖的才行啊,到底,家族振興,靠的是男兒!

  程恪下了轎子,也不理會跪了一地的官員族老,回身捧了李小暖下來,才抬手示意著,“起來吧,不必多禮,我陪內子回鄉祭祖,該遵家禮才是。”

  李老太爺堆著滿臉笑容,眨了眨眼睛,忙轉頭看向秀州知州huáng大人,huáng大人躬著身子,極客氣的讓著,“老太爺請。”

  這汝南王世子和大長公主回鄉祭祀,卻要遵家禮,這要哪能個遵法?他也沒頭緒,更不也做主。

  李小暖含著笑意看著眨著眼,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的眾人,忙笑著說道:“家父家母的墳塋,一向是我大伯照應著的,今天還是請大伯過來主持這祭禮好了。”

  李老太爺眨著眼睛,急忙轉頭問著旁邊的兒子,兒子奔出去,不大會兒,引著六十來歲的瘦小老者疾步過來。

  李小暖忙示意著蘭初,蘭初會意,急步過去,扶著老者,笑著說道:“老太爺慢一些,要是磕著碰著些,可就是少夫人不孝了。”

  李老爺尷尬的放慢腳步,躬著腰,恭敬的扶著大伯,也跟著連聲說著:“老太爺慢些,可不敢著急。”

  李小暖迎前兩步,笑盈盈的曲膝見著禮,“給大伯見禮,好些年沒見了,大伯看著硬朗得很呢!大娘身子可好?”

  大伯停住腳步,仔細看著李小暖,一張臉笑得如同盛開的jú花,“是阿末家小暖回來了?”

  “是!”李小暖清脆的答應著,上前扶著大伯,指著程恪,笑嘻嘻的介紹道:“這是阿末家女婿。”

  程恪滿臉驚奇的看著李小暖,聽了李小暖的介紹,急忙長揖見著禮,“程恪見過大伯。”

  大伯仔細看著程恪,轉過頭,看著李小暖,遲疑的問道:“不是說你嫁的是位王爺,這麼年青的後生,看著可不大象個王爺。”

  “大伯別管象不象,咱嫁的是人,又不是那王位,您只看人好不好。”

  李小暖一邊笑一邊認真的說道,大伯又仔細看了看,“倒是個好後生。”

  huáng大人上前半步,滿臉笑容的湊趣道:“老太爺,這可是個真正好的後生,能文能武,去年平了北三路叛亂,把北邊的qiáng盜打回老家的,就是您這位侄女婿呢!”

  大伯愕然看著笑容可掬的huáng大人,一時緊張的不知如何答話,李小暖明了的笑著,扶著大伯,讓著huáng大人,一邊往前走,一邊問著大伯,“大娘身子可好?兩個嫂子呢?您又添了幾個孫子孫女了?”

  “就添了兩個男伢子,倒添了三個女娃子,你大娘,走了,前年就走了,一場病,沒留住,走前還掂記著你呢,大前年我去了趟上里鎮,聽說你跟著古家進京了,往後的事,就沒打聽著,也不知道你好不好,就是年前,咱村里來了個大爺,才聽到你的信兒。”

  大伯絮叨著說著話,李小暖腳下滯了滯,低聲說道:“等會兒大伯帶我去給大娘上柱香。”

  “唉,聽到你的信兒,我就去跟她念叨過了,她活了五十多歲,也是喜喪,年紀大了,都得走,你也別往心裡去,別難過。”

  “嗯。”李小暖低低的答應著。

  一行人走到李慶山和李連氏墳前的享台前站住,享台周圍站滿了護衛、長隨和小廝,大伯引著李小暖和程恪,行著磕拜禮,huáng大人和李老太爺領著眾人,跟在後頭起起伏伏的磕著頭,周圍雖然烏壓壓站滿了人,卻是鴉雀無聲,只有大伯絮絮叨叨的念叨著:“阿末啊,小暖又來看你了,小暖女婿是個好後生,小暖長大了……”

  李小暖祭了李慶山和李連氏,站起來,雙手合什,閉著眼睛暗暗祈告了幾句,又轉過去祭祀了大娘,才退出了墳地。李小暖歪頭看著程恪,低低的說道:“我想去大伯家喝杯水去,你去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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