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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風伯和雨師已經jīng疲力竭,卻連水的速度都難以慢下來,眼見著大軍就要被沖走。

  魑魅魍魎絕望地驚叫:“蚩尤,怎麼辦?”

  蚩尤駕馭大鵬飛起,凝聚起全部靈力,舉刀劈向大地,一聲巨大的響聲,大地煙塵瀰漫。煙霧中,一條深壑在大地上裂開,深不見底,河水都流向了深壑,好似一道巨大的瀑布。

  神農大軍絕處逢生,齊聲吶喊,向軒轅軍隊示威。軒轅軍隊看著一身紅袍,腳踩大鵬,殺氣凜凜,立於半空的蚩尤,心驚膽寒。

  蚩尤望向軒轅大軍,看不到阿珩在哪裡。

  “逍遙!”

  逍遙知蚩尤心意,變幻體型,化作了魚身。蚩尤腳踩北冥鯤,隨著瀑布墜下深壑,剎那就被瀑布吞沒。

  一瞬後,眾人看到大地在慢慢隆起,河水開始向著地勢更低的方向流去。

  應龍知道蚩尤在地下搗鬼,立即動用了全部靈力,靈力化作無數條色彩各異的蛇,沿著水流而去。靈蛇速度迅疾,游過時,猶如電光,水中一道道紅色、藍色、紫色、金色、銀色閃過,流光飛舞,美麗不可方物。水被靈蛇驅動,竟然像有生命一樣,開始翻山越嶺,向著神農而來。

  蚩尤凝聚土靈,飛出千把huáng色的土劍,寒光閃爍,穿水破土,直追靈蛇的七寸而去,一道道huáng光迅疾閃過,把一條條駕馭水流的靈蛇全部斬殺。

  應龍身體晃了晃,眼鼻中滲出鮮血,已是受了重創。

  “你先休息一下。”少昊知道應龍不是蚩尤的對手,上前掌控了整個陣法。

  在少昊的靈力推動下,地上的水匯聚到一起,猶如憤怒的大海一般撲向前方,想要衝過隆起的土坡。

  眼見著海làng漫過了土坡,就要淹向神農,蚩尤駕馭逍遙從地下呼嘯而出,立於半空,雙掌牽引著土坡越隆越高,變成了山峰。

  少昊和蚩尤的靈力正面相逢,水化作了五條巨龍,與大地上的山峰擰在一起,水龍想把山摧毀,山卻想把水龍壓死。

  天下靈力最qiáng大的兩位神jiāo戰,地動山搖,飛沙走石,天昏地暗,好似天要塌、地要陷,整個世界就要毀滅,連神力高qiáng的風伯、雨師都不敢靠近,所有人都驚懼地躲避,整個天地都變成了蚩尤和少昊的戰場。

  激戰了半晌後,五條水龍把山峰卷纏起來,水缸般的身軀勒得山峰越來越小,眼看著山峰就要碎裂。站在大鵬背上的蚩尤大喝一聲,沖向水龍,把手中的長刀全力扔出,長刀化作了一把血紅的巨刃,攜雷電之勢,劈死了兩條水龍,隨著水龍的嘶聲悲鳴,蚩尤也被憤怒的水龍打下了大鵬的背,墜入深淵,被湍急的水流卷得消失不見。

  應龍、離怨他們齊聲歡呼,風伯、雨師他們卻怒髮衝冠,悲傷溢胸,齊聲慘叫:“蚩尤!”

  逍遙呼嘯而下,沖入地底,在水下猛衝猛撞,尋找著蚩尤。

  又過了一會兒,當眾人都以為蚩尤已經死了,陷入絕望時,蚩尤卻腳踩大鵬從深壑中一躍而出,臉色森冷,唇畔有血,高喝:“擊鼓!”他重傷了對方,對方也傷到了他。如今的大荒,憑神力能傷到他的不過少昊一人,少昊竟然親自來助戰。

  蚩尤固然吃驚,少昊更加震驚,他的全部靈力加上周密部屬的陣法竟然不敵蚩尤的隨xing而為。他和青陽神力雖高,可仍是用心法來控制天地間的靈氣為己所用,蚩尤卻和他們截然不同,他就像是天上的鷹、水裡的魚,與天地造化融為一體,大道無形,信手拈來,隨意揮灑。

  魑魅魍魎敲響了大鼓,風伯和雨師領命全力進攻,bào雨衝擊著一切,狂風襲擊著一切,因為地形倒流的洪水更加泛濫,軒轅族的陣勢被衝散,士兵們四散逃亡。

  應龍迫不得已化回龍身,試圖暫緩水勢。阿珩問少昊:“不能再把水導回地下嗎?”

  少昊面色慘白,鮮血從胸前滲出,剛才他被蚩尤斬斷了兩條水龍,顯然已受重傷,即使再和蚩尤斗,只怕也是輸。他搖搖頭,“蚩尤為了阻止水流,進入地下,把大地抬高,本來可以復原,可剛才北冥鯤為了救蚩尤一陣亂沖亂撞,無意中把所有的暗河河道全摧毀了。地勢被毀,逆天而行,一定會有大災,如今這麼多的水無處可去,只能要麼淹滅神農,要麼淹滅軒轅,不是他死就是我們亡。”

  前方的河水被蚩尤抬起的山峰阻擋往回涌,後面還有源源不絕已經化做了地上河的河水流來,眼見著整個曠野就要化作汪洋大海。少昊對阿珩說:“你立即帶兵撤退,我去開一條河道,把河水引向大海。”

  應龍也對阿珩說:“王姬,趕緊撤退,我擋不了多久。”

  風伯、魑魅魍魎站在山峰上,眺望著被水流衝散的軒轅士兵,高聲歡呼:“我們贏了,我們贏了!”

  蚩尤卻默默地凝視著一切,神qíng疲憊倦怠,眼中都是隱隱的無奈與痛楚。

  阿珩駕馭這阿獙升到半空,放眼望去,大地之上都是水,少昊的河道還沒開好,應龍在風伯和雨師的合力進攻下,已經神竭力枯,軒轅族逐漸陷入絕境。

  阿珩看向族人們惶惶不安的面孔,只要一撤退,他們就會節節敗退,直到讓出軒轅山。

  顓頊故作堅qiáng的稚嫩面孔,huáng帝垂垂老矣的憔悴容顏,軒轅城中絕望哀戚的百姓,無數像岳淵一樣為國捐軀的軒轅男兒,他們的妻子、女兒……她不能再讓她們像那個小女孩的娘親一樣餓死!她不能讓岳淵他們死後都不能安息!

  不,決不能撤退!

  應龍昂起龍頭長嘶,請求阿珩立即帶兵撤退。

  阿珩看向燦爛的太陽,刺眼的光線she入她的眼睛,她卻連眨都不眨,阿珩摸了摸阿獙,“為我做一件事qíng,可以嗎?”

  阿獙毫不猶豫地點頭。

  “活著!”

  阿珩躍下了阿獙,墜向大地,回頭嫣然而笑,“去玉山找烈陽。”

  下墜中,阿珩雙臂張開,將身體內被封印的力量散出,此時太陽恰在中天,正是一天中力量最qiáng大的時候,阿珩體內也如火山爆發一般迸發出最qiáng大的力量,周身發出刺目的白光。

  阿獙感受到阿珩的氣息在消失,驚恐地昂頭悲號,蚩尤和少昊聽到阿獙的聲音,回身間看到阿珩全身綻放出刺眼的白光,同時失聲驚叫:“阿珩,千萬不要!”可是已經晚了,阿珩的身影漸漸消失在了白光中。

  阿珩落到了地上,散發著刺目的白光。

  隨著她姍姍而行,就好似地上有另一個熾熱的太陽,白光所及之處,地上的水剎那間就蒸騰成了白霧。在太陽的無qíng炙烤下,汪洋大水漸漸消失,土地,慢慢gān涸,糙木全部枯萎。

  魑魅魍魎撲過去,想阻止阿珩,卻被阿珩的灼熱燙傷,慘叫著後退,幸虧雨師及時降下雲雨,阻擋了阿珩一會兒,才救了他們一命。

  阿珩剛開始還能控制自己的力量,只想把洪水蒸騰完,可就如堵截的洪水的堤壩被打開了一道口子,洪水不是按照預想中慢慢流淌,而是將口子越沖越大,最後把整個堤壩徹底沖毀。

  阿珩體內的力量與天上的太陽jiāo相輝映,越涌越多,qiáng大的力量衝擊得她身不由己,眼睛漸漸變得赤紅,神識漸漸消失。

  隨著阿珩的走近,士兵們慘叫著倒下,他們身體裡的水分全被炙烤gān,迅速化作了gān屍。

  雨師從半空跌下,他修煉的是水靈,阿珩的太陽之力天生克他,他身體受到重創,連行走都困難。

  應龍已經看不到阿珩的原身,只能看到一團白光中一雙赤紅如血的眼睛,像惡魔一般,看到什麼就摧毀什麼。應龍化回人身,迅速後退,如果不是前面有水源,後面有少昊在幫他,他的身體只怕早就被炙毀。他驚恐地問少昊:“那究竟是什麼?王姬究竟化作了什麼?”

  少昊神色哀淒,一聲不吭,只迅速地把本來要引向大海的河道改到了他們身前,用奔流不息的河水,保護住軒轅族士兵,這是他現在唯一能為阿珩所做的。

  風伯扶著雨師,看著一步步走向他們的阿珩,恐懼地問蚩尤:“那究竟是什麼?”即使世間真有這麼qiáng大的法術,可像這樣不分敵我,一視同仁,全部毀滅的法術也未免太慘無人道。

  蚩尤為了保護神農士兵,試圖借水,可水全匯聚在地勢低凹處,被少昊cao縱著保護軒轅士兵。蚩尤雖然五靈兼具,但單論馭水的能力,畢竟不如專修水靈的少昊,根本無法從少昊手裡調動水靈。

  地上的gān屍都被阿珩炙烤得焦黑,化作粉末。神農族士氣在驚嚇中一潰千里,士兵慘叫著奔逃。

  蚩尤的親隨部隊雖然也害怕,卻一個個都站得筆挺,沒有蚩尤的命令,絕不後退。魑魅魍魎看著周圍的兄弟,悲憤地嘶叫:“這到底是什麼魔物?難道天真要亡我們嗎?”

  蚩尤脫下阿珩做給他的衣袍,將衣袍揉碎撒出,帶著玉山靈氣的衣袍碎片落入大地,長出了無數棵桃樹,一片鬱鬱蔥蔥的桃林,帶來了點點涼意,阻擋著熾熱gān旱的侵襲。

  風伯和雨師看xing子狂妄的蚩尤只防守,遲遲不出手攻擊,心裡約略猜到幾分,對蚩尤說:“這已經是神智全失、六親不認的魔了,你千萬不可因為顧忌舊qíng,手下留qíng。”

  蚩尤看了眼緩緩走過來的阿珩,“軍隊jiāo給你們,立即撤退,我引她離開這裡。”

  “那你什麼時候回來?我們在哪裡匯合?”

  蚩尤答非所問地說:“我是山野蠻夫,行事隨心所yù,縱qíng任xing,能上戰場,卻不能治國,並不是能帶給天下安寧的人。huáng帝雖然私qíng有虧、大義不保,可君王都要這樣無恥無qíng,才能守住王位和天下,讓百姓安居樂業。打了這麼多年仗,天下百姓早已經打累了,你們身為神農子民,能為神農做的也都做了,如果這次戰役後,還能活著,就好好找個女人,生兒育女,過點太平日子吧。”

  雨師赤松子盯著蚩尤,眼神閃爍,yù言又止。

  蚩尤淡淡一笑,“人說高辛的諾奈將軍容貌出眾,才華蓋世,xingqíng文雅風流,是無數高辛仕女的香閨夢中人,可惜因為一段荒唐的男女qíng,終日沉浸在酒藥中,成了廢人。只怕那些女子們沒有一個想到他會自毀容貌,自殘身體,潛伏在神農將近二十年。”

  風伯震驚戒備地看向雨師,雨師悚然而驚,知道蚩尤手段酷厲,他暗暗握緊兵器,準備隨時自盡,“你什麼時候知道的?”

  “我很早就知道了。雖然你和少昊計劃很周詳,知道任何易容幻形都逃不過我的眼睛,不惜毒毀容貌,傷殘身體,又知道你們自小言傳身教的貴族氣質難以偽裝,特意託名‘四世家’的赤水氏,少昊還qiáng迫赤水氏配合他,偽造了你的出生和經歷。不過我向來多疑,連自己的女人都不會輕信,何況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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