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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瞬息間,寒鴉孤獨在樹枝間哀叫。

  大雪中刀劍光影十分錯雜,烏鴉厚重的羽毛低矮飛著,被突如其來迅疾的箭弩穿過翅膀。

  白雪皚皚的掩埋紅色的痕跡,不出片刻,便是無痕。

  幾位耳聰的官員看著突變的天氣與呼嘯中刀劍擦過的聲音,壓低聲音:「難不成是相大人反了?」

  「該是,那今日不是封后大典,相大人還真會挑時候。」

  官員看著殿中恬靜的二人。

  郁作清替景鶴揭下紅蓋頭,不知喜娘是怎麼說服景鶴,他竟然在嘴上塗了胭脂,紅艷艷的,漂亮極了。

  耳尖微動,那刀劍的聲音越來越近。

  郁作清凝重看著城外升起的紅色硝煙,在雪中滴答落下,翻不出星點:「仙君,今日可要靠你了。」

  剛剛他們還是夫夫關係,現在就是合作關係。

  親兄弟還要明算帳,景鶴如此騙他的事情不可能輕易原諒,能輕鬆點就推給景鶴幫他。

  郁作清用的毫無負擔,在他臉上印了一個唇印,笑靨如花:「先提前謝過仙君啦。」

  「嗯。」用完就丟棄,是郁作清的性子。

  景鶴看著那人親了一口後走向大殿的主位。

  喜袍下的身姿他不是沒有見過,腰間的肌膚稍微一掐就能留有痕跡,要是稍微用指甲劃上幾道,一會兒就會變得青青紫紫。

  明明是多該開在懸崖邊的頑強之花,身體卻嬌的要命。

  景鶴摸著郁作清嘴唇輕觸的地方,從原先說好的主殿密道離去。

  喜娘以為魔後不認識路「魔後,這邊請。」

  他屏退跟來的喜娘:「不必,我一個人走走。」

  喜娘疑惑在心,看了一眼魔後走的方向:「是。」

  殿前的郁作清舉杯碰盞:「今日封后大殿,算是本尊這個新上任的魔尊第一次召見,本尊坐在龍椅上估略一算,相大人手下一部分都離奇失蹤了,那真是奇怪。」

  城門口應該已經被破,聲音又近了一分,轟一聲,應當是那個宮牆被破開,殘石碎屑掉落在一旁。

  郁作清遲疑了一瞬,全當沒有聽見外面鬧起來的光景,質問相欣懌:「相大人不說話是何故?」

  相欣懌是個人精。三兩句就將自己的嫌疑洗刷出去:「他們只是我相氏提拔上來的官員,最多算恩情,怎麼能直接將那些魔族人自己想做的事情加注在我的身上。」

  「魔尊拿命來,要不是你修的破城門,我兒怎會死。」

  「魔尊欺壓百姓,暴虐無比,我們要是不講他推翻,之後我們將永無寧日,殺啊——」

  聲音愈來愈近,依稀聽見那些人破開層層守衛之後吶喊的呼聲,拳拳傳入主殿內每個人的耳中。

  主殿上,那位處於風波中心的郁作清氣定閒神。

  眼下的事情都在他的意料之中,一切準備只待他們咬鉤,玩一場瓮中捉鱉,至於救星,快到了。

  相欣懌一聽大兵來襲,計劃順利進行,對著郁作清不再有尊重,反唇相譏道:「魔尊自身難保,還想管我相家。」

  那時候與景鶴將他踩在腳下,一遍遍屈辱的事情午夜夢回都能記起,該是他尋仇的時候了。

  郁作清是魔尊的血脈又如何,魔宮中除了那些無權的宮女之外都是他相家的暗線,郁作清哪怕做什麼都在他的眼皮子底下。

  郁作清心中鬱結成團,有種真相在嘴邊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扒開這層禮物外殼暴露在相欣懌的面前,讓他好好看一看洗洗智商:「拭目以待?」

  一名小守衛急急忙忙跑進來,氣喘吁吁道:「報告魔尊,外面,外面突然多出來暴民,已經壓到主殿門外,馬上就要進來了。」

  造反二字不常見,身臨其境倒是頭一次。

  這些官員多多少少都要魔氣傍身,大不了在危機時候一走了之,所有人只等魔尊發話安排。

  郁作清沒落下相欣懌的表情,對他調笑道:「你猜猜這些暴民中會不會有剛剛離去的那些官員啊。」

  相欣懌絲毫不怕他口中的威脅,冷笑道:「魔尊,沒有證據可不要妄下斷論,您可要好好守住這個魔宮,否則不日可就要變成階下囚了。」

  曲璞玉最不喜歡相欣懌這般樣子,與他對嗆:「誰是階下囚還說不定,魔尊實力不凡,魔族高手如雲,曲家通鬼道識小人,我看你才是馬上要去見閻王。」

  兩人一吵就是沒完沒了。

  郁作清可不想腦袋全是他們的聲音,阻止道:「璞玉,小聲點,可千萬別嚇到我們相大人了。」

  他還想知道,相欣懌這次拿什麼逼他就範。

  小守衛以為自己會得到指示,跪在地上連魔尊半句話都沒得到。

  他弱弱道:「魔尊。」

  郁作清抬抬手,讓他退下:「讓他們打進來。」

  小守衛沒想到自己等來的是如此荒謬的命令,且不得不從。

  暴民隨著前面舉著旗子的一位年輕少年一路將阻攔的守衛破開。

  那些守衛得到魔尊命令,應付兩下假意就讓這些人從眼皮子底下過去。

  少年舉著旗子,上面寫著聲討暴君:「魔尊,你滾出來。」

  郁作清瞧著那些人終於來了,鬆了松筋骨,扭了扭腰間酸痛的軟肉,答覆道:「哎,來了來了,急什麼,這不正出來呢。」

  那些暴民只知道魔尊殘暴,經過謠言一傳百,心中的不確定漸漸信了幾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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