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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陸曙被這般羞辱,一張臉氣得通紅,不自然的提醒:「魔尊可能是貴人多忘事,我可是景鶴的師兄。按照規矩,高堂就是我。」

  當著魔族位高權重的官員,郁作清要是敢將他扔出去,那麼今日,這魔族的天總要變一變。

  他好心想要參加景鶴的封后大典,希望郁作清不要不給他面子。

  郁作清不適宜將陸曙的聲音扔在耳後。

  轎子落地的聲音自後傳來,喜娘喊道:「迎魔後!」

  「魔後請出轎。」

  他的靠山算是來了。

  郁作清一改糊塗,對著陸曙半分面子未留:「你也算景鶴的師兄,先問問自己配不配,你坐了今日的高堂,魔族都要沾染上晦氣。」

  陸曙命中有煞氣,該是早死的命格,要不是與他的部分氣運牽連,他都活不到這種時候,郁作清如此討厭他自然有這方面原因。

  他想處處壓自己一頭就為了獲得在其他人心中的威望,而這樣的威望會影響天道判斷誰才是真正的氣運之子。

  陸曙整日想出的法子不過日打壓郁作清,讓他在其他人面前表現出臣服於自己的一面,就像對方心裡並不會這麼想,但騙過天道那個沒有腦子的東西卻是足夠。

  郁作清只要感受陸曙還依舊想要從他身上奪取氣運就心裡陣陣噁心。

  如果想要與自己抖的你死我活他完全奉陪。

  郁作清冷眼旁觀,請人將陸曙丟出去:「丟遠點,莫要讓本尊看見。」

  「是,魔尊。」守衛肩扛著陸曙,幾人拉著他封住他的魔印。

  景鶴正好踏入主殿,接了一句:「魔尊所言極是。」堵住陸曙最後一分想要求助的希望。

  陸曙的眸光淡了淡,憤恨盯著殿中光鮮亮麗的兩位曾經都是最親近、也是他最討厭的人。

  「呵呵,哈哈哈——」陸曙被幾人扔在大理石上,堅硬石頭磕在他的後腦勺,那人突然無徵兆大笑起來,像個瘋子一樣。

  守衛被嚇了一跳,大聲罵道:「有病啊!」

  陸曙受了這一句。

  他就是有病,就是不想要郁作清好過,憑什麼他能得到的東西,自己必須掙著搶著才能拿到分毫,這種心裡不均勻不斷發酵,最終釀成禍患。

  陸曙覺得,自己不止一次給過郁作清機會,對方依舊桀驁的將他想要談和的心堵了回去。

  要是他們二人共生享受氣運,不就沒那麼多事情,真是冥頑不靈!

  陸曙陰沉取出懷中的一顆煙花,點燃引線。

  陸曙:計劃、照舊。

  相欣懌冷不丁腦海中傳出陸曙的聲音,挑弄瞪著殿中的郁作清,壓下那股快要跳出來的心思。

  修為與實力,還有這魔族之尊的位置很快就是他的了,郁作清要怪就怪他急功利切,想要拿下主權才留下不少漏洞。

  年輕人,還是嫩了點。

  相欣懌心情暢快,看嚇得哆嗦的牧儀都瞬眼不少。

  「一拜天地!」

  殿前的郁作清與景鶴同時轉過身。

  殿外的曦光正巧在至高點,碧雲於天,青光驟現。

  郁作清先行拜了下去:「景鶴,看什麼呢。」

  明明蓋著紅蓋頭,熾烈的情意好似穿過那層紅布照在他的臉上。

  「看你。」景鶴坦誠道,隨著他的方向彎腰而下。

  郁作清沒由來想要笑一笑:「看我,那你多看看。」

  他們的這場拜堂不過是籌碼,現在不多看看,等會就要亂了。

  亂了,就很難再回到這時了。

  景鶴遮住眼底的光彩,突然有點想將仙魔兩界肅清,誰也不能影響到他們兩人的一生一世的締約。

  郁作清忽覺手邊一冷,他拉住景鶴的手,鮮少露出一個最完美的微笑:「二拜高堂了。」

  這個笑容在魔尊身份上很是突兀,但郁作清就是喜歡。

  在這個時候,他才能拋下身後的責任,與心愛的人共度永遠。

  兩人的心不由靠的更近。

  庭前冷屏盈盈,絮風吹皺平整的囍字,殿下飲酒春寒,殿上清幽綿綿。

  蟬休不止,海霧將起時。

  景星慶雲(二)

  堂前喜娘高喊:「二拜高堂。」

  殿前二位綽約風姿的新人轉身,朝著空無一物的高堂拂袖作揖。

  「夫妻——哎,看我這嘴,魔尊勿怪,夫夫對拜——」

  喜娘一時嘴瓢,將二者混淆,好在及時扭轉乾坤,喊了最後的一拜。

  頭抵著頭,仍能感受來自對方神識中的雀躍,郁作清放出一絲靈力落在他的發間:「白雪共頭,此生不散。」

  雪白的晶雪融化在他的幾縷頭髮上,頃刻間消散。

  紅蓋頭中的景鶴突然出聲:「此生可不夠啊。」

  他調動丹田的靈力,手掌外翻掏出一抹雪光,輕輕一拋立在二人面前。

  魔宮中突然吹起一陣涼颼颼滲骨的冷風。

  殿內一位穿得稍些單薄的官員搓了搓大腿,呼口氣都帶著白霧:「怎麼突然這麼冷。」

  鵝毛大雪從天而降,凌空紛落。

  景鶴同樣用靈力為他造就了一場大雪。

  只是那場雪不僅打濕了他烏黑的青絲,還有魔宮四季如春的季節。

  郁作清眼一熱,垂目思斂:「這雪可下不了多久。」

  景鶴道:「能下多久是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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