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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讓尉慈姝更是滿頭霧水。

  直至到了褚彥修所說的婚宴現場,尉慈姝這才明白了兩人為何要如此打扮。

  原來,褚彥修所說的婚宴,並不是尉慈姝所以為的貴族婚事,而只是離豐京城大約幾十公里一小鎮上的婚宴。

  兩人早上出發,但等到了時,已是晌午十分。

  婚宴此時賓客滿席,主人家正在一桌挨著一桌地問候敬酒。

  那新郎大約也就是十七八歲,此時正意氣風發,身上戴了大紅的禮花,面上滿是笑意,想來應是娶到了心儀的女子。

  他的身後跟著一對中年夫婦,兩位看起來都極為面上,面上也都是掩不住的笑意,一個勁地叮囑來客都要吃好喝好。

  那婦人看起來大約四十來歲,保養得不算是太好,面上留下了許多歲月的痕跡,但仍卻能夠看得出年輕時的美貌。

  她很少會開口,只面帶著笑意伴隨在那開朗健談的中年男子旁邊,笑著看他招呼來客,時不時地應聲點頭。

  看起來似乎是一家雖不算是特別富足,但也幸福美滿的家庭。

  但尉慈姝奇怪的是,這樣的家庭應該和褚彥修不會有什麼交集才是,他為什麼要帶自己來參加這場婚事?

  而且,似乎在場的所有人包括那對夫婦和新郎都不認識他,褚彥修似乎也沒有要進席間落座的意思,只是帶著她隱在院中喧鬧的人群中,望向那對主人夫婦。

  尉慈姝看著那對到了中年仍十分恩愛的夫婦,腦海里滿腦子的疑惑。

  望著那美貌已經不在,但面色卻仍舊溫柔端莊的婦人,尉慈姝的腦海中突然電光火石間閃過了什麼。

  她望了望那婦人的面容,又再回望了褚彥修的面容。

  瞬時間恍然大悟。

  但這一發現,卻讓尉慈姝的心中有些不能接受,替褚彥修泛起幾絲酸澀。

  她一直以為,南邑王妃逃離到了天南海北的地方.....

  卻從來未曾想過,她幾十年間原來就在離豐京不到幾十公里的小鎮上隱姓埋名,建立了幸福的家庭,還有了乖巧,或許讓她引以為傲的孩子。

  在今日她疼愛的兒子成婚的間隙中,她會不會想起自己還曾經有過另一個孩子,會想到他如今過得如何呢?

  尉慈姝知道南邑王妃沒有做錯什麼,當時的逃離只是為了追求幸福,後來至現在幸福的生活也是她勇敢追求來的。

  可哪怕明知道她沒有做錯什麼,想到褚彥修曾講過幼時的經歷,受過的那些虐待,她的心中仍舊是忍不住地有些酸澀.....

  尉慈姝望了望那溫婉的婦人,又回頭望了望褚彥修,張了張口卻不知要說些什麼。

  只緊緊地握了握褚彥修垂在身側的手給他安慰。

  尉慈姝以為褚彥修今日來到這裡,至少會和那溫婉婦人說上幾句話或是什麼的。

  可從他們扆崋來一直到離開的時候,褚彥修都沒有靠近那幸福的三人一步。

  只是遠遠地望著那溫婉婦人的面容。

  直至兩人離開都沒有上前一步,也並未吃過宴席上的任何一口。

  直至離開的時候才在禮桌上禮金,然後再悄悄地帶著她離開。

  自始至終,沒有任何人發現任何異常。

  那溫婉婦人的目光也從未往他身上駐足過一刻。

  回去的路上褚彥修一言未發,尉慈姝也不知要說些什麼好,只靜靜地陪在他的身側。

  一路上及回去之後褚彥修都沒有什麼其他特別的表現。

  只是到了晚上時,他將頭深深地埋進了尉慈姝的頸間,久久才悶聲開口:「阿慈,我只有你了,求你,不要再拋棄我。」

  /

  很快秋季過完,又到了年關。

  這是尉慈姝穿來後過的第三個年,也算是情緒比較平和不被其他事務念頭影響的一個年。

  大雪自十一月開始便洋洋灑灑地下個不停,卻絲毫不影響尉慈姝舒暢的心情,果然,只要心態是好的,哪怕是看不喜歡的事物,也都不會覺得不開心。

  過完年後,初三尉慈姝按照常理是要回蘇國公府的。

  之前的兩年,她都未回去過,因此被鄭氏念了好久,年前就千叮嚀萬囑咐讓她今年必須得回去,甚至還有讓她多在蘇國公府多住一段的意思。

  於是,在初三這一日,尉慈姝一大早便和褚彥修來了蘇國公府。

  當然,褚彥修只是和她一起出發,卻並未進府,蘇國公府上的人也並不知道他是和她一起來的。

  他們早已習慣,褚彥修從不登府,對此也根本就不在意。

  ......

  褚彥修坐在馬車裡,看著尉慈姝腳步輕快面上盛滿笑意地朝著那迎在門口的一堆人走去。

  放在膝上的雙拳越攥越緊,心底也仿佛有數萬隻蟲蟻在啃噬撕咬,他的心中此時萬分後悔答應讓她回去蘇國公府。

  甚至想要現在就立刻衝出馬車去,將那身形纖細面上滿是笑意之人強行帶走,帶回府中藏起來,只讓他一人看見。

  她是她的,她的笑只能對著他。

  她怎能對著別的人笑,尤其是...那人還是蘇采州...

  可是,不行,他答應了她的,要相信她,要給她適度的自由,要和她做一對普通恩愛的伴侶。

  他答應了她的.....

  不能讓眼前唾手可得的幸福丟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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