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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啟稟陛下……”還沒等到她有足夠的時間理一理紛亂的思緒,那老御醫顫巍巍地跪在門邊,話說了半句之後,便就滿臉為難的模樣,以頭搶地,不敢抬起臉來。

  這也算得上是屋漏偏逢連夜雨了。閉上眼,黯然地以手支撐著額頭,石將離也心知肚明老御醫的此情此態意味著什麼:“說罷,相父的病情到底如何?”

  “相王殿□子已是極虛弱了,加之體內還有風邪蠱蟲作祟,五臟六腑皆受重損。”頓了頓,老御醫斟酌了些許,才繼續道:“方才,相王殿下又受了些刺激,氣血上涌,導致心血鬱結,即便是臥床休息也難以平復,想是撐不了幾日了。”

  這樣的結果再已在意料之中。石將離無力地揮揮手,示意他可以離開了。

  天邊隱隱現出了晨曦的微光,又是新的一日了。她明白,世間無不散之筵席,可是,要她如何接受這般失去生命中最重要的兩個男人?

  正當她滿心愁苦之時,卻不想,有個物什從那敞開的花窗鑽了進來,不偏不倚,剛巧落在她的肩頭上!

  “吱吱吱……”

  那物什,竟然是這幾日不見蹤影的小猴子蕉蕉!

  蕉蕉在石將離身邊上躥下跳,吱吱亂叫,吵得石將離納悶之餘也頭疼不已。

  這小畜生,前幾日也不知去哪裡野去了,突發的意外太多,誰都沒來得及去在意它的突然失蹤,如今,也不知它是從哪裡鑽出來的。可它究竟是怎麼找到相王府來的?!

  對了,這小畜生平日裡和沈知寒形影不離的,最聽沈知寒的話,難不成,它也和沈知寒一樣,對什麼氣味特別敏感——

  石將離突然靈光一現,問那小猴子:“蕉蕉,你知道石大夫在哪裡麼?”

  蕉蕉突然安靜了下來,像是聽懂了她的話一般,眨巴眨巴眼睛,突然向門外竄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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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值凌晨時分,估摸著沒人預料到會有這麼一著,相王府中極為安靜,眼見著蕉蕉在前面帶路,不一會兒功夫就從花園小路到了後院的小門,出了相王府,石將離跟在它後頭,有點摸不准它究竟是不是真的明白她的意思。

  可最令她不解的是,那小猴崽子,竟然像是認識路一般,徑直去了右丞相府。

  站在右相府門前,看著門前那依舊肅穆的牌匾與靜默的石獅子,石將離不免在心中暗暗慨嘆。

  她自然記得,這處府邸曾經的主人是誰。畢竟,這裡是她親自下旨修建的。

  只是,短短數日,人去樓空,物是人非。

  她還記得他離去前對她所說的那句話——

  我這一生,除了你,從未向任何人俯首稱臣,就連玉琢這個表字,也是獨屬你一人的。

  或許,每一個人都以為,甚至連那人自己也以為,終有一日會成為承天女帝的入幕之賓,只有她心中明鏡一般——

  玉琢,玉琢,那塊玉並非不好。

  只是,那塊玉從來不是她想要的那一塊。

  人,都是這樣,從來只珍視自己所求的,別的,往往不屑一顧。

  她是這樣,她的母皇何嘗不是這樣?

  懷著難以言喻的心情,她終是推開大門,跨入了那曾經無數次跨入的府邸,只是,以往的無數次,無論是試探,是玩味,還是心有戒備,都從未有過此時此刻的感覺。她與他,無論曾是多麼複雜的關係,也都應該塵埃落定了……

  那日一早,自韓歆也離去之後,整個右相府伺候的僕役丫鬟都隨之被遣散了,如今的右相府已經一座空宅,只是,石將離沒有想到,在韓歆也的臥房內,竟然還有燭火!而蕉蕉也一溜煙地跳上窗台,入了那臥房。

  莫非,蕉蕉帶她來這裡,真的是因為沈知寒在這裡?

  她難掩興奮地推開門,卻見那臥房燭火通明,一個身著嵌珠金絲繡花蓮色衣的女子正背對著門而立,看樣子,像是在靜靜欣賞韓歆也掛在牆上的丹青墨寶。

  聽到聲響,那女子才盈盈轉身,畫一般精緻的面容,看上去像是雙十光景,可眉梢眼角透出的韻味卻與面容不符,鬢間簪著嵌花垂珠發鏈和撒金梅花花鈿,看上去頗有氣度。

  “你是何人?”見站在眼前的不是自己的心上人,石將離不免失望,兩相照面便怒氣難抑,毫不客氣地先發制人:“你不知右相已辭官,府邸所有僕婦皆已散去麼,竟還敢滯留在此?!”

  “辭官!”那女子略微愣了一愣,隨即淡淡嗤笑了一聲,唇邊勾起一抹滿是諷刺的淺笑,毫不示弱地直視她:“照你的意思說來,他是自願離開,並非被你一番玩弄戲耍後拋諸腦後?”

  這話實在太難聽了,無疑是不偏不倚地刺中了石將離方才正在隱隱作痛的軟肋,驚得她不覺眉一皺,厲聲喝道:“放肆!你究竟是何人?”

  那女子對她的呵斥並不在意,只見她輕輕勾了勾手指,蕉蕉那小猴崽子竟一躥溜到她的腳邊。看那模樣,似乎是與這女子甚為親熱熟稔。

  “你迷惑我兒子,讓他滯留大夏這麼多年,連西涼的王座也棄之不顧,我都不曾來拜會你,向你討個說法,你如今還敢斥我放肆?!”女子依舊笑意可掬,可那笑意里透出些涼涼的意味,諷刺越發濃烈:“石家的女子果然有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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