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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為被尊稱為“暗殺王”的存在,聽腳步聲辨人是他的基本功,而中原中也在來時也沒有想要隱瞞自己身份的意思。

  “蘭波。”中原中也蹲下身放下懷中的貓,順手整理了一下魏爾倫隨意堆放在地上的詩集。來到港口黑手黨後,直到太宰治叛逃之前,他和太宰治幾乎一直是固定的搭檔。太宰治確實足夠聰明,永遠能制定出最完美的計劃,以最高的效率完成任務。但他雖然腦子好使,卻總是不願意在任務報告上下功夫,不是不寫就是瞎寫,能推給中原中也就絕不自己親自動筆。

  太宰治根本不在乎任務報告這回事,甚至連任務都不怎麼在乎,只是出於被森鷗外逼迫的狀態勉強做做,要和他談責任心,就像是對牛彈琴。但與他不同,中原中也是一個特別有責任心的人,而過於有責任心的壞處就體現在這裡。太宰治在這一點上利用得十分充分,完全沒有半分愧疚的情緒。

  這就導致中原中也寫了遠超他本身需要負責的報告數量,剛開始的時候他的文化水平還不夠高,寫起報告來還磕磕絆絆的,旁邊經常放著本詞典。每次太宰治路過,絕對少不了幾句陰陽怪氣。但是隨著寫報告次數的增多,他的文化水平也開始也一種驚人的水平上升,從最初的半天寫不出一篇通順的報告,到現在還能順便往上面編個過程水字數,進步顯著。除此之外,他甚至還開發出了點寫詩的小愛好。

  他原先以為自己編的小故事並不會被看出來,直到有一天從尾崎紅葉那離開時,聽見她用戲謔的語氣打趣道:“中也很有寫故事的才能啊。”

  “……哈?”中原中也一時間還沒反應過來,還有些困惑。

  “你在任務報告書上寫的很有意思。”尾崎紅葉用袖子掩著嘴,笑著解釋道。

  “……!”

  既然已經被發現了,森鷗外也沒有要求他改變的意思,中原中也乾脆破罐子破摔,該怎麼編怎麼編。直到他有一天無意中看到了太宰治交上的極其簡短的報告,才恍然意識到一件事——首領是不是單純想以字數要求為由看他編故事?

  “……蘭波啊。”

  躺在躺椅上的魏爾倫坐了起來,喃喃道。

  “想見蘭波一面嗎?”在從中原中也手中帶走貓的那天傍晚,森鷗外來到了港口黑手黨的秘密地下室,臉上掛著半真半假的笑容。他總是這樣滴水不漏,一言一行中都滿是算計。

  “……”

  金色長髮的男人放下手中的書,抬起眼,沒有言語,安靜得像一尊俊美的雕像。

  “怎麼?是不相信嗎?”

  “如果只是精神上的催眠與麻木的話……那種虛假的安慰,我不需要。”魏爾倫冷冷地回答他,再度把目光投回手中的詩集上。

  森鷗外的笑意更深:“如果我說,與這些無關呢?”

  “你最好說清楚點。”

  魏爾倫抬起頭,收起了手中的詩集。

  “蘭波還活著。”森鷗外說。

  蘭、波、還、活、著。

  這一句如此簡單的話,卻讓魏爾倫感到難以理解。蘭波是在他眼前消失的,沒有人比他更清楚“蘭波還活著”這件事是多麼不可能。

  森鷗外雖說黑心又總是謊話連篇,但是他做事很有分寸,至少在這種重要的事情上,他並非是會開玩笑的人。

  “你知道的,蘭波的屍體是由你們的人埋葬的。就算之前瀕死時的我所見到的,也不過是他留下的一抹殘影罷了。”魏爾倫皺起眉,他湛藍的眼睛中倒映著面前這位首領的影子。

  “他確實還活著。”森鷗外笑了笑,“……只不過,活著的形式有點特別。”

  “他在哪?”魏爾倫言簡意賅,“我要見他。”

  “——別急,我會給你答案。”

  而此時此刻,答案就在他的面前。

  “我代表港口黑手黨和中華街新開的那家往生堂做了筆生意。”中原中也站起來,自顧自地說著,“她把這隻從擂缽街撿來的貓給了我,告訴我他叫蘭波。”

  小貓動作敏捷地跑了幾步,三兩下就跳上了魏爾倫的躺椅,然後在他的腿上盤成了一團。

  魏爾倫看著盤踞在自己腿上的小貓,少見地不敢輕舉妄動。森鷗外說的確實沒錯,蘭波還活著,但活著的形式有些特別……不,是太過特別了。

  “往生堂是個專做死人生意的地方,回收屍體,收斂下葬,這些工作他們都接。”中原中也接著說,“他們和咒術界有關聯,我們目前還不知道蘭波變成這樣的原理。”

  “他為什麼在抖?”魏爾倫小心翼翼地問。這種行為他過去從來不會做,文字式構成的人格讓他始終抱有一種異類的自知之明,不知愛人究竟為何物。他不理解愛,也不認為自己會得到愛,直到蘭波用他的兩次死亡讓他明白了愛究竟是什麼。如果沒有蘭波,他可以究其一生,都無法學會愛這種人類所特有的情感。

  中也皺著眉問:“怕冷,看上去你不知道這一點?”

  魏爾倫誠實地搖了搖頭,把他揣進懷裡用衣服蓋住:“他過去不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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