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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突然就懷疑自己把元霄找過來是不是錯的。

  古爾真問今拔汗:「其實我可以直接把溫儀扔過去的吧?」

  今拔汗道:「對啊。」他說,「陛下怎麼沒想到呢?」

  「……」抒搖的陛下噎了很久,說,「算了,修國書一封,叫元帝付錢。」

  元帝收到了國書,知道太子和溫儀都在抒搖。他很大方地賞了送信的人一些金葉子,然後告訴他:「替朕回稟你們陛下,要錢沒有,要人兩個。」

  古爾真收到回信後簡直目瞪口呆,元帝就這樣把太子和國公賣了?他問那個回信的人:「你難道沒有告訴他,沒有太子和國公,他就要一個人處理國事了?」

  使臣委屈道:「說了。」

  但是元帝只是冷笑了一聲,說:「朕這麼多年的國事一直是自己處理的,這兩個兔崽子給朕添了多少麻煩事,不礙在眼裡倒好。抒搖喜歡,就送你們了!」

  「……」

  不,抒搖不喜歡,請拿走。

  古爾真的本意,是想叫元霄把人領回去,不要再在抒搖白吃白住,領回去的同時意思一下哪怕付點藥費飯錢。溫儀用掉了抒搖國庫中多少名貴的藥材,古爾真就不想說了。但是,一個不但沒領回去,還多了個白吃白住順便秀他一臉恩愛的。這是什麼世道?

  所以大乾是真的要完啊。古爾真看著元帝大方拒領兩個米蟲的回信,如此感慨。這他姥姥不要臉的勁道,真的是從上到下,老中青三代,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

  元帝那裡走不通,古爾真就去做元霄的思想工作。他趁溫儀睡著後,把大乾太子招招手喊出來。元霄替溫儀掖好了毯子,走出來道:「什麼事?聲音小點。」

  古爾真道:「你對他那麼好幹什麼,他瞞了你半年,眼看著你找呢。」

  元霄看著他。

  古爾真繼續出賣溫儀:「他那可憐相都是裝出來騙你的。」說了半天后,發覺元霄不為所動,不但不為所動,還一絲表情都沒有。古爾真頓了頓,「我說的是實話。」

  嗯。元霄點點頭,瞭然道:「多虧陛下提醒我了。」

  他擼起袖子,露出和善的笑:「不然我都要忘記,早前我請陛下替我尋人,陛下答應得好好的,轉頭告訴我,人找不到。」但是那個時候,溫儀應該已經躺在抒搖了吧。「陛下整整瞞了我一年半之久,害我多傷心了一年半。這筆帳我們得算一下。」

  「……」古爾真警惕道,「那是溫儀讓朕不要說的。你不能不分青紅皂白。」

  元霄一笑:「你看,我像是分青紅皂白的人嗎?」

  古爾真:「……像的。」

  過後抒搖皇帝的寢宮被天生神力的太子殿下掀了一堆的瓦。

  這些瓦挺值錢的,可以帶回去裝在國公府的屋頂上。

  溫儀的眼睛倒沒有想像中那麼慘,元霄來時,他的眼睛已能模糊瞧見些光亮。後來大約心結打開,身心通暢,故而可以從模糊瞧見光亮,逐漸變成瞧見人影。雖然還是看不清,總算是能大約知道人在哪裡。是以每回他都能朝元霄準確地伸出手。

  順便——因為溫國公看不見的關係,感覺就更加敏銳一些。有些事他不方便去做,只好讓太子殿下自己動手,豐衣足食了。元霄本來還有些拘謹,可是溫儀委委屈屈道:「哎,是誰說的,我要是瞎了,他什麼都肯幫我做。」

  「……」太子動了動,問他,「現在可以麼?」

  老不要臉溫國公很滿意地點頭:「再大力點就很好。」

  結果大力到一半,溫儀咂巴咂巴嘴,一個翻身自己來了。

  元霄道:「你不是說不方便麼!」

  「剛才找不到門道不方便。現下找到門道就方便了。」溫國公親親他,白色的頭髮便垂了下來。他睜開眼睛,黑暗中,瞳色幽幽泛著藍,但沒有白日裡明顯。

  元霄瞧著這樣的溫儀,想到兩人差點生死相隔,能有如今實在不容易,便心頭一軟。隨便溫儀怎麼與他耍賴皮,都可以。溫儀也在用自己的方式去補足心裡的缺口呢,他明白的。

  ——何況他年輕力盛,還搞不過溫儀?

  溫儀眼睛愈發好,古爾真便愈發容不下他們,替溫儀打包了一堆的藥,把兩人趕上馬車,真誠地請他們滾。元霄坐在車上,也很真誠地問他:「陛下是怕我們打擾了你和將軍嗎?」

  「……」古爾真粗魯地放下車簾,沒有多說,只請他們有多遠走多遠。

  元霄看著眼睛蒙住的溫儀,不解道:「抒搖和大乾是友鄰,他這個態度不合適吧?」

  溫儀笑道:「誰讓你總是拿他和今拔汗說事。」

  元霄道:「說怎麼了,我是個誠實的人。」

  溫儀摸索著他的手,與他五指相扣,嘆道:「你也不要針對他。他是個皇帝,選了自己要走的路。今拔汗是個將軍,也選了要護著的人。他們心裡通透就好。」

  元霄便問:「那你呢?我要是去娶妻生子了——」

  溫儀沉默了一下,親切地說:「搶了你的江山哦。」

  話雖糙,元霄卻笑了起來。

  他十分高興這樣的答案,只說道:「江山歸我,我歸你啊。」

  天福廿五年夏,大乾迎來了早就等了很久的新帝。神官念著詔書,新帝身著厚重的帝服站在那裡,他頭上是天,腳下是地,身後是黎民百姓。而元霄往後一看,溫儀站在那裡,發雖白,眼中卻神采奕奕。自當日一別,一晃三年,溫儀做到了他的承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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