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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簡要說來,便是曹亮勾結了西狄的馬賊,將荀南衡陷入了天鷹山,他也的確曾經有數日的危險。但到了荀澈抵達西北的第三日上,就已經得以脫困。

  但是荀南衡此番西北的整頓過程中,其實查出了在曹亮之外,西北本地的豪族以及軍中,都有人是一直在跟西狄暗中勾結,所以當荀南衡被救出之後,父子二人就商定了這一出一明一暗的雙簧戲。

  表面上荀澈一直放出消息,表示沒有找到父親,甚至連太子與閣臣都不知道荀家父子的計謀,還真的以為是沒有找到。也正因如此,才讓西北軍中的其他內賊放鬆了警惕,最終在慶桑做出了一場引君入瓮、內外夾擊的局,雖然並沒有能將西狄的馬賊一舉全殲,也是在重創敵人之外又抓到了緊要的頭領若干。

  這也是為什麼程雁翎要「派人回京」的真正原因,這複雜的前因後果根本不是加急軍報可以寫明白,而且進一步肅清細作和通敵餘孽的事情也仍舊需要繼續。

  當然,連太子和閣臣們也沒有想到,這派回京城的居然是詐死的荀南衡,以及真的沒有死的荀澈。

  明華月那邊如何與荀南衡或慨嘆或抱怨暫且不提,俞菱心聽了這些,又是半晌沒有說話。

  荀澈瞧著她的神色,小心翼翼地賠笑道:「局勢複雜,我實在不敢偷偷給你寫信,還望你不要生氣。」

  俞菱心輕輕舒了一口氣,看著荀澈這些天在苦寒砥礪之中憔悴了不少的臉龐,眼眶又有些微微發紅,然而卻不是抱怨,而是滿滿的心疼:「所以你有沒有受傷?是不是特別辛苦?」

  荀澈不由笑了,這真的是他的慧君啊,前世如此,今生如此,什麼時候都是如此,永遠永遠都是最心疼他的。

  「一點點。」他挽了袖子給她看,「就這裡腫過,現在好多了。另外腿上也有幾塊淤青,旁的便沒有了。」

  俞菱心伸手去給荀澈輕輕揉了揉:「回頭請小郗太醫給你配幾副外用的藥,好好泡幾日藥浴調理調理罷,想來寒氣也是重的,可別落下病了。」

  荀澈含笑點頭,又移了移身子,伸手去摟她的藥,低聲道:「我也想到了,剛才已經跟小郗提過了,讓他配十副陰陽調和的藥浴,你也該一同調理才是。」

  「這是想什麼呢。」他熟悉而溫熱的氣息就在耳邊,縱然是老夫老妻了,這話里的意思還是讓俞菱心有點不好意思,伸手就要抵住他。

  「哎,對了,」荀澈忽然想起來,側頭問她,「慧君,你說實話,過去這些日子,你有沒有給我偷偷做牌位?」

  「什麼?」俞菱心先是一怔,隨即才想起以前的話,連忙去啐他,「呸呸呸,胡說什麼。我給你守一回還不夠麼,就算要做,也得做一對。」

  荀澈的笑意越發舒展,認真地點點頭,探身去親她:「你說的對,咱們確實是一對,生生世世都要成雙成對的……」

  【正文完】

  第209章 番外三 鴛譜

  有道是,人逢喜事精神爽。

  可是這喜事若是一時間太多了,都爽在了一處,也真是夠瞧的。

  這個道理,大部分人都沒想過,畢竟人生在世,各有難處,不如意事常八九,可與人言無二三,縱然是榮華富貴到極致的皇親國戚,還指不定有什麼三親六故的難處、妻妾子女的不平呢。

  而說到這一點上,莫說京城內外,就是大江南北的官紳百姓,都多少有點縮縮脖子,心照不宣的意味。

  畢竟,如今還臥病癱瘓在乾熙殿,皇位早就在退與不退之間的萬歲爺宣帝他老人家,大約就是個有錢有權有妻有子然而糟心無比的典型了。

  天旭十六年除夕的宮變之後,謀逆有份的文皇后與麗妃朱氏兩族皆滅,看在慈惠太后的份上勉強給朱家留了十歲以下的幼童,文家則只有那一位嫁到太子東宮的側妃得以出宮落髮,雖然前程斷絕,好歹留得性命一條。

  三皇子魏王是早已在王府大火之時殞身,四皇子趙王也在宮變之夜伏誅,二皇子吳王一時雖然性命還在,但經過內閣與中書省反覆商議,最終還是上報給了臥病殘年的宣帝,請宣帝給二殿下賜下御酒,帶著最後的體面上路。

  宣帝在病榻上早已言語艱難,面對著自家賢妻美妾愛子的下毒與逼宮,也不知道到底是憤怒更多還是傷心更多,總之最後還是親自選了一壺鴆酒賞給吳王夫婦,到底沒有將屠戮手足的這個名聲再推給太子。

  而這一切的腥風血雨,到得天旭十六年的春末便徹底落定,不管是殺頭還是流放,是審訊還是留檔,都在五月底之前收尾結束。

  待到天旭十六年的秋風吹拂之時,京城上下的氣象已經煥然一新。若非說有什麼還叫人掛心的事情,大約就要數文安侯府荀家,以及與荀家最親近的明家與俞家,密密匝匝疊在一處的婚事和喜帖了。

  幾乎是五月剛過,玉竹堂和晴雨軒里就沒有個消停的時候,明錦城、荀瀅、荀淙、俞正杉甚至俞芸心還有荀澹,一個一個來來往往的就跟走馬燈一樣。

  一開始還說是過來探望荀澈和俞菱心,還有如今一天天活潑成長的安哥兒的,倒是的確也帶著各色各樣的禮物,天南海北的新鮮玩意兒,親手書畫或刺繡的仔細體貼,俞菱心簡直覺得自己這是回到了送嫁添妝的那個時候了。

  然而稍微沉一沉,她就有些哭笑不得了,既是明白的很,也是略略地有些頭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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