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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久離開之前留下的,讓我等你醒了後交給你,她說你見到此物,自會明白她的心意。」季沉接過季景儀手中的玉竹簪,她還是不願意收下嗎?所以在臨走之前,也要將此物還給他,她這是......再也不想與他有任何牽扯了。

  「多謝爹,我身體已無大礙,我想一個人待會。」季景儀看著季沉落寞的樣子,輕嘆了聲氣,「好,那你便好好歇息,晚間我再來看你。」然後起身將林岐一併帶了出去,獨留季沉一人在房中。

  季沉看著手中的玉竹簪,神色複雜,眼神晦暗,拿著玉竹簪的手慢慢收緊,玉制的竹葉將他的手劃傷,慢慢滲出血,滴在床榻上雪白的被褥上。

  夜幕落下,明月悄然爬上枝頭,季景儀端著藥碗,向著季沉房中走去,輕輕扣響了房門,無人回應,許是季沉睡著了,季景儀便輕聲推開了房門,等他走到床榻邊時,頓時停下了腳步,突然,砰的一聲!季景儀將藥碗砸在了地上,厲聲道:「胡鬧!」林岐和引雨聽到聲音,連忙趕到季沉的房間,急聲問:「怎麼了?王爺。」

  等他們再抬眼看去的時候,床榻上根本沒有人,再環視一周屋內,季景儀生氣道:「明知道自己身上還有傷,竟然還敢跑!」不用任何人明說,在場的三個人都知道季沉去了哪裡,定然是去浮玉山尋沈久去了。

  去往浮玉山的路,季沉早已爛熟於心,因為這並不是他第一次去往浮玉山。

  沈久當年消失以後,他不止一次來過浮玉山下,拿著沈久之前贈予她的玉簡,只為見她一面。

  明明說好為他做三件事的,卻連見都不願意見他。

  沈久不願意見,他就在浮玉山下守,守到最後連他都以為沈久或許並不在浮玉山,才願離開。

  只是不知,這次他再去浮玉山,沈久還願不願意見他......。

  季沉臨走之前,還帶走了放在房間裡的千石香,等他抵達浮玉山腳下的時候,那座山下小屋仍在,只不過這小屋的人,除了他曾經見過的寧伯與寧修,如今還多了一個阿書。

  原來,她連阿書都帶走了,卻獨獨拋下了他。

  早在季沉還未到小屋前時,寧伯就看到了他,這個少年郎竟然又來了,他遂問道:「你怎麼又來了?」寧修與阿書聽到屋外有聲音,便都出來查看,畢竟浮玉山下是很少會有人來的,所來之人幾乎皆是沈久的有緣之人。

  「季公子!你怎麼在這裡?」阿書見到季沉,很是驚訝,他朝著季沉小跑去,寧修眉毛頭微鎖,問阿書道:「你認識他?」阿書沖寧修點了點頭,然後道:「在清水村的時候,就是季公子救了沈姐姐,若不是季公子,沈姐姐怕是已經被炸得粉身碎骨了。」

  阿書見季沉面色仍是慘白,他上前擔憂道:「季公子,你身上還有傷,怎麼在這個時候來了浮玉山?」季沉淡笑了下,他緩緩道:「我身體已無大礙,我是來找阿久的。」他拿出沈久當初贈與他的玉簡,遞給寧伯道:「寧伯,這次我可以上浮玉山嗎?」

  與季沉以往每次來浮玉山不同,這次寧伯沒有立刻拒絕他,而是遲遲沒有接下玉簡,寧伯問道:「阿書,他當真救了小沈那丫頭?」阿書點了點頭,寧伯再看向季沉,然後接過了他手中的玉簡,又轉身對寧修道:「小修,你帶他上山去見小沈吧。」寧修雖然仍有遲疑,但見寧伯這麼說,還是對著季沉道:「跟我來吧。」

  在寧修的引路下,季沉很快便上了浮玉山,上山的途中,他都滿心震撼,既驚嘆於浮玉山的重重鬼斧機關,又讚嘆於山下的浩瀚煙波,原來這就是沈久長大的地方。

  越往上走,氣溫就愈發的低,慢慢地,山頂的寒意就襲了季沉滿身。終於,寧修停下了腳步,轉身道:「你自己上去吧,上面是浮玉山的寒洞,名為大道無情,我不能再向前了。」說完,寧修便轉身下山去了。

  沈時為還在時,寒洞就是浮玉山的禁地,所以寧修不會主動進去。

  他們寧家世世代代守在浮玉山下,其實很少上浮玉山,除非有很重要的事情,才會上山而去。

  季沉望著聳入雲端的階梯,獨自向上走去,等他走到浮玉山頂時,身上已經染了一層寒意,他看著前面的大道無情四個字,繼續一步一步向著寒洞而去。

  寒洞空曠寂靜,季沉能清楚地聽到自己的腳步聲,還有石壁上滴水的聲音,此處之前應該是凝滿了寒冰,只不過現在已經快化乾淨了。

  在滴滴答答的濕水聲中,季沉向著寒洞深處而去,經過第三個轉角後,他終於見到了那個熟悉的背影。

  他看到沈久跪坐在一座偌大的冰石旁,冰石上還躺著一個身著白衣的人,雖看不到那人的面容,但僅憑一瞥,季沉也覺得那該是一個姿若玉樹之人,他輕輕喚了聲:「阿久。」沒有人回應他,唯一回應他的,便只有洞內傳來的他自己的回音。

  季沉又朝著冰石走了幾步,然後又喚道:「阿久,我是季沉。」與方才一樣,沒有任何回應,就連沈久的身影,都沒有任何絲毫動作,季沉心生異樣,不自覺便加快了腳步,他快步來到沈久身後,手輕放在沈久的右肩上,然後低聲道:「阿久,是我。」

  話音剛落,季沉的心就狠狠跳了一下,因為他看到,在他碰到沈久身體的那一瞬間,沈久就直直地朝前倒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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