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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扛著地獄之力的侵蝕和淬鍊,沃洛克找了許久都沒有找到報信鳥和前往深淵的甬道,心中的疲乏和精神上的痛苦比身體上的折磨更難以忍受,他只能期待報信鳥沒能進入地獄,或者在先一步進入地獄後死亡。

  然而,好像整個世界都在和沃洛克作對,他一個人是無法抵抗宿命的,他耳邊傳來一聲痛苦的嘶鳴。這一聲平平無奇的鳥類嘶鳴在沃洛克心中掀起了驚濤駭浪。

  就在那一刻,他心間的迷霧被打散,被遮蔽的隱秘角落出現在沃洛克面前,他看到了前往地獄深淵的通道。

  沃洛克用精神力搜查整個地獄之時,報信鳥的行蹤被宿命隱藏,除非它直直地撞在誰面前或飛過,誰都無法找到它。直到它飛進地獄深淵,直到它被地獄烈焰焚燒,口中的珍珠墜落,宿命才大方地將一切攤開給反對宿命的人看,祂在虛無中笑。

  「啊!——」沃洛克痛苦的嘶吼出聲,他金色的眸子中溢出血淚,從蒼白的臉頰滾落,落到地獄焦土上點燃一朵朵血之花。

  他身體龐雜的力量翻湧,精神崩潰的那一瞬間他的全部開始崩塌,他再沒有堅持的意志,失去對身體把控的下一刻就直直地墜了下去。

  一直等待這一刻的阿撒茲勒和阿斯蒙蒂斯一起沖了過去,誰先接到沃洛克決定了未來地獄的走向。薩麥爾一邊防止其他惡魔□□,一邊緊張地等待一個結局。

  在薩麥爾眼中,阿撒茲勒和阿斯蒙蒂斯離沃洛克那麼近,可就是碰觸不到他,只有阿撒茲勒和阿斯蒙蒂斯知道,他們飛過的路途遠遠比想像中的要遠得多。

  就在阿撒茲勒即將碰觸到沃洛克的那一秒,整個地獄動盪,他又被扔出去老遠。這一次,他和阿斯蒙蒂斯都沒有機會繼續前進,地獄層面開裂,階級分明的惡魔被迫混淆到了一起,力量體系失衡,整個地獄陷入混亂。

  而沃洛克在地面開裂的一瞬間就落了下去,伴隨著無數沒能及時逃離的惡魔,不同之處在於,那些惡魔無比狼狽,在掉落過程中就化為灰燼,只有沃洛克,雙色羽翼將他裹在裡面,直直地落入地獄深淵。

  利維坦靠著重量在裂口邊緣探頭探腦,貝利亞過來讓他離得遠一點時看到的就是利維坦一臉茫然:「我覺得……這一幕我好像在哪裡見過。」

  「*小蟲子,小蟲子……告訴我,我究竟是誰。」鐘鳴般的聲音帶著空靈和茫然,聲音裹挾的力量將剛剛能集中精神的沃洛克的意識又一次衝散。

  他只聽到有一道聲音說:「*你是純粹之邪惡……上帝無法碰觸之黑暗……你與上帝的爭鬥永無止境……」

  不,不是,巨凶獸是黑暗,但他不是邪惡。沃洛克想反對,結果一句話都沒說出來,反而猛地嗆了一口鮮血。

  沃洛克感覺自己在被移動,可是他不知道自己在那兒,空氣中充斥的不是銷魂蝕骨的地獄之力,反而在溫柔的修補著沃洛克千瘡百孔的身體。

  良久,那個提出問題的聲音又響起:「*小蟲子,小蟲子……何為邪惡之本性,我的本性又是什麼……」

  「*邪惡是玷污神聖之物,是必須被清除的卑鄙、憎惡……」又是一道陌生的聲音回答。

  沃洛克快要喘不上氣來,他的大腦已經恢復理智,他判斷出提問的正是巨凶獸。巨凶獸代表著黑暗,但它甦醒後對一切充滿好奇,前兩個回答問題的人帶偏了巨凶獸的想法。他還想知道,究竟是康斯坦丁打開了地獄和靈界之間的通道,還是地獄被毀,巨凶獸只能出現在靈界。

  突然間,巨大的幽靈從天而降,墜落在沃洛克面前。沃洛克儘可能的斜視觀察那是誰,他的身體完全支撐不了轉頭的動作,那幽靈身上帶著天堂才有的味道,還有仇恨的味道,那是上帝的復仇之靈——幽靈!

  「*小蟲子……邪惡因何而存在……?」第三個問題出現,沃洛克默默閉上了眼睛,他能猜到幽靈會說什麼,或許這就是宿命。

  「*邪惡是應當遭受報應者,違逆神之命者當毀滅!」幽靈高傲地回答。

  沃洛克能感受到巨凶獸燃起了和幽靈一模一樣的,名為復仇的怒火。他還能期待什麼呢?上帝的恩賜還是巨凶獸的覺悟?這就是宿命,誰也阻止不了巨凶獸對上帝的復仇,誰都不行。

  作者有話說:

  ★對話中帶*為漫畫原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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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42章

  業火焚燒, 黑暗席捲靈界,天使大軍和惡魔大軍如同砂礫被巨凶獸碾過,成為世界的養料。

  康斯坦丁等人都緊張地監控靈界情況, 察覺到被窺探的巨凶獸只是一個眼神就將窺探之人粉碎。沒有人再敢直面巨凶獸, 似乎所有人只能等待世界毀滅的宿命。

  沃洛克虛虛地合著眸子,他已經知道自己在哪裡, 他在巨凶獸的身體裡。起初巨凶獸的能量是純然的黑暗, 慢慢修補著他的身體,可是隨著接連幾個人錯誤的引導,巨凶獸的能量開始駁雜,混入了邪惡、怒火和復仇。無法操控自己身體的沃洛克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帶著毒性的力量湧入身體,修復身體的同時留下毒素。

  漸漸地,他連睜眼睛的力氣都沒有了。黑暗之中, 沃洛克恍惚看到蝙蝠的影子在飛, 又好像是幻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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