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3章 關悟（21）
「最大？」在書架上翻書的沐心驚訝出聲，這掌柜怕不知道自己這家店面真是小得可憐吧？
掌柜：「……」
可憐沐心，前世看書都是在學校偌大的圖書館內，再不濟就是電腦手機，哪種書籍不是應有盡有？
後來在仙境，那藏書閣更是占滿整個山頭，裡面的仙法書籍浩如煙海。
陡然間走進人間的書店便是嫌棄這店太過狹窄了。
關悟順著聲音揉捏吃驚的小臉笑道：「心兒莫不是將這書店與你所見的那些書店相比較了？」
不得不說，關悟始終是最明白沐心的人。
掌柜也是愛書之人，摸著長鬍子問道：「敢問小姐見過的書屋是何樣的？」
「占滿整個山頭，裡面全是孤本獨本。」沐心實話實說，「看得我頭疼。」
掌柜驀地追問：「敢問小姐，那書屋在何處？可否能為老生指下去路。」
「啊？」沐心莫名轉頭就見掌柜兩眼亮晶晶，裡面充滿期望的眼眸，「可是你怕是去不了。」
「為何去不了？」若那裡真如這位小姐說的全是珍品孤本，掌柜表示死都願意去。
沐心頭疼，「那裡你真去不了。要不，」從懷裡隨手掏了本書扔過去，「這本書就送你了。」
掌柜接過定睛一看，立刻雙手顫抖，「小姐，這個，您真的送我？」
「是啊，」不就是本《群學》嘛，這老頭何必這麼激動？
「小姐可知這本《群學》已經失傳幾百年，甚至有傳聞說這本書被其主人升仙之時帶到了天界。」
掌柜激動得聲音都開始顫抖。
「給你你就收著，這書對我也沒有用。」沐心靠近櫃檯，「要不這樣，你幫我給這位公子換本價值相等的字畫如何？」
「這個，」掌柜面有難色，「這《群學》價值豈止萬金，小店實在沒有這般貴重的字畫啊！」
「李掌柜，店中不是還有前書法大家曾愷的奔馬圖，你何不拿給這位小姐和公子看看？」
李掌柜趕緊到門口迎接：「公子，您來了。」
李慕白收回手中摺扇，對關悟和沐心拱手：「在下李慕白，乃是這筆墨齋的東家。公子，小姐安好。」
關悟對著發聲處拱手：「在下關悟，李公子，幸會幸會。」
沐心揮揮手打過招呼，便回頭去繼續尋書。
李墨白見關悟身姿挺拔，眉目俊朗，身邊隨從皆是容貌氣質上乘之人，不免對他更是高看幾分。
轉眸看向沐心，眼眸瞬間被驚艷。
只見她一身大紅紗衣，樣式簡單新穎不顯俗氣。衣衫與額間的鮮紅硃砂相得益彰。
那面上眉如遠黛，眼有星辰，美貌更是不能用言語形容，怕是那天闕宮殿的仙子也不及她的三分顏色。
再加上舉手投足間豪邁不拘小節，卻又嬌俏不顯粗魯，怕不是一般的小戶人家能夠養出來的貴女。
打量間李掌柜已經將《奔馬圖》取出，呈到關悟身前：「公子請過目。」
關悟示意月石上前接過，沐心感興趣的湊近。
書畫展開，一匹棕色駿馬飛躍其上。馬身上的毫毛纖毫畢現，仿若奔跑間就連後腿上的力道都躍然紙上。
沐心咋咋嘴巴評價：「若這世上真有這馬，殺了吃肉也還不錯。」
關悟扶額。
其餘幾人聽了皆是哭笑不得，李慕白更是嘆息：「小姐說笑了，若世間果真有此等駿馬，主人欣喜愛護還來不及，怎會捨得捕殺？」
沐心撇嘴，反正萬物在自己眼中就是能吃與不能吃的區別，其他的沒有區別。
當然，阿悟除外。
「公子，是真跡。」月石對關悟說道。
關悟點頭，對李慕白的位置問道：「敢問公子，這幅《奔馬圖》出價幾何？」
「公子說笑，這幅墨寶在下拱手相送，只盼能與公子交個朋友。」李慕白道。
「這不好吧，這《奔馬圖》是當年曾愷的封筆之作，價值與意義非同一般。」
「只有此等貴物才能體現慕白的真心，還請公子收下。」
關悟還要再推遲，沐心看不下去：「你們不累嗎？李公子既然誠心相送，阿悟我們收下便是，何必在這裡推來推去。」
關悟無奈點頭：「那就聽心兒的，阿悟多謝李公子。」
李慕白見了關悟臉上的寵溺與女子面上的理所應當，瞬間便是明白他們的關係非同一般。
沐心左右翻了翻書架，無奈搖頭。
關悟似是知道她的失望，上前兩步走到沐心身邊，「心兒，怎麼了？」
「那掌柜騙人。」
李掌柜趕緊上前躬身：「小姐勿要說笑，本店的書本字畫可是京城最全的。」
「真的？」
「真的！」
「那小說話本呢？春宮美人圖呢？不是都沒有嗎。」沐心說得一本正經。
店中除了月石和關悟，其他幾人皆是不可置信的瞪大雙眼，下巴都快掉到了地上。
其實月石想驚訝來的，只是最近臉上有些僵硬，還沒來得及做出反應。
而關悟是真的早料到心兒會口出驚人之語，只是沒想到是這般「驚天動地」的話。
李掌柜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嗓子，「小姐，這些，這些俗艷粗鄙之物……」
「難登大雅之堂是吧？」沐心搖頭，「李掌柜此言差也，那些話本來源於生活，只要刻畫得深刻，如何稱不上精品？」
「再者那些春宮美人圖，只要畫質清晰，畫工了得。那些欲語還休的美好與羞澀怎麼會稱不上美好？」
沐心想起上一世自己畫的那些春宮圖，哪本不是被人珍藏保存，甚至眾人哄搶，千金難買。
李慕白拱手：「小姐說得在理，」悄悄湊近她的身邊說道：「倘若小姐真的想看，慕白倒是珍藏了幾本，可借與小姐觀賞。」
關悟耳力驚人，自然聽到了李慕白的話，一張嫩臉瞬間紅成烙鐵。他拉住沐心的手：「心兒，還是不要吧。」
「要，我在家無聊嘛，」沐心甩著他的手嘟嘴撒嬌，嬌嬌軟軟的聲音聽得李慕白瞬間軟了腿，更別說關悟了。
「那，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