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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且這兩年陸續有人找我媽說親,從表面上看,都是些不錯的人。現實就給我上了一課,只要一個人足夠優秀,足夠擁有話語權,身上一切瑕疵都不是瑕疵。」

  「我要事事掌握主權,我要去挑他們,不能讓他們來選我。」莊潔擲地有聲地說:「我要去更大的城市,我要往上爬,我要佩服和欣賞的目光,我不要同情和憐憫。」

  陳麥冬一直沒接話。

  莊潔見他不作聲,又說:「我要當一隻金鳳凰,而不是落毛的鳳凰。」

  「行,金鳳凰。」陳麥冬捻滅菸頭。

  莊潔沒再說,陳麥冬也沒再說,倆人就在電話里沉默。莊潔悶了口酒,手轉著酒盅問:「陳麥冬,你要不要過來?」

  「再說吧。」陳麥冬回了句。

  「行。」莊潔點頭。

  倆人又是沉默。

  莊潔想掛,聽見他又輕輕地說:「莊潔,你可真會欺負人。」

  掛完電話她獨自喝了會,發王西夏微信,她不回。她有點生氣,正要打過去,王西夏打了過來,說外面大雪,她昨天就發了一件大鵝和波司登回來,明天剛好能穿。

  「好。」莊潔瞬間沒了氣,柔著聲說:「夏夏對我真好。」

  「喝酒了?」王西夏問。

  「喝了幾盅。」莊潔問:「徐清河是不是在?」

  王西夏含糊地應了聲。

  「我就知道。」莊潔撇嘴,「我感覺你最近有點煩我了,尤其是晚上。」

  「怎麼會?」

  「就是有。」莊潔較勁,「我直覺很靈,你就是嫌我煩了。」

  「你發微信的時候我不方便。」王西夏說:「正在做運動。」

  「你看,你看。」莊潔哼哼兩聲。

  王西夏笑她,「你怎麼像個吃醋的小女友?」

  「去你的。」莊潔說:「我知道你晚上在哪,不操心就行。」

  「傻子。」王西夏說了句。

  「行,不耽擱你們了。」莊潔要掛電話。

  「我也沒事兒。」王西夏點了支煙,「陪我聊會。」

  「你是人?爽完了才想起我。」莊潔不忿,「怎麼不舒坦死你。」

  王西夏大笑。

  陳麥冬坐床頭抽了半夜的煙,凌晨四五點去沖了個澡,換了身厚厚的羽絨服,踏著雪去了新房。

  他站門口打了幾個噴嚏,脫下外套直接去了主臥。莊潔睡得正香,他躺進去先暖了會,隨後貼著她睡覺。

  早上起床上班的時候,看見莊潔背著他正準備穿假肢,他下床過去,站在一側看她穿。莊潔惱他,「你不會避避?」

  陳麥冬拿過內襯套,半蹲下幫她穿,莊潔難堪,用另一隻腳踹他,不讓他穿。陳麥冬警告她,「作吧你。」

  「我讓你幫我穿了?」

  「我欠。」

  「不要臉。」

  「沒你要臉。」陳麥冬拿著矽膠套,示意她藏被子裡的殘肢,「伸出來。」

  「我自己會……」莊潔話沒落,陳麥冬一把掀開被子,讓她的殘肢暴露無遺。

  「王八蛋。」莊潔氣得罵他。

  陳麥冬看她殘肢,「是有點丑。」

  莊潔拿著枕頭砸他,陳麥冬也不動,任她咂。等她發泄完,陳麥冬看她,「砸夠了?砸夠了就穿。」

  「主路上的雪被碾實了,滑,等會我們走小道。」陳麥冬給她穿矽膠套,半天摸不著技巧。

  莊潔也不理他,拿過矽膠套自己一點點穿。陳麥冬也就蹲在那,看她怎麼一件件戴假肢。

  莊潔過去洗漱,陳麥冬擠了牙膏,單手揣進褲子口袋,悠然自得地站在馬桶旁刷牙。

  倆人穿戴好出門,陳麥冬引她先去街上吃早飯,隨後領著她回家。他們一前一後地走,一路無話。

  到了莊潔家門口,陳麥冬說:「我去上班了。」

  莊潔沒忍住,「你啥意思?」

  陳麥冬撂下句,「自己品。」說完踏著雪原路折回。

  寥濤從裡面拉開大門,看了眼陳麥冬方向,問她,「咋回事?」

  莊潔解著圍巾回屋,「我喜歡他,他也喜歡我,就這麼一回事。」

  寥濤拉著臉正要說,莊潔堵她,「我全懂,比你懂,我明年照常回上海。」

  「我不怕閒話,更不怕村婦們的閒話,我聽不見。」

  寥濤說不過她,話都被堵了個乾淨,也不討那趣兒,半天沒忍住,還是說了句:「眼睛都快長頭頂了。」

  「眼睛就得往上看,下面有什麼好瞧的。」莊潔拿過杯子,沖了幾勺蛋白粉。

  「小妮子,我撐著你,我看你將來能有多大能耐。」

  「你就看著吧。」莊潔口氣很大,「莊研和裊裊將來跟著我待上海,你不用操他們心。」

  「咋了,你準備上任市委書記?」

  「市委書記咋了……」話沒落,寥濤就伸手打她,「咋了咋了 !整天尾巴能撅上天。」手一指,問牆角的吸塵器,「你說吧,這個吸灰的多少錢?」

  莊潔斟酌,「二百。」

  「那個吹頭的呢?」

  「一百。」

  「行。」寥濤繼續問:「儲藏間那個電風扇呢?」

  「三百。」

  「你個敗家子。」寥濤罵她,「花三四千買個吸灰的,花二三千買個吹頭的,花三四千買個風扇,咋了,它能吹出大草原的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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