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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莊潔看他搭在書桌上的手,手上夾著燃了半截煙,問他:「你讓鄔姨去我家了?」

  「忘了。」陳麥冬故意看她。

  莊潔看見他眼角的淤青,聲音莫名柔軟起來,「打架就算了,還破相。」

  「你管我?」陳麥冬聲音也很柔。

  「你喜歡我啊?」莊潔冷不丁地問了句。

  「是你先說喜歡我,我才讓人上門的。」陳麥冬無所謂地摁滅煙,「不成就不成唄。」

  「你這不也承認了?」

  「這有什麼不能承認的?」陳麥冬反問她。

  「那你見我跑什麼?」

  「沒看見。」

  「放屁,你就是沒看見?」莊潔看他。

  「沒、看、見。」陳麥冬一字一句地說。

  「行,王八蛋。」莊潔也無所謂地笑笑。

  「你追來我家就是問這?」

  「嗯。」莊潔點頭。

  「問你件事唄?」陳麥冬玩著打火機看她。

  「問。」

  「你有沒有對我動過心?」

  莊潔有一瞬的失神,想起那天早上的悸動,隨後點頭,「嗯。」

  「我比不上上海唄?」陳麥冬來回打著火苗。

  「嗯。」

  「那你還來撩什麼騷?」陳麥冬字裡帶著冷意,像酣睡的貓,忽然伸出了利爪。

  莊潔猛地被問住,又羞又怒,起身就要走,陳麥冬攔住她,「你打算怎麼樣?」

  「什麼怎麼樣?」

  「咱倆事沒成,你往後什麼打算?」

  「什麼打算?」

  「繼續這樣沒事人一樣來往?」陳麥冬看她。

  「我還沒想。」莊潔實話實說。

  「沒想?」陳麥冬撲哧笑了一聲,看著她眼睛,「真沒想過假沒想過?」

  「王八蛋。」莊潔罵他。

  「氣急敗壞了?」陳麥冬攥住她腰,對著她唇就吻了過去。

  *

  「小潔,你要回了?」陳奶奶在廚房見她離開。

  「回了,奶奶。」

  陳奶奶回客廳,見陳麥冬正坐下喝雞湯,數落他,「看你以後還敢不敢。」

  「敢。」陳麥冬強著頭,「他欺負我一次,我就打一次。」

  「你把碗給我放下。」

  陳麥冬悶了一大口雞湯,放下就放下。

  陳奶奶生氣,狠抽他背,「你要再捅個窟窿,你要我一把年紀怎麼辦?」

  「我心裡有數。」

  「你有個屁。」

  「那我就活該站著被他打?」

  「你回來跟我說……」陳奶奶忽然止了話,半晌,妥協道:「算了,人各有命,我也管不了你幾天了。」

  陳麥冬默不作聲地吃飯,沒再強嘴。

  陳奶奶回廚房給他撈了條大雞腿,問小潔怎麼一勸他,他就沒臉沒臊地出來吃了。說完掰他頭看他嘴,「嘴怎麼破皮了?」

  「摔得了。」陳麥冬敷衍。

  陳奶奶信他個鬼,不動聲色地琢磨,沒再問。過了會拉家常說:「我上午去看新房了,屋裡不開暖就很暖和。」陳家幾年前在鎮居民樓置辦了新房,半年前裝修,這個月才完全裝好。

  「因為樓上樓下都有地暖,我們家才熱。」

  「喲呵,那咱以後就不用交取暖費了?」

  「要交吧。」陳麥冬撕著雞腿說:「要不年前我們搬過去?」

  「我可不去,我住不慣電梯房。」陳奶奶形容坐電梯跟下地獄似的。

  「你今天是怎麼上去的?」陳麥冬問她。

  「走樓梯啊,樓梯間又亮又寬敞。」

  「爬到十二樓不累?」

  「不累,我渾身暢快得很。」陳奶奶甩著胳膊鍛鍊身體,「真是錢花哪哪舒坦,我樓上樓下看了幾戶,就咱們家裝修的好。」

  「你王嬸家一推開門,喲呵——眼差點給我閃瞎,牆上花里胡哨貼的啥,那沙發也奇奇怪怪,全是大俗花跟蕾絲邊,坐著就不扎屁股?她說這是外國皇室風格,我也不敢亂說話,只能說好看。」

  「你何姨家也是,屋裡牆上掛了一大幅畫,畫裡是一隻瞪著眼的獨腿鳥還是雞。她兒子說這是什麼大山……八大山人的真跡。」陳奶奶吐槽,「掛副鳥就掛副鳥吧,可鳥下面擺了一溜的魚缸,裡面有兩條奇怪的魚,她兒子說是金龍魚,金龍魚不是賣油的?我也不懂,我也不敢亂說話。」

  陳麥冬百度搜出八大山人,念給他奶奶聽。陳奶奶念叨一句,「我以為八大山人是有八個人。」

  *

  隔天陳奶奶去店裡買燒雞,在裡面碰見一個姑娘,頭一扭,假裝沒看見。那姑娘原本要同她打招呼,見她不待見,訕訕地走了。

  莊潔一面打包炸雞,一面好奇地打量她們。陳奶奶見那姑娘離開,罵了句:「騷狐狸。」

  莊潔瞬間瞭然,這就是陳麥冬的初戀。陳奶奶提過一嘴,說陳麥冬進少管所,起因就是這姑娘腳踩兩隻船。

  陳奶奶悄聲問莊潔,「她的工作服咋那麼眼熟?」

  「銀行的制服。」

  陳奶奶很吃驚,「她怎麼會在銀行?」

  莊潔搖頭,「不清楚。」

  陳奶奶盯著她嘴唇,狐疑地問:「你嘴怎麼破皮了?」

  「摔得了。」莊潔搪塞。

  陳奶奶眼神變了幾變,隨後不動聲色地說:「小潔,給奶奶炸個雞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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