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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兩天的安慰對蘇杭是起到一定安撫作用的,可這到底是她歪打正著,接下來該怎麼完全祛除蘇杭的心病,她完全沒有頭緒。

  最重要的是,這兩天的安撫只是緩解,是治標不治本的效果。

  要讓蘇杭徹底解脫,需要專業人士來對症下藥,她再這麼跟沒頭蒼蠅似的誤打誤撞,保不准哪天會讓蘇杭的症狀惡化。

  蘇杭靜了靜,面色如常地說:「我覺得不需要,慢慢恢復就好。」

  蕭以歌把身子轉向她,耐心又輕柔地捧住她的臉,「杭杭,我們不能一直自己調整,這兩天我只能讓你暫時緩解而已,你的心結還是存在的。我不知道接下來該怎麼做,也不知道會不會起反作用,我真的很擔心你……」

  如果可以的話,蕭以歌不希望蘇杭覺得自己生病了。

  這明明是程之昂強加給她的負面情緒,恐懼,指責,壓迫,那麼多污垢像一座山似的把蘇杭壓得喘不過氣來,今天不管換了誰都無法承受。

  蘇杭的心已經到達極限,經不起實驗了。

  蕭以歌用指尖撫摸她顫動的眼睫,一次次緩慢地吻她的唇,擔憂和溫柔都融化在兩唇間。

  「讓我想想。」

  蘇杭終於開口,低垂著目光。

  蕭以歌欣慰地笑了,「好。」

  午後,蘇杭想要出門走走。

  蕭以歌沒攔她,覺得她大約是想自己待著思考要不要看心理醫生的問題。

  蘇杭開著車,在冷清的街道上隨心而去。

  大年初二仍是合家團聚的日子,沒什麼商鋪開門,也沒什麼行人。

  她給姚紀安打了個電話,恰好姚紀安從父母家裡回了自己家,當即就邀請她過去。

  街上沒有店鋪開門,她買不到什麼禮品,只得在姚紀安的小區商店裡買了點零食飲料提上去。

  姚紀安打開門就笑了,邊迎她進來邊調侃:「你這是幹嘛,大年初二來找我訴苦呢?」

  蘇杭把東西遞給她,儘可能輕鬆地笑笑:「想找你聊聊天。」

  姚紀安探究地看看零食又看看蘇杭,似懂非懂地猜測:「跟以歌出問題了?別又是想晾著人三個月。」

  也不知道當初那個約定給了姚紀安什麼獨特的印象,現在看她有煩惱就總覺得她又要把自己縮在殼裡。

  蘇杭難得失笑道:「不是,你聽我慢慢說。」

  姚紀安爽快答應:「行,正好我今天就打算待家裡的。」

  兩個人去窗邊的茶台,姚紀安打開剛買的茶葉煮了壺熱茶,搭配著蘇杭買的零食,看著不倫不類又隨心所欲。

  喝了口熱茶,蘇杭舒了口氣,說:「你知道程之昂走的時候只有我在場麼?」

  姚紀安沏著茶,漫不經心地回答:「知道,菲菲回來告訴我了。我呢就不跟菲菲那樣話多了,但你以後的生活不被打擾,我覺得是好事。」

  莫菲菲那衝鋒鎗似的嘴她是學不來了,畢竟死者為大,只不過她的確是覺得這件事對蘇杭來說並不是壞事,甚至還帶來更舒適的生活。

  共事多年,蘇杭自然知道姚紀安的意思,微微一笑道:「我明白。我想說的是,自從他走以後,我總是做噩夢,夢到他走的那天,夢到他指責我害死了他……我努力地壓制這個夢帶來的恐懼,我覺得我不害怕它,可我又總是被它影響。」

  她越說聲音越低沉,說到最後輕輕嘆了聲氣,掙扎過後的無力盡顯出來。

  「所以呢?」姚紀安喝了口茶,敏銳地察覺到這不是重點。

  蘇杭跟蕭以歌平時感情好,這種噩夢完全可以跟蕭以歌傾訴,何必捨近求遠來找她呢,恐怕讓蘇杭心情沉重的關鍵並不在這裡。

  她撕開一包牛肉乾,邊吃邊等。

  蘇杭又喝了口茶,開口有些艱難:「以歌說想給我請心理醫生,小時候被程之昂趕出來,我媽也要給我請心理醫生……」

  姚紀安費勁地撕咬著嚼勁十足的牛肉乾,恍然大悟地點頭,關鍵點原來在這裡。

  咽下一口肉乾,她直言點破:「你害怕看醫生?」

  蘇杭點點頭,又抿緊唇搖搖頭,「我是覺得我可以應對這些,不需要到看醫生的地步,而且錯的不是我,為什麼最後生病的是我……紀安姐,該承擔的人不是我。」

  小時候蘇蘭君看她不愛笑了,著急得要給她帶她去看心理醫生。

  她沒有同意,每當蘇蘭君要付諸行動,她就把自己關在房間裡。

  蘇蘭君沒了辦法,後來看她日常生活也沒出什麼問題,漸漸地也就放棄了這個念頭。

  這麼多年來她順利地過來了,她的心理並沒有問題,至多只是性情轉變了些,這代表她最終是勝利的,並沒有什麼不妥。

  姚紀安可算是聽懂了。

  程之昂帶來的負面影響從蘇杭年幼到成長,連如今都擺脫不開,現在蘇杭的心理狀況多少是有點問題的,思維鑽進死胡同里拐不了彎,還不會換個角度來分析。

  但她不能這麼直接戳破,喝了口茶組織了一會兒語言,說道:「我覺得啊,你應該試著換位思考,站在阿姨跟以歌的角度看看自己。她們會覺得你有錯麼,會覺得你要承擔這些不好的事情麼?顯然不是。」

  蘇杭端起茶杯,小口呷著茶水,牙齒嗑在杯沿。

  她怎麼會以為蘇蘭君跟蕭以歌覺得她有問題,她只是想要自己打敗程之昂,包括他遺留下來的精神控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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