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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牢房裡又安靜了片刻,禇芷聆站了起來,面朝著牢房的門,「她一直都是有主張的人。」

  禇芷聆靜靜的看著對面的牢房,回想這印記上幾個字,腦海中忽然閃過什麼,轉過身來看著禇思遠,「你還記不記得小時候爹讓我們背的二十四字。」

  禇思遠回想了一下,微皺著眉宇搖頭,「不記得了。」

  禇芷聆拿起那印記,指著上下兩端的字,「風行,雨落,天降,地墓,金誅,木衍。」那印記上只標註了風雨天地和金木六字。

  「雷陣,電鳴,山稜,河洪?」禇思遠絞盡想著,「還有水火,難道是五行,但那土呢?」

  「在中間。」禇芷聆臉上漸漸浮現一抹笑意,他想起小時候爹教導她和弟弟,讓他們背的二十四字。

  「土在中間,這五行圖來說也不對啊。」禇思遠當時年紀小,是被逼著背的,如今能想起來已經算不錯了。

  「東方青龍木,西方白虎金,南方朱雀火,北方玄武水,中央麒麟土,土載四行,萬物之母。」禇芷聆緩緩說道。

  禇思遠驚呼,「書房!」爹的書房在整個禇府的最中央,東栽樹,西落亭,南起灶,北建池,中央是書房。

  「書房裡的東西十之有七八恢復了原來的樣子,你回去找找。」禇思遠點點頭,帶著黃鶯離開了天牢...

  許家受創,接下來皇上要動手的就是施家和齊家,負隅頑抗,不過是垂死掙扎。

  這個恆安城的秋天,沒有安定。

  太后娘娘在延壽宮這病再也沒好過。

  許家意圖謀害長公主駙馬一案問審,許家三爺鋃鐺入獄,其餘幾人受牽連,削官降職發配,許家重創,許家老太爺病逝。

  齊太傅傷勢不愈,齊錦程入獄的半個月後,一天夜裡,死在了病床上,死因似被人所殺,但查不明因,德妃降至美人,獨賜一宮,幽靜。

  齊家施家叛的是賣國通敵之罪,除了入獄的,其餘人的處置都和當年禇家的處置一樣,貶出恆安,充軍,充ji。

  施家大小姐,依舊下落不明。

  等到這些事告一段落,恆安城迎來了冬天,也迎來了新年。

  皇宮中已經離開天牢的禇芷聆帶著太子去往延壽宮請安,幾十年不曾下雪的恆安城,今年紛紛揚揚的飄起了大雪,八個月大的頌哥兒窩在白嬤嬤懷裡,對雪花好奇的很,揮著小手想去抓,斗篷蓋住了他的視線,笨拙的揮手要撥開斗篷。

  鬥爭了半天,一下雪不見了,扭過過去,他們已經到了延壽宮。

  幾個月的時間,延壽宮一下蕭條了很多,自從許家一事後,太后娘娘和皇上之間已經生了一道隔閡,李太妃對當年的哭訴,太后娘娘當年之舉,無一不是衡在中間的刺。

  禇芷聆進去時,太后正躺在椅子上看窗外的雪,她這有生之年,也是第一次看到恆安城下雪。

  得知她來了,只是懶懶的撇過一眼,視線在她和頌哥兒身上定了定,半是渾濁的又挪去了窗外,靜靜的看著。

  每隔三天都是這樣的情形,禇芷聆習慣了,詢問了侍奉在此的嬤嬤一些情況,又留了一會兒,禇芷聆開口說起了各家的一些事。

  這麼安靜的,太后不知有沒有在聽,知道禇芷聆離開,坐在那兒的人才有了動作,她的神情有些哀傷,有些悵然。

  賢明一輩子,皇上如今還是保了她一個賢明,只不過很多事,都是心知肚明,那天李太妃的指責聲歷歷在目,她要了一輩子的好名聲,為了這個號名聲,她也做了不少的事。

  然她留在這世上的理由,約莫就是替他看看他沒來得及看的...

  回到了鳳陽宮,皇上已經在了,頌哥兒很會討父皇歡心,咧著嘴要他抱,抱了之後還不吝嗇的親了他一口,好不狗腿。

  舒季清抱著他坐下,說起了後宮妃子的事,禇芷聆拿出了名冊,「願意離開的都在這裡了,其餘的都是不願離開的,宮裡的日子,怕是比宮外來的更自在些。」又或許是對皇上還抱有念想,不願就這樣算了。

  「讓他們家人接回去。」頓了頓,「不願意走的,你貼些嫁妝,看合適的,配人吧,不知有誰願意去遼北寨子的,改天你問問。」

  禇芷聆笑了,若是去遼北的話,怕是全都要出宮回家改嫁了。

  夫妻二人說了會兒夜話,就寢前,禇芷聆窩在他懷裡,說起了衡谷一事。

  對於百年後的血脈一事,舒季清比禇芷聆更來的不在意,「那葛家若有心歸順,朕也可以網開一面,衡谷存在這麼多年了,就算是拔樹,根須眾多,也得慢慢來。」

  禇芷聆沒有說話,舒季清忽然低下頭去,在她的額上親了一下,長嘆了一聲,「結束了。」

  她的身份昭然,從他登基以來該剷除的剷除,所有的一切,歸結在了這三個字中,結束了。

  「有結束,才有開始啊。」如果這是黃粱一夢,醒了還是回到當年那個無所事事的時刻,家人都在,好友都在。

  「是啊,後事還有後時續。」舒季清抱緊了她,是寂靜無聲,最美是相伴...

  三年後,後宮之中妃子大部分都已經離開宮廷,被家人接走後,嫁人的嫁人,離開恆安城的離開,餘下沒剩下幾個。

  太子四歲,開始習字學習,許多人都開始忘記三年前恆安城那一場官員的變故,物是人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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