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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是如此,窺一斑而知全豹。」趙伯雍:「五郎敏覺。」

  趙白魚聞言挑了下眉,很快反應過來,低頭笑了笑便不語了。

  趙伯雍見好就收,鳴金收兵。

  倒是高同知開口:「城郊外的山河樓是個好去處,處於群山之間,手可摘星,既能仿效古人登高眺遠,又可賞遍秋菊,可惜不外借,也不對外開放。」

  趙白魚:「我記得山河樓沒種秋菊。」

  高同知:「廣平郡王那場賞菊宴有一半名品是從山河樓那兒借來的。」

  趙白魚詫異:「我竟不知。」

  其餘三人唰唰看向他,陳師道:「聽這話,五郎是經常出入山河樓不成?」

  趙白魚:「陛下賜給了霍驚堂。」

  「怪不得。」陳師道拍桌,恍然大悟:「也就殿下能捂著不炫耀。」

  這時爛蒸羊羔的外賣送到府上,漆金盒蓋子一掀開,香氣撲鼻,把陳師道胃裡的饞蟲全勾引出來,什麼話也不說了,徑直埋頭苦吃。

  吃飽喝足已到晚間,圍著喝茶解膩,聊了些朝事,時間差不多便都各自歸家。

  出陳府,高同知拉著趙白魚到角落裡提個小要求:「重陽之時,可否容老夫攜夫人進山河樓登高?」

  未等趙白魚回應,高同知主動交代原因:「夫人愛菊,奈何手殘。」

  趙白魚懂了,「回頭說一聲,但去無妨。」

  高同知道謝而去。

  趙白魚準備走回郡王府時,趙府的馬車停在身旁,趙伯雍在車裡說道:「載你一程。」

  趙白魚婉拒:「郡王府和趙府並不順路。」

  趙伯雍:「多繞個圈罷了。」

  趙白魚:「不用了,陳府到郡王府的路不長,我走著回去就當消食。」拱手告辭,轉身便走,沒瞧見身後趙伯雍一瞬間黯淡下來的眼神。

  走了七.八步,趙白魚忽然頓住腳步,轉身背對著月光,朝趙伯雍拱手:「勸諫陛下放棄立霍驚堂為儲君一事,宰執不吝相助,下官感激不盡。」

  抬眼,他放輕聲音說道:「我並非不承情。」

  言至於此,趙白魚迅速轉身,快步離去,沒給趙伯雍反應的時間。

  馬車停在巷道中心,波光粼粼的月色下,趙伯雍衣袖掩面,喜極而泣。

  ***

  重陽節前,文德殿門口。

  霍昭汶求見元狩帝,於門口恭敬地等了好一會兒,大太監才急匆匆趕過來道是元狩帝在福寧宮用膳,讓他即刻過去。

  霍昭汶無二話,到得福寧宮,一進去便撩開衣袍下擺跪下去請求:「陛下,臣已備好行囊,過兩日便啟程,特前來辭行。」

  「不是重陽節後才走?」

  「節後天氣驟降,臣的外祖身體已經不硬朗,再回定州怕途中耐不住寒冷,便趕在天冷前啟程。」

  鄭國公此次回京,看清元狩帝的態度,識趣地交還兵權並辭官,他大半輩子都耗在邊疆,老妻孫兒都在那邊,請辭後就和霍昭汶一塊兒回定州。

  至於鄭元靈,因是功臣之後,自身有累累戰功,加上國公府示弱,元狩帝不多為難,只貶官做懲戒,過個兩年還能再升遷回去。

  鄭楚之則留在京都府,順便照顧被禁足的秦王。

  「過來,坐朕身邊。」元狩帝招呼霍昭汶陪他一塊兒用膳,仔細打量著老六,好似自他歸來便當成準備剷除的石子,不曾認真看過他,而今心無旁騖地觀察才發現五官輪廓最像他。「還是怨恨朕?」

  霍昭汶:「臣不敢。」

  他不再喚兒臣和父皇,彼此只剩君臣之分,再無絲毫孺慕。

  元狩帝難免惋惜,明白他心裡還是怨,便不言語,沉默著用完這頓彼此都難受的午膳。

  用膳完畢,霍昭汶準備離去之前,元狩帝忽然開口:「子鵷能猜到朕的布局,他不會讓你和貴妃自盡。」

  突如其來的一句話其實是回應霍昭汶於圜丘時的質問,他問元狩帝是否真沒想過他們會自盡,當時沒得到答案,可眼下這回答還不如沒有。

  霍昭汶背對元狩帝,面露諷笑,原來不認為他們會死是因為他相信霍驚堂的機敏和友愛嗎?

  太諷刺了。

  他和生母的性命到頭來居然還是寄托在元狩帝對霍驚堂的偏心上。

  霍昭汶哀莫大於心死,對元狩帝徹底沒了父子之情,往後餘生只剩君臣情分。

  「臣惶恐。」

  言罷,頭也不回地離去。

  ***

  重陽節至。

  郡王府一大早灑掃塵除,為了不礙人眼,霍驚堂早早便帶著趙白魚出府,先到市集上逛一逛,再去茶樓聽完最新出的說書戲本,便到距離最近的朋友家做客。

  康王府正好被選中,二人肩並肩過府拜訪,發現門前車馬擠得水泄不通,好奇之下便問帶路的家丁。

  家丁說道:「是府內各家達官貴人來府里登高。」

  趙白魚才想起康王府有座五層高的塔樓,似乎是當年建府,興之所至並據理力爭,在府內建了座塔樓。

  京都府寸土寸金,離皇城根下越近,能建府的面積越狹小,根本容不下一座五層高的塔樓,因此康王在選址建府時特意挑了離皇宮比較遠的地方,為此遭到不少恥笑。

  笑他揀了芝麻丟了西瓜,然而每年重陽佳節,登門拜訪者絡繹不絕,大多是當年嘲笑康王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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