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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琴聞言心裡好受些,她早知自家殿下優秀,只是再想到王肖做的壞事,便忍不住更加生氣。

  “你與我解釋有什麼用?本來殿下都已經將小公子過繼給陳孟大哥和嫂夫人了,我以為殿下是終於下定決心留在宮裡了。現在好了,鬧出王肖這個事來,你讓殿下如何不想收拾行李離宮去永州尋清淨!”

  霍刀聽到這話,便知要出大事,笨嘴拙舌的討好明琴一番,急趕去勤政殿,卻撲了個空,宮人告知聖上前腳剛走。

  霍刀想也不想便朝未央宮的去路追趕去,一路疾跑,在半途追上聖駕。

  “陛…陛下,臣有急事稟報。”霍刀氣喘吁吁的追來。

  蕭愈見狀屏退左右。

  霍刀將從明琴處得來的消息盡數告知,果見蕭愈神情一變。

  “朕知道了。”

  蕭愈的眸光漸漸暗淡,半晌,他再次抬眸,眸底皆是銳利。

  “王肖審的如何了?”

  “還沒有吐口,屬下這就回刑部,不惜重刑,也要讓他吐乾淨。”

  霍刀走後,蕭愈趕去未央宮的步伐漸漸變緩。

  可無論他如何拖延,未央宮還在原處,不會改變。

  蕭愈滿腹心事的走入未央宮,抬眼便見明琴收拾出來的箱籠。

  蕭愈停住腳步,那箱籠分外刺目,哪怕他早已知曉,也解脫不得,胸口頓時像是壓下塊巨石,壓的他喘不上氣。

  “阿愈?”李琬琰走出來,看見站在門口不動的蕭愈有些意外。

  她順著他的目光,看到地上的箱籠,不由輕輕抿住下唇。

  蕭愈聽見李琬琰的聲音,回過神來,抬眼望去,一時間兩人皆是沉默。

  李琬琰最先反應,她舉步慢慢朝蕭愈走去,粉唇彎起一抹笑。

  “阿愈,我有事同你說,正巧你先來了。”李琬琰挽住蕭愈的手臂,拖著他朝殿內走。

  蕭愈的心沉入谷底,由著李琬琰的腳步,亦步亦趨的跟在她身後。

  他甚至都沒有勇氣在箱籠旁停一停,詢問她這是怎麼回事。

  李琬琰將蕭愈拖到茶案前,兩人並肩坐下。

  李琬琰將新煮好的茶分給蕭愈一盞。

  蕭愈看著李琬琰遞來的茶盞,遲遲不肯接下。

  李琬琰見狀,微微一笑,隨即低下眸,輕聲開口。

  “前去永州之期已定。”

  “十日後,我便陪阿仁和陳家夫妻一道啟程。”

  李琬琰話音未落,蕭愈猛得擁抱來。

  他的懷抱那樣緊。

  用力到讓她幾乎喘不上氣。

  “琰琰,我捨不得,捨不得。”蕭愈將李琬琰擁在懷裡,恨不能將她擁入骨血里。

  “阿愈……”

  李琬琰忍著疼,她甚至道不出安慰的話來。

  她亦明白,當下無論她說什麼,說的多麼冠冕堂皇,都是蒼白無力的。

  他吻來,亦是突然。

  裹挾著無盡的霸道與侵略。

  李琬琰無力的回應著,唇齒痴纏,她輕咬住他的下唇,換得一絲空隙喘息。

  蕭愈護著李琬琰的頸後,欺身將她壓在地毯上。

  這個吻,似乎要將他們畢生的痴纏用盡。

  李琬琰閉著雙眸,壓住眼底的酸澀,聽著蕭愈在耳畔一遍又一遍的說著。

  “琰琰,我捨不得你,不要走,不要走。”

  *

  霍刀嚴審王肖兩日。

  最早王肖還嘴硬,攀咬裴鐸就是個前朝餘孽,本就該死。後來見霍刀動了真格,知道耍賴無用,又禁不住打,很快就招了,說自己從前與裴鐸有些私怨,又聽見下面的風言風語,說裴鐸從前給幽州軍立過功,這次很有可能被重用,頂替他的位置。

  那日在酒樓喝了酒,一糊塗,便將裴鐸綁來泄私恨。

  霍刀將審訊結果呈報給蕭愈時,正巧李琬琰也在旁。

  “陛下,王肖不承認背後有人指使。屬下可要再嚴刑審問?屬下見王肖不是個硬骨頭,若有指使,大抵會儘快招了保命。”

  蕭愈翻看王肖的供詞。

  “即便無人真的指使,他也是被人利用,擺布成刀。”

  只是這背後之人,究竟意欲何為。

  是真的對“前朝餘孽”懷恨在心,或是針對裴鐸,又或是眼紅王肖身居高位想要拉他下馬取而代之,便不得而知了。

  蕭愈將供詞扔給霍刀。

  “王肖濫用私刑,按律當斬,三日後行刑。其餘從犯,官降一級,寬免以觀後效。”

  “等等。”

  霍刀領命,正要退下,被李琬琰叫住。

  “長公主有何吩咐?”

  李琬琰看向蕭愈,輕輕握住他放在膝下的手。

  “王肖濫用私刑,確實罪該萬死,但念在他曾在幽州軍中效力,繞他一命,貶責庶民,流放邊疆,也算對他的懲治。”

  霍刀站在一旁,若這些話是從旁人嘴裡說出來,他大抵會覺得這人是活膩了找死,竟敢置喙天子決意,但說這話的是李琬琰,霍刀不由將目光落到蕭愈身上,等待他是否會真的改變主意。

  蕭愈這幾日心情極度不好。

  哪怕在夜裡,他片刻不歇,想將李琬琰分毫不離的留在身邊,可他知道,十日之期一到,她還是會去永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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