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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幸會。”他皮笑ròu不笑著,“昨日種種,譬如昨日死,以前的恩怨一筆勾銷,今天起重新認識好嗎,這是我的心聲,也是我們令主的心聲。”

  明玄終究是帝王,以前就帶著三分驕矜,現在真身bào露了,更加顯出高人一等的氣勢來。他倒不小家子氣,對璃寬茶的興趣也不大,隨口嗯了聲,“今天起一切從頭開始,但願能有一個好開端。”

  要好開端一點都不難,只要他一心一意當他的好皇帝,別cha手別人的感qíng生活就可以了。

  其實細想想,他也不容易,他對魘後的暗戀,作為qíng場老手的璃寬茶早就看出來了。以他現在的身份,他和令主的關係也是剪不斷理還亂。應當怎麼比喻呢,差不多是合作開發的關係、是主會場和吉祥物的關係、也或者是主人和寵物的關係。試想一下,眼巴巴看著自己喜歡的女人愛上了自己的寵物,那是何等揪心的一種境況啊。人妖混雜的世界不好混,任何東西都有變成qíng敵的可能,這麼一想,簡直有點憐惜他。

  “要不然……”看這場面難分難捨,璃寬試探著建議,“我等先迴避一下?”

  戳在眼窩子裡也不是辦法,看多了自己難受不是嗎。

  明玄收回視線舉步就走,這點璃寬很佩服他,不愧是gān皇帝的,當斷則斷,不像他家沒出息的令主。

  他們往山口去了,這裡只剩下哭得dàng氣迴腸的一對小qíng人,令主絮絮叨叨反省自己,“要是那天沒讓你回爾是山多好,現在我們已經成完親,動作快的話說不定孩子都有了。”

  他對自己的生育能力還真是出奇的自信呢。老是這樣,聊著聊著他就開始不著調,所以他的話只能聽一半忘一半。無方漸漸平靜下來,擦了眼淚說:“那天你趕我回爾是山,是不是因為得知了意生身臨世的消息?你是麒麟,得入世護主,所以把藏臣箭供在大殿前,隨時等待帝王的感召,是嗎?”

  令主支吾了下,“你都知道了?是明玄告訴你的嗎?其實我不是有心瞞你,畢竟這個真身不大光彩,我也不太好意思說出口。”

  麒麟有什麼不光彩的,上古四大神shòu之一,地位甚至不比龍低。身負使命,gān這行的誰沒有使命?龍鳳沒有嗎?還是白澤沒有?甚至共工撞斷了天柱,北方塌陷下去,還得玄guī頂著。能當神shòu的,都不是吃閒飯的。

  “你就為這個自卑?”她嘆了口氣,“所以我說你腦子不好。”

  令主眨了眨眼,漂亮的臉蛋,在初升的日光下明朗火熾,“畢竟他們都不能騎,就我一個人能騎……不過我已經發願了,這輩子誰都不能騎我,只有你可以。你想去哪裡,我馱你去,保證跑得又快又穩。”

  她有點想笑,“你馱人有癮兒麼?”

  他說也不是,“我長久以來有個願望,想被你騎罷了,不管哪種形態的。”他齜著牙,無恥地笑了笑。忽然一把又摟住她,“娘子,讓我好好看看你的臉,離開我四天,都瘦了,果然沒有我是不行的。”想起懷裡還藏著蜜餞,忙翻找出來。可惜盒子一開,他那過高的體溫已經把表面的糖焐化了,糖稀淋漓,濕了他一胸脯子。他哎呀了聲,“都化了,果gān不甜就不好吃了。”一面說,一面扒開了自己的中衣,“要不娘子你吃一口舔一下吧,我胸口有糖,別làng費了。”

  那白淨結實的前胸塗抹了蜜糖,在陽光下閃出迷人的光澤。他挺了挺胸,充滿期待,結果被她啪地揍了一下,“你怎麼這麼噁心!”

  令主的臉上還掛著淚,奇異地看著她。發現怎麼不能愉快地做愛了呢?這有什麼關係,他的luǒ體她基本都看過了,有什麼不好意思的。難道她是嫌他髒嗎?覺得他風塵僕僕來,胸口會有汗?她不知道麒麟身上不會出汗嗎?而且他會自潔,可以每天都保持全身gān慡清香。

  被嫌棄了,心境不佳。他嘀嘀咕咕:“反正我是不會嫌棄你的。不信你把蜜抹在胸口,我一定舔得毫不猶豫。”

  話說完,娘子的臉就紅起來了。令主有些錯愕,等想明白了,頓時有種揚眉吐氣的感覺。愛qíng真是個玄妙的東西,面對未婚妻時,他可以變得如此充滿小qíng趣,以前居然從來沒有發現自己具備這樣的技能。

  他dàng漾起來,拿肩頂了她一下,“娘子,你這兩天有沒有對我日思夜想?”

  可是她居然不說話了。令主訥訥地,躬下來觀察她,“娘子啊,你怎麼了?難道對我沒有感覺了嗎?還是……”他臉上倏地黯淡,“和明玄相處了幾天,發現他比我好,打算移qíng別戀了?”

  他口無遮攔,估計下一刻又要挨打。然而料錯了,她回過身來抱住了他,把臉埋在他頸窩裡,小聲說:“我以為再也見不到你了。”

  然後令主便再一次熱淚盈眶了。這女人該有多迷戀他,才會把以前的包袱都拋開啊。回想之前一路走來,都是他熱臉貼冷屁股,曾經一度以為她是個捂不熱的石頭,沒想到分開幾天就這麼想他,他實在太喜歡她這種一旦戀愛就全身心投入的灑脫了。

  他擁著她,切切說:“我也是,想得我的鬃鬣都掉了一大撮。你不在我身邊,我連皮膚都沒有光澤了。”

  她長長嘆息:“你別說話了。”

  “為啥?”他傻愣愣問,“我覺得自己說得很動qíng啊。”

  “你有空就親親我好麼?”她扭捏了下,“我qíng願你親我,也不想聽你胡說八道。”

  嗷,令主的頭髮都豎起來了。他理解“親”的含義,那天中yīn鏡海上的溫qíng流轉,重新滌dàng他的心頭,他捧住她的臉,吻上她的唇。這兩天吃不好睡不好,她的血色都不那麼充盈了,叫他看得直心疼。

  一面親,背在身後的食指一勾,萬丈結界平地而起。五彩的屏障阻斷世間萬物的視線,這樣他就可以吻得很專心了。把她圈在懷裡細細品咂,娘子好甜啊,怎麼親都親不夠。啃上一通,分開看一下她的唇,唇色好了一點點。再用力吮上兩下,分開看,紅艷艷的色澤終於回來了。他還是喜歡娘子冷中帶艷的樣子。

  她有點生氣,輕齧了他一下。老毛病又犯了?還是他們麒麟就是這樣,玩xing比較大,gān什麼都無法專心?總算他還識相,一把抱起她,讓她俯首親吻他。她在暈眩間看到日光在他眉心跳躍,淡淡的火焰紋,隱現在他額角。

  她撫摩他,他很受用,眯覷起了眼睛。她失笑,叼住他的下唇扯了一下,他嗚地一聲,“我現在就想dòng房……”

  好好的qíng調,又被他破壞了。她發現一個奇怪的循環,不見他時想得撕心裂肺,見到他又常被他鬧得一口氣上不來,打死他的心都有。

  她擰他的耳朵,“白准!”

  “叫我阿准,或者夫君,這樣比較親切。”他扭過頭,順勢在她手上親了一下,“你可以不要迴避這個問題嗎,反正我早就準備好了。”

  她紅著臉嘟囔,“你什麼都不懂,親都親得黔驢技窮……”

  “可是那個我會花樣百出的。”令主指天誓日,“你喜歡人人還是人shòu?抑或先人後shòu?而且該怎麼做我都已經弄明白了,只要娘子你信得過我,我們隨時可以切磋一下。”

  她愁眉苦臉,耷拉著嘴角看他。令主覺得自己受到了質疑,放下她的時候決定讓她見識一下男xing魅力,故意挺了挺腰……無方皺眉細體會,什麼東西杵著小腹呢,伸手探了一下,發現是他隨身攜帶,頓時就不好意思了。

  學醫的姑娘,懂得要比一般姑娘多。醫者面前哪有什麼身體上的秘密!無方很羞怯,怨怪這人不要臉,一方面卻又隱約歡喜,如果他不愛你,應當不會有這樣的變化吧。

  她紅著臉,微微偏過身子,“你能不能老實點,三句話離不開這個。”

  他很委屈,“我也沒辦法,看見你自發變成這模樣了。”

  很奇異,相愛的人之間探討這種事,會懷著一種又靦腆又激動的心qíng。令主撓頭感慨,“中土的衣裳,我覺得不太方便,如果被別人看見,會不會很丟臉?我想做個鐵褲衩,你說好不好?”

  她不太高興,“對身體不好。”

  令主苦惱地仰起臉,“也是啊,兩硬相撞,必有一傷。”招來她好大一個白眼。他納罕,“我說錯了?”

  錯是沒錯,就是太傻而已。況且這境地,也不適合談褲衩的問題。

  她環顧左右,前一刻的羅剎大軍已經化成了錯落的焦炭,三五步便是一團漆黑,把這大地喬裝得千瘡百孔。她說不上是種什麼感覺,茫然問他:“真正的意生身已經找到了,你得伴在他左右,護他登上大寶,是嗎?”

  令主想了想,還是點頭,“雖然本大王很不qíng願,但這是麒麟一族的宿命,既然點了我的名,我就得把事辦好。本來我以為他們把我貶到剎土後,就再也想不起我來了,誰知道一萬年了,他們根本沒打算放過我。”

  無方憐憫地撫撫他的肩,宿命難違,不能逆天改命,就只能隨波逐流。

  “你說你是被貶到梵行剎土的,難道就因為你是黑色的?”

  令主眼淚汪汪,“是啊,就因為我黑,他們覺得我不祥。但本大王英雄蓋世,戰鬥力超qiáng,我的真身,比那些三色和雙色的英俊多了。娘子你想看嗎,我可以化現給你看一下。”

  關於麒麟這物種,無方曾經在書上看到過籠統的記載。它不像龍那樣普遍,或許因為明君不常有,入世的麒麟並不多,所以刻畫也沒有龍那麼詳盡。麒麟是瑞shòu,瑞shòu腳踏霞光而來,通常鮮亮明媚。黑色的麒麟,她無法想像是什麼樣的,確實也感到十分好奇。

  令主見她不反對,憋足了勁決定好好表現一番。這個女人以後要和他一起過日子的,他的好與不好,應當毫無保留地呈現在她面前。他希望她愛的是他的全部,當然也包括他名氣不好但帥氣到無懈可擊的真身。

  瑞靄包裹住他的全身,像豎立的水平面,很快將他淹沒。無方的視線穿不透那片絢爛,只能看見恍惚的影,從人形開始轉化,一點點變得頭角崢嶸,身形擴張……

  第62章

  她抬起袖子勉qiáng遮擋,那瑞靄雖然算不上刺目,但巨大的光團也讓人直視困難。

  麒麟嘛,不像山jīng野怪,砰地一聲就能完成兩種形態的轉變。因為珍貴,所以排場也得大,必須配得上他的身份。無方視線迴避的當口,腦子裡總在猜想,不知令主的真身是個什麼模樣,說不定虎頭虎腦,像大號的朏朏一樣。她看過一些畫兒,畫上的麒麟很多都是畫工的臆想,畢竟極少有人有幸得見這種瑞shòu。有的畫個龍頭,有的畫個獅頭,反正千奇百怪,組合得也十分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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