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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他又很厭惡那些詆毀何倦的言論,於是還舉報了不少。

  等這一系列行為不過腦一般進行完後,他又重新麻木起來,除了睡覺就是去各地參加極限運動。

  直到方才收到快遞,他未嘗沒有想到這些不過是下意識的逃避。

  將請帖隨手放在桌子上,他單手遮住眼睛,嘴角帶了淡淡自嘲的笑意。

  果然很嫉妒傅閒,真是好命。

  --

  雖然請帖上說的是家宴——其實這也是傅閒的一種暗中炫耀。

  是他同何倦的家宴。

  儘管接到請帖後,他接到了夏森打過來的不下二十通電話。

  可以看出夏森對家宴這種說法有多不滿意。

  打不通傅閒的電話,夏森乾脆轉頭去找何倦。

  因為天氣忽然變冷,何倦房間暖氣開的很足,即便是這樣,他的臉色依然微微蒼白,畢業後原本應該工作的他因為身體被迫在家休養,給夏森開門時因為門外的一點冷氣而咳嗽了兩聲,再開口嗓音就有些微啞:「哥,怎麼了?」

  於是夏森的怒氣就澆滅了一半,聲音也變得輕柔起來:「我就是收到了你的請帖…」

  何倦就笑了一下:「嗯,我花了幾天時間寫完的。」

  他微圓的眼睛認真的看著夏森:「是有什麼問題嗎?」

  夏森沒有先說自己的來意,而是將門關上,帶著何倦往臥室的沙發走去,等何倦坐下後,他不動聲色看了眼放在書桌處的藥碗,見裡面的藥汁的確被喝得乾淨,一滴不剩,才帶了些抱怨道:「既然是家宴,為什麼在傅家辦?你是我表弟,傅閒就是居心叵測在宣告占有權。」

  何倦手裡在揉一個毛茸茸的企鵝玩偶,企鵝額頭有一咎橙色的毛,被他捏在兩指間,聽見夏森的話後,他的手指一頓,眼底浮現淡淡的無奈:「地點是我決定的。」

  舉辦一個儀式,是傅閒提起的。

  何倦並沒有必須要舉辦一個儀式的感覺,但是後來他瀏覽了一下網絡上的信息,又在某個社交軟體匿名發帖問了一下,得知大部分人卻是認為戀愛中的兩人是需要一個讓對方安心的儀式的。

  有人提出可以領證,在得知兩人是同性伴侶後,就轉而建議,可是選擇舉辦一個婚禮或者家宴。

  於是何倦採納了網友的建議。

  在傅閒小心提出他對舉辦一個婚禮的看法後的兩天,何倦在一天晚飯時十分自然地提議,婚禮實在有些隆重,不如舉辦一個小型的家宴,向親近的人正式介紹一下彼此。

  傅閒在沉默一會後同意了。

  何倦看不出他是開心還是如何。

  但是那天晚上他最後渾身酸軟,第二日指尖都沉重到不願抬起。

  何倦這邊除了姑媽一家,還有外公這邊,就只有一些同學需要邀請,倒是傅閒對前來人的名單十分重視,列了長長的表,兩人各自寫各自的請帖。

  至於場地布置,傅閒都是一一問了何倦的想法再做決定的,所以最後定在傅家是何倦決定的。

  面對夏森的疑惑,何倦頓了一下,誠懇道:「沒想那麼多,隨便定的。」

  接著他遲疑道:「現在想改也不是不行。」

  就是可能需要重新寫一下請帖。

  傅閒那邊是不會有問題的。

  夏森看了一眼表弟的手指,修長白嫩,指甲蓋是不太健康的粉紫色,請帖說少也不少,他甚至都能想到表弟連夜寫請帖,白皙的手指泛紅的樣子,他輕輕吐出一口氣,搖頭:「算了,我就是隨便問問。」

  說完,看見何倦眉眼間浮現淡淡的倦色,卻還是強打起精神陪著他聊,夏森立刻道:「公司還有事,我先走了。」

  何倦站起來想要送夏森到門口,卻被夏森攔住,夏森捏了捏何倦的手,皺眉:「你的手怎麼這麼涼?」

  臥室暖氣開得並不低,夏森不過在裡面待了一小會,後背已經出了細細密密的汗,手心也熱得冒火,何倦的手卻仿佛寒冬沒帶手套一般冰涼冰涼的。

  何倦卻沒有在意,他已經習慣聊,所以語氣有些輕描淡寫:「一直都是這樣,沒事的。」

  他這樣反過來安慰夏森,卻讓夏森心底猛然一痛,這幾乎讓他邁不開腳步,但又不想讓乖巧的弟弟看出異樣,他強行忍著心底的愧疚與傷心,點頭:「行,我先走了。」

  等臥室的門在背後關上,夏森這才猛然喘了口氣,壓下心底的不安,他低頭拿出手機,下意識想要打電話給傅閒,卻又停住,想到什麼他乾脆大步向外走。

  ————

  傅凜還是回到了A城。

  事實上他很多年沒有回來這裡,以至於乍然看過來還覺得有些陌生。

  他先去療養院看了自己的母親。

  對方燙著精緻的頭髮,畫著漂亮的妝,正在和療養院的朋友打麻將。

  知道傅凜來了也只是掀掀眼皮,眼底帶著淡漠和冷冷的憎恨:「怎麼?回來看我有沒有死?」

  她始終對傅凜不聽自己話,還要脫離自己感到很不滿意,但同時又懼怕傅凜那些手段,他嘴裡叫傅凜是生活在陰溝的毒蟲和老鼠,但也僅僅只是罵罵,再也不敢做出什麼過分的舉動。

  傅凜在旁人面前一向不吝嗇表現自己的禮貌陽光,讓女人看上去更醜陋不堪。

  但這一次他卻收斂了那些浮於表面的情緒,罕見有些冰冷道:「如果你還想過得好的話,就閉嘴,不然你恐怕要去你看不起的臭水溝撿垃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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