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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以後要多說話,我喜歡聽。

  我:……

  第三十七章

  這一日,慕容垂總算早早歸家。

  他今日裝扮殊異,髮鬢漆黑,長髮結成數個小辮垂在耳後,更襯得眉眼邪美,頗有一分凌厲:今日我向王司徒遞了拜帖,你與我同去吧?

  我見他裝扮隆重,神情肅穆,不禁訝異:為何要帶上我?

  對方微微一哂:我面目可憎,又笨嘴拙舌,不如你口才敏捷,為之奈何?

  ……好。

  待我梳洗裝扮完畢,兩人便一同坐上馬車,前往司徒府。

  剛到大門外,便聞鐘磬隱隱,迢迢暗遞,隔著一重樹影,只聞彈琴鼓瑟,聲聲入耳。

  轉入一條長廊,水塘邊築起了美輪美奐的舞榭歌台,依山傍水,清晨起了裊裊薄霧,將亭台樓閣浸在朦朧的霧間。

  門房一進入通報,那絲竹聲便停止了。

  我們走入院裡,便見一位年輕郎君踞坐於席,兩人同樣是緇衣大袖,氣質卻絕不類似。

  如果說慕容垂皎若燦月,華彩如虹,王璵就是林間清風,自有那麼股不拘泥於形、超然物外的曠世之感。

  只是對方肅容霜雪,臉色難看,似並不待見我們。

  慕容垂一揚袖,淡淡道:這位便是當朝司徒大人,夫人可呼王郎君。

  我恭恭敬敬行了個女禮,王司徒只點點頭,便向著慕容垂說話:你可知我每日接到的,皆是彈你的摺子?

  嫡兄剛歿,你竟有心情娶妻作樂,非要我下個貶斥令給你麼?

  正說著話,女御端著茶點近前,其中正有一碗清澄的豆汁,慕容垂伸手一指:煮豆持作羹,漉菽以為汁,司徒可知下一句?

  即便我認不得多少字,也知下一句: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王璵笑一聲,神色卻不辨喜怒:何必打機鋒?

  在大鄴,向來是王與馬共天下,王家人參政議事,在朝廷內有著舉足輕重的分量,我生怕慕容垂又冒犯他,連忙躬身行禮:大司徒,小女子有話說。

  王璵聽了,瞥我一眼,隱含輕視。

  我不以為杵,輕聲道:孝悌禮義,本應如此,然而郎主府上親緣淡薄,兄弟間互相仇視,早已互為仇讎。

  王璵淡淡道:照你這麼說,他做的很對?

  聞言,我連忙搖頭:絕非如此。

  為父不父,為兄不兄,無怪乎我家郎主心下不順,只是他再不順,也不該使司徒在朝中難做。

  聽我說話,慕容垂一言不發。

  司徒既私下貶斥,必然已是留了情面,也因此郎主雖娶我,卻並未掛紅納采,正是為了不留話柄。

  王璵聽到這裡,才輕嘆口氣。

  也罷,你這女子說的還算中聽。

  又轉頭向著慕容垂:若不是你今日來了,那些摺子我就遞去聖人面前了,省得廢我許多功夫。

  誰知慕容垂聽了,反而打蛇上棍:那我請制的八千鐵甲……

  ……

  王璵聽了,氣不打一處來:你要的蹄鐵我制了,鐵盾也制了,若非我給你請的宅子,你娶妻還得賃屋住呢!

  慕容垂聞言一笑,流露幾分邪氣:我寒門出身,怎比你家大業大?

  你自己去兵部斡旋!

  他們討價還價,我聽得一頭亂麻,剛拿了一碗豆汁在手裡喝,便見兩名女御上前行禮。

  郎主,光祿大夫瞿晃求見。

  第三十八章

  我聞言,緊張得立即站起身來。

  見席上兩人目露疑惑,又連忙解釋:我一閨閣婦人,不好見外男。

  王璵聞言,輕輕點頭,兩旁女御便立即搬來一花鳥屏風,讓我迴避其後,不過片刻,便有兩道腳步漸漸走近。

  緊接著,屏風外響起瞿晃那清晰冷靜的聲線:某不知龍驤將軍也在,唐突了。

  慕容垂理都不理。

  氣氛陷入了一陣尷尬,王璵適時笑道:哦,縣主也來了。

  問王司徒安。

  聽到隨後那一道陌生的,輕柔的女聲,我頓感脖子上辣痛起來。

  頓了一會,瞿晃冷冷道:正好今日將軍也在,當著司徒的面,不如知會瞿某一聲,何以一連斬我三名監工?

  呵,尸位素餐,殺都髒了我的刀!

  將軍慎言!

  慕容垂冷笑一聲,隱隱威懾:瞿大夫,出生入死是我,坐而論道是你,合適否?

  將軍,莫非我大鄴缺你一人?

  呵呵,是不缺我。不如下個月就由瞿大夫北上吧,有這副口舌,定能擋胡羯十萬大軍!

  你!

  見他們爭吵起來,王璵及時從中調停:胡羯連下北部十城,慕容將軍心急也是常事,再說聖人要你督造,你便居首責,怎可坐視不管?

  瞿晃急道:可那都是廢貴妃安插的人手,我亦只能徐徐圖之!

  他話音未落,慕容垂冷不丁道:瞿大夫莫忘了,當初你能到內閣掌事,也是貴妃引薦的你呢。

  呵。

  一聲輕笑,已然表明了王璵的態度。

  司徒怎可懷疑我立場?

  我能想像,此刻另外兩人的表情,定是冰冷而漠然。

  其後氛圍凝滯,只聽錚然清音,屏風外倏忽一聲慘叫。

  我一驚,面前的花鳥屏風忽然翻倒,只見瞿晃手執寶劍,緊緊挾制著面前嬌小的女子,一道雪亮刀光橫頸而過,頓時血噴如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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