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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驟然魂飛魄散,可知當時我有多害怕……」
任期期話還沒說完,男人的俊臉就在她眼前突然放大,他堅實的臂膀擁著她,滾燙的薄唇輾轉間便將她吞沒。
男人細緻地舔/舐吸吮著她,似乎要藉由這一吻訴盡所有的思念與感懷,耳鬢廝/磨間,任期期只覺得他的吻已經沁透了自己的肌膚,直達靈魂。
愛妻為他以身涉險,這七世的回憶每一世都歷歷在目,想到這,羿昔深吸了一口氣,強行壓下了心中澎湃的愛意,運掌緩緩將靈力渡給了任期期。
「可曾好些?」
任期期點了點頭,她此時髮絲凌/亂,紅唇微腫,眼神迷離而慵倦,像只離巢多日的小鳥,終於回到了可以棲息的港灣。
羿昔將她抱上了軟榻,似乎是擔心他離開,任期期纖細的手指緊緊的攥/住了他的衣襟,「別走。」
羿昔憐愛的撫了撫她的發頂,「你神魂損耗過大,我去為你煉一爐春生丹。」
他不說,任期期也覺得自己眼皮發沉,自她引氣入體走上修真之路以來,這還是第一次,累得指頭尖都抬不起來。
「你累了,睡一會吧。我一會就回來。」
羿昔俯身在她唇上吻了吻,大手一揮,金絲勾勒著安神珠的鮫紗帷帳就緩緩的垂落了下來,任期期閉了閉眼睛,又像突然想到了什麼似的,極力的支起了身,「對了,棲寒的碎片怎麼辦?」
「九烏……」
提到棲寒,羿昔眉間多了幾分戾氣,然而面對任期期,他又勾唇笑了起來,「放心。」
他柔聲哄勸道:「我會處理好的。」
在他的安撫下,任期期慢慢的睡著了,直到她呼吸平穩,羿昔才直起身,冷冷的看向縮在角落裡的小熊貓,「你給我出來。」
「棲寒的靈魂碎片呢?」
小熊貓揮爪將碎片送到了羿昔身邊,「真君,這魔頭修得是不生不滅血羅大/法,恐怕只能封印,不能……」
話說到一半,它又急忙將話咽回了肚子裡,羿昔真君是元後大修士,見多識廣,必然早有定計。
「我聽聞,虛空之界有一處流放之域,如黑洞般無邊無際,可以吸納一切,你可知道?」
小熊貓歪頭想了想,「血脈記憶里倒是提起過,只是到底該如何去,我卻不知道了。」
羿昔點了點頭,他掐訣將七幅寒梅圖握到了手心,正打算鎖進須彌戒,一絲血線就順著他的手腕攀上了他的眉心。
不好!
羿昔神色大變,棲寒居然逃出了封印!
他不想著第一時間逃跑,居然還想奪舍,他想幹什麼?
在外人看來,羿昔只是一絲怔住,待他眼神恢復焦距也不過是短短一瞬,即使是九烏也不曾發現有什麼異常。
「真君?」
羿昔揮手隔絕了聲音,幽深如墨玉的眸子裡多了幾分血色,「消寒圖是空的」
小熊貓駭得話都說不清了,「空的?分明方才他還被封印在消寒圖裡的,怎麼回事,為何消寒圖里沒有了碎片?」
九烏瞳孔一縮,一道靈力死死的掐在它頸間,它不論如何掙扎,都掙不開捆在四周的牢籠,就連劃破虛空逃跑都做不到,「棲……棲……」
羿昔的滿頭黑髮無風自起,瞬間變成了一個銀髮紅眼的男人,男人眼尾上挑,眉間滿是凶戾的殺意,他修長的手指一動,小熊貓就一點點的被吸到了他手邊,「原來是只破空獸,怪不得。」
他的聲音涼薄而低柔,卻讓人不寒而慄,「你以為,區區九轉消寒圖就能困住本座不成。」
「夫君?」
閉眼沉睡的任期期突然睜開了眼,她雪白的小手輕輕揭開了帷帳,一張精緻嫵媚的小/臉探了出來,「你在說什麼?」
棲寒眼神一變,封住了九烏的靈覺,轉身間再次變回了羿昔,「沒什麼,我在問它有沒有什麼解決棲寒的建議。」
「原來是這樣。」
半倚在床邊的美人烏髮雪肌,一抹紅唇微勾,纖濃睫羽下的雙眸還帶著幾分懵懂,「我還以為你煉好春生丹了呢。」
棲寒眼眸幽深似湖,他定定的看著任期期,突然笑了,「我想起來,之前還有一爐存貨,就沒急著煉。」
他手一伸,掌心就多了一個小瓷瓶,「給。」
九黑大驚,這魔頭無惡不作,定然是要藉機傷害主人。然而它靈覺被封印,即使拼命想要示警,在外人看來卻只是咧嘴笑得開心。
任期期接過瓷瓶,毫不猶豫的張口吃下了青色的藥丸,她打坐調息了片刻,再睜開眼時氣色便好多了,「不愧是極品丹藥,只一顆就抵得上我一個月的調息。」
「多謝夫君。」
她的聲音還是一如既往的軟糯,帶著沁人的甜,甜得讓人想要將她一口吞下。
棲寒神色複雜的看著一臉依賴的任期期,藏在袖底的大手緊緊的攥成了拳頭。
騙子!
騙死人不償命的大騙子!
這七世,每一世她都在騙他!騙他為她神魂顛倒,丟了一顆心!騙他以為她愛過他!
都是假的!
從始至終,她為的都是羿昔!
棲寒只覺得氣血上涌,被他暫時困住的羿昔正在拼命攻擊他的神魂。
多可笑,傲視天下的大魔頭,好不容易重回自由,卻困在情劫里,寧願忍受噬骨蝕心的痛也要問這個冷血的女/人一句,對他,她可曾有過半點真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