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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去,或許還能在匈奴王面前求得一線生機。

  隨他前來的灌嬰和陳平約是都想到了這一層,竟無一人勸說他不可前往。

  他們不是皇帝,無法替他作出如此艱難的抉擇,無論他最後選擇去亦或不去,他們毫無置喙餘地。

  油盡燈枯,漢軍陣營里的最後一點光也滅了。

  紅日徐徐東升,雪原紅霞似血。

  劉邦緩緩挺起佝僂的脊背,用枯啞的老嗓沉聲道:“來人,替朕備馬!朕要去會一會那位不可一世的匈奴王!”

  ......

  匈奴軍營的王帳中,這一夜的氣氛卻是說不出的旖旎繾綣。

  事因那位不知真假的魯元公主畫像,自然,也有這些時日裡大閼氏身子不適無法侍寢,特別是那一夜為了幫她退熱,大單于憋忍許久後的正常釋放。

  冒頓將她按在身下,啃出片片紅印,咬牙道:“若劉邦當真送個公主給我,你也沒什麼?”

  蘭佩被他撩撥的意識渙散,低低“嗯”了一聲,卻不知自己在嗯什麼。

  冒頓氣噎,停下動作,強迫她睜眼看他:“你再嗯一遍?!”

  蘭佩照做,又有氣無力地“嗯”了一聲。

  床榻咯吱一聲,差點散架,蘭佩疼得意識恢復一絲清明,斥他道:“瘋子!”

  “才知我是瘋子,晚了!”他用力,一下,一下,汗滴自下頜流入她眼,刺得她眯了眯,又睜開,對上他火光熊熊的深褐色雙眸。

  男人放下全部自尊,明明是威脅,卻語帶哀求:“蓁蓁,你此生休想將我推給別的女人!”

  一夜乾柴烈火,差點將王帳點著。翌日,大單于神清氣爽地出現在陣前,不久便有小卒來報,劉邦已騎馬來到兩軍對峙前線,求見大單于。

  冒頓深諳中原人的待客之道,這次沒讓蒙眼綁手,而是命令精銳的騎兵列陣,歡迎這位遠道而來的尊貴客人。

  劉邦騎在矮過這些匈奴騎兵一個頭的馬上,明白這是冒頓赤/裸裸地在向他秀肌肉。之前斥候和劉敬看到的,不過是他刻意安排的假象,如今他親眼所見,才是匈奴真正的軍事實力。

  丘林稽且領著他如同檢閱軍隊一般,從齊整的匈奴列陣中經過,隨後將他帶入了匈奴王王帳。

  隨他同來的灌嬰被攔在了王帳之外,灌嬰只來得及喚一聲“陛下!”,便眼睜睜地看著劉邦被“請”入了王帳之中。

  為表示公平,匈奴王屏退左右,王帳里唯留漢匈兩位帝王。

  漫長的談判過程,其中辛秘無第三人知。

  眾人看到的,是四個時辰之後,冒頓將劉邦送出了金帳,來時強打精神的漢帝灰白著一張無神的臉,猶如行屍走肉。

  “陛下!”

  灌嬰大步上前,想要攙扶搖搖欲墜的老者,被他伸手一揮,推開了。

  丘林稽且若有所思地看了眼負手立在王帳內的大單于,一言不發地將劉邦和灌嬰送出了匈奴大營。

  兩日後,匈奴大軍自包圍圈南方解圍一角,使漢兵得以自這一角突圍。劉邦成功突圍不久,漢步兵趕到,而此時的冒頓,早已引兵向北而去。

  白登之圍,終在劉邦被冒頓圍困了七天七夜之後,以匈奴主動解圍放走劉邦為結局,被載入史冊。

  ......

  回程的一路,蘭佩重又坐進了金頂帳車,黏在夫君身邊軟磨硬泡:“你到底對劉邦說了什麼?他又答應了什麼?”

  冒頓諱莫如深,但笑不語。

  蘭佩悻悻然道:“其實軍中對於你放了劉邦還是頗有微辭的,不過是畏懼你的淫威,不敢當面質疑罷了。”

  冒頓將她抱在自己膝上,問道:“你怎麼看?”

  蘭佩裝傻:“我怎麼看有什麼重要,大單于的決策向來都是最最英明的!”

  冒頓用手掐她腰側:“反諷我?”

  蘭佩扭動腰肢躲:“不敢不敢!”

  笑鬧了一陣,她方才道:“我是說真的。如今漢朝初立,局勢未穩,且追隨劉邦的那些異姓諸侯沒一個是省心的主,你即便抓了他,恐怕也不能挾天子以令諸侯,而若是你殺了他,勢必又要與中原那些能征善戰的異性逐侯以及他們手中千錘百鍊的軍隊再次決一死戰,到時候,匈奴能不能贏尚且不好說,中原肯定又要大亂一場,而匈奴又能從一個戰亂不止,積貧積弱的國度里得到什麼呢?況且,匈奴一直逐水草而居,無論是生活習性還是文化風俗都與中原迥異,即便能入主中原,一時也很難融入,更別說統治一個人口龐大,疆域遼闊的異族了,別說是你,就是對劉邦而言,這都不是件易事。”

  冒頓靜靜地聽著嬌妻說著他心中真實所想:“放走劉邦,並非是你目光短淺,恰恰相反,你誘敵深入,舉國力圍之,定是最終的目的已然達成才會放了他,依我看,今日之匈奴在漢帝國面前,再也不是被鄙夷不恥的蠻夷流寇了,劉邦對你俯首稱臣,日後大漢將源源不斷向匈奴納貢。不過最重要的,國與國之間的相處並非只有征服與被征服,能夠在妥協的基礎上和平共處才是最可貴的。我想劉邦一定也是基於這點,才最終答應了你的條件。”

  她一氣說完,等了好一陣,也不見冒頓回應,她自他懷中揚起臉,見他痴痴望著自己,好笑道:“是也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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