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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笑了笑:“我對他雖有養育之恩,但那件事,卻是極大的心結,甚至會是仇恨,因為骨血至親是什麼都比不上的,與其留下等所有一切發生,不如及早抽身才好。”

  說到這裡,她的眼神有瞬間的悵惘,似笑非笑道:“不過,我始終是比她要qiáng一些,起碼我不會如她那般,我還是懂得身後有餘,便要及時退步的道理,不會bī得自己沒有退路後悔莫及,哈……”她笑著,笑里卻帶一絲澀意。

  喃喃地說罷了這些,惠太后又看向鳳涅:“當初她拿出遺詔,本來我大可坐視不理任憑她鬧騰下去,任憑她再一次毀了自己的親生骨ròu才說出真相,只是我曾是大舜的皇后,我不想看著大舜大好江山真的喪於婦人之手,我跟她雖然有仇,但卻始終無法坐視看事qíng真的到無法收拾的地步……如今,天子已經度過了最難的關口,我已經沒什麼可掛念的了。”

  當她說“我曾是大舜的皇后”之時,臉上綻放出一絲昔日的光輝。

  鳳涅無法做聲,惠太后說到這裡,便又放低了聲音,道:“以後天子身邊,只有你了,天子也甚是不易,他的母后,一個心心念念要算計他,一個心心念念要利用他……你好好地對他吧。”

  鳳涅本來想勸一勸惠太后,可是她已經早一步落了發,足見決心,又親口說了昔日的真相,她只好把所有的言語都省了。

  惠太后說完了,道:“我要走了,你也回去吧,以後,好好照料天子,跟朱安靖。”她說完之後,就轉過身,手捻佛珠,口誦真經。

  鳳涅跪地,磕了個兩個頭,一個是為自己,一個是為朱玄澹,才起身,腳步沉重地出了長chūn宮。

  她站在殿外,回頭看那沉寂的宮室,心中響起一聲悵然地嘆息。

  惠太后說自己要離宮出家,說是厭倦了皇宮的所有,要及早退步,但是對她來說,心中未必沒有一份愧疚,就如懿太后一般。

  懿太后因為自己所做而選擇自戕,惠太后又未嘗不是?偷走了別人的兒子當作親生骨ròu般撫養,最後卻是利用這點摧毀了那孩子的親生母親,她是勝利了,可是她說她沒有贏,她的心裡,又何嘗真正地快意?唯有選擇出家,或許佛法無邊,可以讓她的心緒真的寧靜,可以讓身上背負的業障消除。

  只是看樣子,她是沒有對朱玄澹說過,鳳涅有些難過,不知道等朱玄澹回來後,要怎麼對他說。

  一直等到午後時分,朱玄澹才回宮來。打聽了鳳涅沒留在他的寢殿,便往鳳儀殿而來,中途卻聽說了太后的事,一驚之下急忙轉去長chūn宮。

  惠太后的決定事先誰也沒有告訴,因此誰也不曉得,或許她心裡早就打定了主意,因此等到天子回宮後見了一面,了卻了一點念想,便才行事。

  朱玄澹去長chūn宮時候,卻發現已經人去宮闕空了,朱玄澹定定站了會兒,卻聽身後季海道:“萬歲,皇后娘娘請您去呢。”

  他如夢初醒,急忙便去了鳳儀殿。剛進殿門,就聽見鳳涅哄著朱安靖在說話:“先不要去,等你皇叔回來了問明白了再說。”

  朱安靖道:“皇嬸,以後那些人不會再亂來了吧?”

  鳳涅道:“當然了,你皇叔厲害,早把他們都滅掉了。”

  朱安靖便嘖嘖地,道:“皇叔可真了不得,不過阿靖以後也會變成皇叔那樣,把壞人都滅掉,保護皇嬸。”他說著,就又一把抱住了鳳涅。

  鳳涅便又拉扯他的小臉:“臭小子,先學會保護自己就已經很好了。”

  朱玄澹站在殿門處,望著這一幕,不由地就又想到以前的時候,他守著那個看來很小,說話做事卻那麼有趣的丫頭,聽著她說那些匪夷所思的事,就宛如現在的阿靖一般。

  一瞬間,他有些嫉妒,又有些高興:他執著地等候找尋了那麼久,終於她如願以償地回到了他的身邊了,度過那麼些波折,她依舊還是在的。

  而這樣……就已經最好。

  他深吸一口氣,邁步進去,朱安靖蹦起來,鳳涅也緩緩起身,他卻什麼也沒說,只是將她抱入懷中,朱安靖在旁邊看了會兒,不甘落後,也大膽地張開手臂,從旁邊試圖將兩人抱一抱,然後發現以他的手臂長度抱住兩人實在有些困難,於是就放棄朱玄澹,轉而去抱鳳涅。

  朱玄澹發現了他的小動作,哈哈一笑,抬手在他的頭頂摸了摸,笑道:“臭小子。”

  第一百一十二章

  他就那樣看著她,直接大步走了進來,眼神異樣,張手將她用力抱住。鳳涅覺得朱玄澹好像有些怪……被抱得也有些忐忑,然而他的動作卻只是充滿了溫柔憐惜的意思。

  於是她看他一眼,放心靠在他胸前,又低頭看他“欺負”朱安靖,不由失笑。

  朱安靖被康嬤嬤帶下去,朱玄澹才道:“太后居然出家了,這事真是來的毫無徵兆。”

  鳳涅見果是如此,便道:“是啊,我聽說了也震驚的很,只不過看太后的意思已定,她老人家既然決議如此,我們當小輩的就聽從她的選擇就是了,也算是為了她好。”

  朱玄澹沉默片刻,道:“也罷,太后素來喜歡禮佛,這樣對她來說或許是好的,只是為何事先不同朕說一聲?”

  鳳涅道:“太后知道說了你大概會不捨得,於是才如此吧……見清,別難過。”頓了頓道,“你還有我呢。”

  朱玄澹聞言身子一震,緊緊地又將鳳涅抱住:“小鳳兒。”懷抱著她,嗅著她身上香氣,才緩緩將心緒平靜下來。

  鳳涅安撫了他一會兒,朱玄澹終於將此事暫且放下,就道:“朕去看過鎮基了……你是不是很想知道他如何?”

  鳳涅點頭:“是啊。”

  朱玄澹思忖著,道:“朕覺得……他是真的鎮基了……等你見了他,再看一看吧。”

  鳳涅心頭一震,半晌才道:“我可以見他嗎?”

  朱玄澹笑看著她,道:“這是自然了……不過,也不能像是以前似的常常見,就只判定他是誰便罷了,朕就把他攆出去,以後讓他少進宮來便是。”

  鳳涅笑道:“你這話說得有點古怪……”

  朱玄澹哼道:“怪嗎?哪裡怪,你說說看。”

  鳳涅嗅了兩下,手在鼻端扇了兩下風:“似有些酸酸地。”

  朱玄澹捉住她的手笑道:“哈,你是說朕在吃醋嗎?”

  鳳涅道:“我可沒有說。”瞧著他終於笑了笑,她也覺得心安,省得他悶悶不樂地。

  朱玄澹身子雖qiáng健,但素來國事繁忙,若是一般人,沒有他這樣qiáng悍的jīng神跟體力,早便支撐不住了,鳳涅怕他因為太后之事傷神再傷身,便有意逗他開心。

  朱玄澹笑了會兒,才又將她抱住,道:“小鳳兒,你真好……說起來,朕還真的有些吃醋……你跟先前那個,是太過親近了。”

  “她是女人,你吃的哪門子醋。”鳳涅懶懶地道,反正該知道的他也差不多都知道了,透露也無妨。

  朱玄澹若有所思地,嘴角一抽搐:“原來是女人啊……怪道……”

  “怪道怎麼樣?”

  朱玄澹笑而不語,卻道:“沒什麼,怪道他當時怎麼也不肯再娶妻了……不過現在可不是女人了,自他醒來見了柴儀曲,兩人好的跟什麼似的。”

  自他們回來之後,得知了秦王受傷之事,柴儀曲便主動去了秦王府,據說是日夜衣不解帶地照顧著朱鎮基。

  鳳涅怔了怔:“是嗎?那麼……大概是真的秦王了。”

  那麼,林見放呢,她……真的順利回到了現代了嗎?

  忽然間想到在那恍惚一刻所見到的夜店裡頭跟長發女子激烈舌吻的人,鳳涅有瞬間出神:那個人,是誰呢?究竟是林見放,還是……

  耳畔忽然響起朱玄澹的聲音:“左右等你親自看過便知道了。”

  鳳涅回神,隨口道:“嗯……好的。”

  朱玄澹看她神色里有幾分悵然,便又故意笑笑地說道:“不過你說的對,凡是能親近你的人,朕都吃醋……方才安靖那樣兒賴著你,朕便吃他的醋。”

  “你……”鳳涅不可置信,又嘆口氣,“怪道有人說男人都有孩子氣的一面兒,連聖明的天子也不可免俗啊。”

  “朕倒是寧肯在你跟前只是個孩子。”朱玄澹的語氣忽然有些感慨,又有點兒傷感,“當初跟你相處的時光,朕永遠都忘不了,真寧肯永遠都停留在那時候。”

  鳳涅微微一愕,繼而柔聲道:“見清……”

  她自知道,他越是長大越是不容易,當初跟她認識的時候,雖遭追殺,但太子尚在,他也是個有母后的人,雖然母后也是假的,如今越是長大,肩頭的重擔越是沉重,身邊至親的人卻越來越少。

  朱玄澹卻又極快改變了主意,搖頭說道:“不對,朕覺得還是現在更好。”

  鳳涅正也有些傷感,還想安慰他來著,忽然聽他換了口風,便驚奇地問道:“怎麼又是現在更好了?”

  朱玄澹打量著她,慢慢說道:“因為以前見面的時候看著你,其實心裡總是很害怕,因為不知道你什麼時候就又‘睡’著,醒來後就變作另一個人,讓我想找都找不到……每回都擔驚受怕地,如今卻是好了,你只在我身邊兒,哪也不會去。”說到最後,他舒心地笑了笑。

  鳳涅恍然道:“原來是這樣。”

  朱玄澹笑看著她,又道:“其實還有一宗緣故,讓朕覺得還是這時候好,你可想知道?”

  鳳涅道:“什麼呢?”

  朱玄澹嘆口氣,道:“當初你不過是個小小地孩子……朕雖然知道你或許不是那么小,但畢竟身體是的,朕那時候可是qíng竇初開,對你已經qíng根深種……”

  鳳涅聽著,又有點羞又覺得好笑,掩著嘴笑道:“哎喲,好ròu麻。”

  朱玄澹卻面不改色,繼續說道:“這可是真的,當時面對那么小的小女娃兒,當然很難下手,於是只在心裡頭亂想……但是現在就不同了。”

  他的聲音說著說著,就變得曖昧難擋。

  鳳涅一時沒反應過來,本是想問他何為“下手”,聽到這種聲音,便明白過來,伸手捶他樂道:“真是沒有正經,前一刻還純愛著,後面又變得這麼ròu……”那個“yù”還沒有說出來,也羞得難說出來。

  朱玄澹將她下巴一捏:“故而朕喜歡這時侯,能夠真真正正,從裡到外,徹徹底底地擁有……你。”

  說到一個“你”,那唇瓣便壓了下來,嘬住她的唇,一寸寸細細地吮吸親吻,果真說到做到,如他所說般“從裡到外,徹徹底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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