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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她再一次亢奮的時候,兩個保鏢閃電出擊,抓住了吳許珍的手。

  被鬆開的那一瞬,阮令儀先是跌坐在了地上,然後軟軟地倒了下去。

  宋斯年衝到她身邊,將人抱起。

  她已經失去了意識,脖頸處因為多次和刀片相觸,正在往外滲血。

  “令儀,令儀……”

  宋斯年喊了幾次她的名字都沒有應,轉而看向人群:“醫生!”

  阮令儀做了好長的一個夢。

  夢裡,她又回到了17歲。

  程開淮和阮瑛的關係其實已經很緊張了,但是在阮令儀面前,他們還是一派和諧的模樣。

  眼前的餐桌上放著滿滿當當的飯菜,程硯白給她夾了塊排骨,問她馬上就是春節了,有沒有什麼打算。

  阮令儀其實想說,她想在這個暑假去滑雪。但思及現在父母關係僵成這樣,都是因為父親帶她到芬蘭和程硯白一起滑雪,她又說不出話來了。

  “就……”她抱著碗想了很久,才說,“去海邊吧。”

  去溫暖的南方,去有沙灘的海邊,和雪場完全不一樣的海邊。

  程開淮一向對她有求必應,立刻著手去安排。

  當天晚上,阮令儀接到了周明湛的電話。

  周明湛說,班裡組織了一次團建,主要對象是東城本地人,以及一些因為其他原因回不了家過年的同學,問她來不來。

  “我不想去。”阮令儀拒絕了,“我要和我爸媽一起去海邊過春節。”

  出發的那一天,下了點小雪。

  父親一邊將她的行李裝上車,一邊擔憂地說不知道飛機會不會停飛。

  “肯定不會。”阮令儀笑著說,“我查過了,只是小雪而已。”

  可是他們一家最終還是沒能坐上那一班飛機。

  卡車撞過來的時候,坐在副駕駛的母親尖聲叫著她的名字,坐在他身邊的父親,將她護在了身下。

  她眼睜睜看著父親和母親都死在了她的面前,卻無能為力。

  後來,她很多次想過,如果她沒有提出,要去海邊就好了。

  從父母死後,她的夢境就暗了下來。

  她走啊走,卻好像一直都走不出黑暗。

  忽然,她好像聽到了淅淅瀝瀝的雨聲。

  周圍漸漸亮了起來。

  她坐在倫敦的街頭,宋斯年就站在她面前。

  倫敦的妖風很大,但他撐著傘,穩穩地站在她面前。

  他朝著她伸出了手:“宋太太,回家嗎?”

  阮令儀猛地睜開了眼。

  頭頂是蒼白的天花板,和刺眼的白熾燈。

  她呆呆地看了好一會兒,才意識到自己好像在醫院。

  她還活著。

  病房裡沒有人,病房外隱隱有些說話的聲音。阮令儀張了張嘴,想要叫人,卻發現自己的喉部像是被火燒過一樣,她發不出什麼聲音。

  就在她伸手想要按鈴時,病房門從外面被打開,宋斯年走了進來。

  他雙眼布滿了血絲,下巴上冒了點青色的胡茬,身上的西裝看起來有些皺巴,襯衫的扣子鬆了兩顆。她從沒有看到過這樣的宋斯年。

  宋斯年看到她快步走到了病床前:“你醒了。”

  他緊繃了許久的神經,終於鬆弛了幾分。

  阮令儀扯了扯嘴角,點了點頭。

  她伸手摸了摸宋斯年的臉,眼睛裡流露出些許疼惜。

  宋斯年順勢握住了她的手,在她手心蹭了蹭:“我沒事,只是沒有休息好。”

  阮令儀昏迷了一天多,他根本睡不著,閉上眼睛全是吳許珍拿著刀架在她脖子上的畫面。

  “你呢,有沒有哪裡不舒服?”

  阮令儀指了指自己的喉嚨。

  宋斯年懂她的意思。

  “頸部軟組織挫傷造成的聲帶感染,問題不是很大,不要擔心。”

  阮令儀點了點頭,然後又指了指自己的手。

  宋斯年猜測她是想問郭誠的情況。

  “郭教授手部神經斷裂,肌肉也有不同程度的損傷,以後怕是,很難上手術台了。”

  眼淚倏然從眼眶落下,阮令儀顫抖著唇,張了張嘴又合上。

  她說,都是我的錯。

  “不是你的錯。”

  宋斯年抱住阮令儀,“你沒有錯。”

  她有什麼錯?她只是一個受害者。是他沒有保護好她。

  “你就在這裡乖乖養傷,其他的事情,我都會處理好,好不好?”

  宋斯年溫聲對阮令儀說。

  阮令儀搖了搖頭,用口型對他說:“我要見吳許珍。”

  他知道,她一定會想要見一見吳許珍。

  吳許珍已經被公安機關控制了,之前警察來找過阮令儀,想了解一些案件的細節,不過她沒醒。

  之後他們本來也是要去警局配合做一些筆錄的。

  “好。”

  宋斯年握著她的手,貼在自己臉頰上,“等你能說話了,我們就去。”

  阮令儀精神不是很好,吃了點東西,沒一會兒又睡了過去。

  她在睡夢中依舊牢牢地抓著宋斯年的手。

  謝嘉言進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樣的場景。

  阮令儀已經睡了過去,宋斯年卻還坐在原來的位置看著床上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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