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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若筠點點頭,小聲與他道,「我剛剛做了個夢,夢裡發生了好些事……」

  想起夢裡那些場景,沈若筠忍不住打了個寒噤。

  王世勛見她咬著唇,在床邊坐下,將她攬到自己懷裡,「夢見什麼了?」

  「我夢見我在汴京的沈家,那裡空蕩蕩的,我以為娘她們在與我捉迷藏,便將每個院子都找遍了……那麼大的院子啊,沒有祖母也沒有娘,我便以為他們都在冀北,可又找到了他們的牌位……」

  「爹的,娘的,還有祖母的……」沈若筠想到夢裡的場景,身體不由瑟縮了下,一串熱淚滾落,「他們卻跟我說,姊姊去了遼邦,於是我就走了好遠的路去尋姊姊……」

  「母妃已叫人快馬往真定府送信去了,要不將娘接來夔州看看你?」

  沈若筠搖搖頭,「姊姊也有身孕,還是別叫娘來了,一來一回的,多耽誤事。」

  「那你別因為一個夢而擔驚受怕了,」王世勛替她擦眼淚,「噩夢都是相反的,你是懷了身孕,又在船上顛簸,沒休息好才會如此。」

  吳舒窈放心不下沈若筠,晚上又來看她,囑咐廚下將鮮橙榨了汁送來,給她止孕吐。沈若筠喝了些,酸酸甜甜,沁人心脾,覺得舒服不少。

  齊婆婆蒸了整條的雅魚,此魚是夔州岷江特產,肉多刺少又鮮美,不加調料也不會有腥味。沈若筠夾著魚肉蘸著醋,慢慢吃著,倒是不想吐了。

  吳舒窈見她能吃下東西了,才放心些,又想將蘇子宓接來夔州。王世勛將沈聽瀾有了身孕一事講了,吳舒窈笑著道:「這倒是雙喜臨門了,兩個孩子年歲相近,到時候一處玩一處讀書都極好。」

  王世勛想著真定府經歷,「估計是要一處學兵法、練長槍了。」

  又過月余,沈若筠的胎像穩固,也不害喜了,闔府都鬆了口氣。王從騫美滋滋地翻著典籍,給孫子取名。吳舒窈倒是覺得男女都好,若是個小郡主,必是像阿筠。王府里有這麼個寶貝,得多招人稀罕。

  沈若筠養回了些精神,就與王世勛一道規劃香料與茶葉的生意,兩個人商定了個中細節。因著懷孕,從杭州帶回來的香丸都送給了吳舒窈,吳舒窈也喜歡荼蕪香。沈若筠見她喜歡,覺得可以先在夔州開一個香鋪,叫夔州的婦人們先用上,再由這些世家夫人,將香品引入海航商易。

  海航一事,得以懷柔之策,布長線之局。

  兩個人正在商議茶葉生意,采青來報,說是淮陽公主與駙馬尋來了王府,要見世子妃。

  沈若筠一聽是趙玉屏來了,忙去迎她。

  「當年在汴京,我與她約定,叫她成親後來真定府尋我。」沈若筠想到昔年事,不由感慨,「公主真是守信之人,都找來夔州了。」

  「阿筠!」趙玉屏一進玉笙院,就叫她的名字,「你嫁得真夠遠的。」

  沈若筠上前拉了她的手,細細打量她:「大娘娘與林娘娘都好麼?」

  「都好的。」趙玉屏負氣道,「只有我不好,我太想你了。」

  沈若筠哪肯信她,在她白裡透紅的臉蛋上捏了下,「公主氣色這般好,想來是與駙馬成親後蜜裡調油,哪像是不好了。」

  兩個人聊著分別後的事,趙玉屏見她喝的是乳飲,猜測道,「你可是有了好消息?」

  沈若筠點頭,「已四個月了,還不大顯懷。」

  趙玉屏聞言,忙摘了自己佩戴的一隻金香囊,「這是我給孩子的見面禮,等孩子出生,可得叫我做乾娘。」

  沈若筠也不與她客氣,「那等你的孩子出生,我也做他的乾娘。」

  兩個人聊著孩子事,王世勛招待著周季,閒話間,王世勛想起一事,問周季:「你二哥可娶親了?」

  「若非他遲遲不肯娶親,我與公主去年便成婚了。」周季搖頭,「他已辭了官,我也不知他在哪兒。」

  王世勛也不知自己在擔心什麼,昔年在汴京見他糾纏阿筠,揍過此人一頓。當下阿筠已與自己成親,想來他也該死心了。

  許是見了故人,晚上就寢,沈若筠還在想著今日之事。

  王世勛笑她:「再高興也不能不睡覺啊。」

  「今日玉屏笑我呢,說我與你一定也是小時候就認得了。」

  「是認得。」王世勛拉了拉被衾,「你那時還喜歡哭鼻子呢。」

  「我才不喜歡哭呢。」

  王世勛便將她裝哭還玉佩一事講了,沈若筠想了好一會也沒有印象,「那玉佩也不知被收哪兒去了。」

  「不要緊的。」王世勛道,「我明日再送你一個。」

  「這東西你怎麼有這麼多?還給旁的小娘子送過麼?」

  王世勛輕擰她臉頰,「自蕭家干預我婚事,哪見過幾個小娘子?」

  「那你要娶我,也是因為見得少麼?」

  王世勛這下倒是覺得父王說女子有孕,性格易變,有幾分道理了,他看著她似綴了星星的眼睛,小聲道,「最早的時候,知道父王母妃看中了你,覺得十分驚喜,後來,我做了個夢……」

  「你夢見什麼了?」

  「我夢見我在一個很冷的地方,你騎著馬冒著風雪來尋我。」王世勛回憶夢裡場景,將人攬到懷裡,「那條路很長很難行,你的斗篷上都是雪,好似走完這條路……我們就都老了。」

  「後來夢醒了,我就想,這一定是上天在暗示我……不要讓你走這條路,所以我要找到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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