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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暮小心翼翼的放下懷中的人。

  他起身走向南袤,一步步向他逼近。

  南袤不自覺的屏住了呼吸,但他沒有動,仍舊站在原地。

  宋暮走到他的面前,向他拱手行禮,「現在三姑娘情況您親眼所見,她生了急症,二老可知道她有什麼不能吃不能沾的東西?」

  南袤臉上的所有情緒都沉了下去,他沒有表露出喜悅,也不見得驚慌。

  他只是平靜而漠然的給出回答,「臣不聞也。」

  「這是最後一次機會,在我還肯跟您好好說話的時候,希望您能夠抓住機會。」

  宋暮行禮的手垂下去,他平視南袤,眼神兇狠而冰冷,「我最後問一遍,南歡有什麼不能吃的東西?」

  南袤平靜的面對著宋暮,「臣不曾聞也。」

  柳夫人上前一步想要開口,卻被南袤冷冷的瞥了一眼。

  她不由自主的將涌到嘴邊的話都咽了回去。

  嘭——

  南歡從很多人的口中聽說過宋暮的強悍,但這幾年來她是第一次見到他動手。

  他的身影和記憶中的少年重合在一起,只是此刻更為高大,出手也更加狠辣。

  他的拳很快,也極其重。

  每一拳都是拳拳到肉,打的鮮血四濺。

  南歡怔怔的看著眼前混亂,血腥的畫面。

  柳夫人尖叫了一聲,她撲上去想要攔宋暮,「你不能這樣打人,你這樣會被聖人知道的!」

  宋靈擋在柳夫人面前,柳夫人怎麼都無法掙脫她的控制,只能聲嘶力竭的哭泣,威脅,「御史一定會告發你。縱然是皇子也不能在天子腳下這樣行兇。」

  這對兄妹配合默契,一個打人,另一個攔人。

  宋靈還要往柳夫人心窩子裡插刀子,「父皇知道就知道吧。等父皇回來,我第一個去領罪認罰。反正從前也不是沒有過這樣的事情,宋暮和本宮打過的王公貴族有多少。滿朝文武誰不知道我們倆是渾人,可我們倆現在這不還好好的嗎?」

  她從鼻腔里冷笑了一聲,「頂多被禁足一年,大不了給你們白馬公府賠個棺材錢罷了。」

  柳夫人哭的滿臉都是眼淚,「我說!他不說我說,別打了。我知道怎麼回事。是海松子。」

  畫面好像按下了暫停鍵,宋暮鬆開手裡的人,從懷中抽出一方帕子慢條斯理的一根一根擦拭著手指上沾到的血跡。

  「胡大夫,這藥現在你能配出來嗎?」

  南袤頹然的倒在地上,已經被打的看不出原本的面容。

  他幾乎條理清晰算好了一切,卻沒料到這位聖人幼子的性子會這般張狂無忌。

  講不通道理,便開始用拳頭,簡直是徹頭徹尾的武夫之舉。

  可就是這樣的武夫之舉,卻破了他所有的籌算。

  胡之行忙不迭道:「可以可以。我現在就配。」

  ·

  南歡喝下藥,喉頭的紅腫慢慢消退。

  過了兩日,身上的紅疹方才全都退了下去。

  她休養的這段日子裡不見外人。

  京城中卻不知道從哪裡傳出消息,說肅王的郡主機緣巧合遇見昔日的情敵,見南氏女如今貴為王妃飛黃騰達,自己卻淪落風塵,頓時心生歹意,將人給毒害了。

  這消息傳的沸沸揚揚,教坊閉門謝客,姑娘們整日在一處,惶惶不可終日,竟也聽信謠言對宋芸側目而視,指指點點。

  宋芸原本性子就是有幾分驕傲的,本來遭受丈夫的背棄已經是她生平最大的打擊,沒想到緊接著而來的就是家中遭逢如此大變。

  以往那些圍繞著她的讚美,敬慕,迎合,轉瞬之間全變成了冷眼與欺凌,嘲笑。

  她是在回京的路上才從嘲笑她的人口中得知原來她嫁的丈夫並不是什麼寒門,而是四姓魏氏的貴公子。

  他也不叫顧安,而叫魏玉。

  這樁婚事從一開始就是欺騙,魏玉騙她,他的身份籍貫生平過往全都是假的,就連她的父兄也在騙她。

  他們一起合起伙的騙她,所有人都對魏玉的身份心知肚明,只有她一個人傻傻的以為自己的夫君是寒門,還體恤他的不易。

  也是從旁人口中,她才知道原來如今那位平北王妃,她的小叔母曾跟魏玉有那麼一段刻骨銘心的過往。

  自此,她才算明白為什麼魏玉會拋下她回京城,為什麼他會一夜之間態度大變,為什麼望月山上他見到那位姑娘時那樣奇怪。

  一切她從前想不明白的,此刻才算找到了答案。

  她心中不是沒有惶然悽苦,卻也不願與人言,更不願在人前哭,讓旁人看了笑話。

  這一路走過來,她眼淚好像早都流幹了。

  見到南歡的時候,她慌張,畏懼,躲避都來不及,怕對方記恨自己,會來找她的麻煩。

  她怎麼可能有膽量會主動給王妃下毒?

  聽到這種謠言,宋芸想要分辨,卻又不知該如何分辨,生怕越說越錯,更怕一句話不當傳進有心人的耳朵里又加一條罪名。

  她便索性閉口不言,只一個人將自己關在房間裡,儘量不去見其他人。

  沒想到她這般反應,倒是更加做實了其他人的懷疑,被視作做賊心虛。

  她變得愈發惶惶不可終日,生怕那位小叔母真的出了三長兩短會被算在她的頭上。

  宋芸一直很怕痛,即便到這種境地,她也想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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