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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日陸行病的時候,長孫愉愉還在皇家畫館裡忙事兒,聽得蓮果來稟,就趕緊地回了寧園,上馬車時因為太著急,還險些摔了一跤。

  蓮果道:「縣主不用著急,相公就是有些傷風,說是已經喝過薑糖水了。」

  長孫愉愉道:「不為這個。這次我去看他,你跟冬柚可不許攔著我了。上回他生病時就生我氣了,逼著我回京呢。」

  蓮果不解地問:「啊,什麼時候?」

  「就是那回在建昌府,老太太讓我去照顧他,結果他病了你和冬柚卻不許我去看他。」長孫愉愉道。

  蓮果想了想道:「沒有啊,我怎麼沒覺得相公那會兒生氣了?」

  「你當然不覺得,他只甩臉子給我看呢。這回我可是學聰明了。」長孫愉愉一下馬車就提起裙角匆匆而行,務必得給陸行一種自己很為他的病著急的印象。

  然則長孫愉愉跑回內宅,陸行卻不在。喜杏兒趕緊道:「縣主,相公在外院。」

  長孫愉愉又匆匆地去了外院,她有些不明白,陸行病了怎麼不回內院。

  外院的書房外還有好些官員等候,長孫愉愉心下微微蹙眉,才走到廊下就聽到了陸行咳嗽的聲音,果真是病了。

  而在遊廊旁屋子裡飲茶等待陸行接見的官員瞧見長孫愉愉的身形,都難免看得一呆。

  京城裡若是見過長孫愉愉的官員還好說,但屋子裡有些是外州來的官員,還有些新晉官員,沒見過長孫愉愉,卻是聽說過華寧縣主的美名。曾經的京城第一美人嘛。

  為何是曾經呢?倒不是說有人就超過了長孫愉愉,只是那些個什麼美人的名頭,都是年輕好事者評的,長孫愉愉如今不再是小姑娘了,自然也就不在什麼京城三美裡面了。

  但也有人聽說過當年陸行為了戾帝奪妻,憤而投身懷王營中,最後成功清君側的故事。對這位華寧縣主更是十分好奇。

  這會兒瞧見之後,不管是出於什麼心理,竟都呆住了。

  烏髮雪膚,秋水眸櫻桃唇,端地是清雅勝過空谷幽蘭,艷麗處又羞慚芍藥牡丹。

  她此時眉間含著一絲輕愁,叫人的心都跟著她難受,恨不能使出渾身解數隻為抹平那一抹輕蹙。

  那種能傳情勾魂的風情,卻是其他女子身上很少看到的。

  所有人心裡都忍不住感嘆,所謂的絕色美人真當如是,才堪稱絕色,那美不僅在皮,不僅在神,不僅在骨,要緊的是她那一縷風情。

  長孫愉愉可不知道她落在人眼裡是個什麼模樣,她只匆匆地上了台階,就要走進書房,熟料泉石卻急急地轉過身,從里栓上了門。

  什麼情況?

  長孫愉愉示意蓮果去扣門。

  泉石從窗戶探出個頭來,「縣主,相公讓你先回去,別過了病氣兒。」

  長孫愉愉心道,果然如此,這陸九還真是記仇呢。

  「我不怕,泉石你快開門,否則看我怎麼懲治你。」長孫愉愉道。

  泉石苦著臉道:「縣主就別為難小的了,我要是開了門兒,相公就先懲治我了。縣主,相公是擔心你的身子骨。」

  長孫愉愉不理會泉石,自己走到次間的窗戶邊拍打窗戶,「相公,你讓泉石給我開門兒。你是不是還在為以前的事兒生氣啊?」

  廊下已經有人開始關注了。

  長孫愉愉卻是顧不得在乎。

  陸行少不得扶額,隔著窗戶沙啞著嗓子輕聲道:「你乖,我的病不礙事,不用你照料,你若是放心不下,讓冬柚、文竹來都行。你如今是個什麼情況你不知道?有一點兒風吹草動若是過了病氣,是你照顧我,還是我照顧你?到時候我病沒好,還得為你著急。」

  長孫愉愉臉都快貼在窗戶上了,「可是我是你的妻子呀,你病了我都不能照顧你,要妻子何用?」

  這話在理。

  曾經陸行在病中時,也因為長孫愉愉的冷漠而倍感失望,破罐子破摔地想,不如就放了她,重新隨便娶個溫柔的女人,偶爾也能有個慰藉。

  但最終還是沒捨得。

  如今再想起這事兒,陸行倒是沒當初的那種需要長孫愉愉溫情的心思了,他只求省心,別給長孫愉愉傳了病氣。

  「我知道你的心意,咱們夫妻倆不用這些虛禮,你去歇著吧,我也躺一會兒,過兩日就好了。」陸行道。

  「那你回內院去躺啊。」長孫愉愉道。

  陸行不應,實在有些沒精神跟長孫愉愉拉扯,只道:「你回去吧。」

  長孫愉愉聽出了陸行聲音里的倦怠,想著他病了卻把自己往外推,這明顯不該是夫妻相處之道。「那你歇著吧,我在遊廊里坐著,讓蓮果去給你煎藥。」

  這樣憊賴的舉動,長孫愉愉還做得出來,只是難免讓那些看熱鬧的人心裡多了些猜測。看來陸相公還真是不愛女色的,華寧縣主如此殊色都只能吃癟。

  陸行哪裡拗得過長孫愉愉,最終還是回了內院。

  長孫愉愉喜滋滋地端了藥碗到床頭,「以前總是你餵我,今兒我也喂喂你。」

  不得不說,病中有長孫愉愉伺候,的確舒服,光是看著她就覺得心情好,陸行的病如他所說兩、三日功夫就沒什麼事兒了。

  第三日上頭,陸行就準備去前院理事情了,「縣主呢?」陸行問給他端藥來的蓮果道。

  蓮果告狀道:「縣主今兒起來時,覺得嗓子有些疼,不敢跟你說,這會兒在書房裡躺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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