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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人知道帝後之間親昵的小動作。
「很美。」他溫聲說。
江殊瀾臉頰微熱,彎眸笑了笑,抬手摘下臨清筠臉上的半副墨色面具,眉目柔和道:「夫君今日也很英俊。」
臨清筠雖在她面前時已經不再戴面具了,但其餘時候都仍遮掩著面容,江殊瀾一直想在合適的時候為臨清筠摘下面具。
無論有形或無形的面具與偽裝,以後臨清筠都不需要了。
他可以是最真實的模樣,她會愛全部的他。
臨清筠也一直等著這一刻——
她在眾人面前為他摘了面具,也留下了印記,讓所有人都知道他們之於彼此是最重要而特殊的存在。
他的面具因她兒時孩子氣的話而戴,也只能由她摘下。
溫潤而奪目的光芒灑落於身,他們是受晴空暖陽祝福的愛侶。
被臨清筠牽著往前時,江殊瀾看見兩旁的朝臣均伏地行著跪禮。
這些大臣中的很多人都曾跪過江殊瀾的父皇與母后,而如今,他們敬畏的帝後成了臨清筠和江殊瀾。
因著他們此時的尊敬,江殊瀾逐漸覺得頭頂鳳冠的重量變得更加切實可見。
自此時起她便是大啟的皇后,需要承擔的責任要比是公主時只多不少。
幸好,無論她是什麼身份,臨清筠都會立於她身側,牽著她的手,與她彼此陪伴。
步驟繁多的婚儀結束時天色已經暗了下來,宮中樂聲四起,布滿細碎星子的夜幕隨即被多彩的焰火占據。
君民同樂,滿城熱鬧。
鳳冠太重,臨清筠不願讓已經有些疲累的江殊瀾再多行一步,便徑直抱著她回到了他們今後會同住的延寧宮裡。
而就在江殊瀾以為所有儀式都已完成,終於可以放鬆下來時,臨清筠把她放在寢殿的龍鳳榻邊,放輕動作為她卸下幾乎要壓斷脖頸的鳳冠後,又用不知何時準備好的綴金龍鳳吉紋蓋頭遮住了她的視線。
「這是……」
「皇帝與皇后的婚儀結束了,」臨清筠溫聲道,「但前世有的,這次也不能少。」
江殊瀾明白過來,在帝後大婚的尊貴榮耀之後,揭蓋頭、飲合卺這些步驟他也一個都不想落下。
江殊瀾試探著在身後喜被之下摸了摸,果然發現裡面有紅棗和花生等物。她猜殿內的桌子上應還有一盤生餃子。
她笑著問:「那夫君何時來挑我的蓋頭?」
「按理來說應是在夜裡,」臨清筠低聲道,「但我有些等不及了。」
江殊瀾也還記得前世他們成婚時曾以花茶代合卺酒,且因為她身體虛弱,兩人並未圓房。她自然聽出了臨清筠話里的深意。
她聲音又輕又軟道:「別忘了,你還得出去一趟。」
帝後大婚,宮中宴請群臣,林謹和崔言修他們也都被請進了宮裡,臨清筠不去可不行。
臨清筠不舍地隔著蓋頭輕輕揉了揉江殊瀾的烏髮,溫聲說:「我很快回來。」
江殊瀾乖順地點了點頭。
聽見寢殿的門打開又關上的聲音,江殊瀾便知道臨清筠出去了。
她小心翼翼地從懷裡拿出自己繡了好幾日的荷包,輕輕撫了撫,轉而悄悄摸索著放在了軟枕之下。
江殊瀾移了些位置,果然一伸手便在離床榻不遠的地方摸到了她喜歡吃的糕點。
就像前世成婚那日一樣,臨清筠不忘在她身邊備些糕點,以免她餓著。
但江殊瀾吃了幾塊糕點後,本已安寧下來的心不受控地重新跳得又急又快。
雖早已親近過,但今晚到底是不一樣的。
且自住進宮裡那日起,臨清筠與她便都只是相擁而眠,大婚前他們還一連三日都未曾見面。
都說小別勝新婚,今夜既算得上小別,又算得上新婚,江殊瀾難免會既期待又忐忑。
也不知今夜的紅燭會燃到何時。
江殊瀾沒等多久,臨清筠便回到了延寧宮裡。
「怎麼這麼早?」聽見寢殿的門打開,江殊瀾意外地問。
臨清筠已經走到她身邊,「他們不敢拉著我喝酒。」
「看來天威果然難逆。」江殊瀾打趣道。
「但你隨時都可以。」
臨清筠用喜秤輕輕挑起正紅色的蓋頭,垂眸凝視著江殊瀾絕美傾城的容顏,聲音微啞:「很美。」
江殊瀾失笑道:「你今日已經說過很多次了。」
好幾道儀式之前臨清筠都會說她今日很美,江殊瀾已經從最開始的忍不住羞意變得能安然接受了。
「不只是今日,」臨清筠執起早已備好的合卺酒遞給江殊瀾,「時時刻刻,都很美。」
江殊瀾抬起眸子,眼尾隱有流光,故意問:「那待我年老,會不會色衰而愛馳?」
臨清筠並未直接回答,而是語氣溫柔而寵溺地說:「到時我們便會知道。」
江殊瀾神情微頓,忽然覺得他這句回答比直白的情話還要讓她心動——
人生漫長,雙雙垂暮時的事,他們會一同去看。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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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七章
窗外黑沉的夜空被一簇簇璀璨的焰火點亮, 京都城內外,四處都有人正抬頭仰望天際的絢爛。www.919yq.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