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照規矩,新婦這日在迎親前是不能吃東西的,可如今傅宛鴛是雙身子的人,這些規矩也就顧不得了,何況季長平特意關照,過一切以新娘為重。
外頭傳來了鞭炮鑼鼓的聲音。
陸宴葶掩嘴笑道「迎親的隊伍來了。」
傅宛鴛也紅著臉垂下了眼。
過了一會丫鬟進來同傳「稟夫人,外頭禮已經成了。」
陳婉慧立即道「快將蓋頭蓋上。」
小風依依不捨的拉著傅宛鴛的手道「婉姐姐,我會常常去看你的。」
傅宛鴛鼻子微酸,點了點頭「好。」
紅蓋頭落下,雲因和蒹葭饞著傅宛鴛走出了屋子。
花轎一直抬到了垂花門下,按照規矩,新娘子應當由兄長背上花轎,可是季長平卻直接走到了傅宛鴛身前。
傅宛鴛只能從蓋頭的下看到他緋色的喜服的衣擺。
然後她聽得他含笑的聲音「鴛兒可要摟緊我。」
隨即他就將她橫抱入了懷裡。
第110章
陳風急匆匆的進了內閣「大人,老夫人派人來傳,夫人發作了。」
季長平正與次輔吳世榮談論汴州鬧饑荒一事,聞言將手中的茶盞重重的放到邊几上,甚至還濺出了幾滴茶水。
隨即站起來往外走「回府。」
走了兩步又對陳風說「你去太醫院將王太醫請到府上。」
沐風堂內,婆子丫鬟打著熱水進進出出。周氏和吳氏陪著季老夫人的等在院中。
季老夫人見到季長平回來鬆了一口氣「你可來了。」
季長平話還沒說出口就聽到了房中傳來了傅宛鴛痛苦的低吟聲。
季長平擰著眉心問「裡頭如何了?」
季老夫人道「用午膳的時候忽然發作的,有兩個時辰了,穩婆正在接生,宛鴛這又是頭一胎,難免要吃苦的。」
房中小姑娘痛苦的聲音一陣陣的傳出來。季長平深吸了口氣,問王太醫「可有什麼減輕疼痛的法子?」
王太醫道「回大人,女子生產疼痛在所難免,下官開些催產的藥,好讓夫人不那麼幸苦。」
季長平點了點頭便要往屋內走去,季老夫人見狀連忙攔住他「產房污穢,你可進不得。」
「祖母放心,我自有分寸。」說罷便繞過季老夫人大步走了進去。
季老夫人連連捶手,男子哪有進產房的道理,可是犯忌諱的。
穩婆和丫鬟看到季長平進來皆是一驚「二爺。」
季長平擺了擺手「你們顧好夫人。」
傅宛鴛看到他進來就立即哭了出來,聲音嘶啞破碎「先生……好疼……」
小姑娘此時臉色蒼白,眉頭痛苦的皺起,汗水已經將頭髮打的濕透,凌亂的貼在臉上。
季長平顫著手替她擦去滾落的淚水「我陪著你。」
他知道生孩子幸苦,可親眼見她如此,心中極為心疼不舍。不論生出來是男是女,他都不會再讓她受這份苦了。
疼痛的間隙傅宛鴛迷迷糊糊的閉上了眼,可很快新的一波陣痛又開始了,傅宛鴛清醒過來只覺得身下快被撕裂了。
穩婆擦了擦額頭的汗「夫人再使把勁,已經看到頭了。」
傅宛鴛握著季長平的手,咬牙用勁。
傅宛鴛這胎順利,很快孩子就平安出生哭得響亮極了。
穩婆抱過孩子給兩人看「恭喜二爺,恭喜夫人,是個小少爺。」
傅宛鴛虛弱的撐起身體看,小傢伙還閉著眼睛,咧著嘴一個勁的哭。傅宛鴛看著他的小手小腳心都快化了。
「讓我抱抱。」
季長平卻扶著她躺下「你現在需要休息。」
穩婆笑道「二爺抱抱孩子吧。」
季長平看了眼還在哭個不停的孩子沒有伸手,只道「抱去給奶媽吧。」
傅宛鴛躺下瞪他「先生不喜歡他。」
「沒有的事。」季長平笑著吻了吻她。
他需要考慮子嗣,若非如此,他甚至不會讓她懷孕。
傅宛鴛生產完只覺得渾身無力,眼皮也越來越重「先生,我想睡一會兒。」
季長平輕柔的撫著她的髮絲,心疼道「睡吧。」
夫人生下小少爺應該是大喜的事,可此刻府上的氣氛卻格外沉重。
「她為什麼還沒有醒。」季長平此刻眼中滿布血絲,目光緊緊的攫著始終在昏睡的傅宛鴛,輕聲問道。
傅宛鴛這一覺已經足足睡了一天一夜,他本以為她只是太累了,可當他想叫她醒來時,卻無論如何也叫不醒她。
王太醫收回了替傅宛鴛把脈的手,繃直了背脊戰戰兢兢道「按理說夫人這一胎順利,不該會有這種現象。」
季長平抬頭直直的看向他「王太醫看出什麼了?」
王太醫一驚,立即道「下官不敢隱瞞,夫人這脈象是……衰敗之像。」
季長平閉了閉眼「怎麼治?」
衰敗之像,他不是第一次聽到這個詞了,當初在雲陽的詩詞會上,小姑娘被顧凝扯入湖裡之後昏迷不醒,方文延替她把脈也說過這個詞,到底是怎麼回事。
王太醫也是一臉愁容「下官從醫多年也從未見過如此奇怪的現象,沒有任何病症,但體內的元氣卻像是在源源不斷地流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