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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蠢……東西。”初空咬牙切齒,一時竟讓我分不清他罵的是我還是他自己。但我卻能聽見聲音中帶著讓我無法忽略的隱傷。雪地、山野或許是勾起了他什麼不好的回憶。

  我一聲嘆息,剛想踏上huáng泉路離開,忽聽初空道:“你若還在,便聽好。”

  我老實站住,聽好。

  “這筆債,我自會幫你討回來。”我點頭,這是必須的,時至今日初空若不nüè一nüè衛國,就是太對不起我了。他捏了捏那具屍體的嘴,“還有,下地府,不准親閻王的臉。”

  我抽了嘴角,這又不是我能決定的。閻王若是要qiáng了我,我能如何。

  初空將那屍體抱了一會兒:“你不准親,一切等我下去再說。”

  開玩笑!他下地府肯定是二十年之後了,難不成我還要在下面等他二十年麼?我……gān脆先跑了吧……走上huáng泉路之前,我回頭看了一眼初空漸行漸遠的背影。

  孤獨,蕭索。挺直的背脊像是什麼也壓不跨一樣,倔qiáng而且逞qiáng。

  我突然覺得,等一等他,二十年,三十年,或許也沒什麼大不了——

  作者有話要說:我果然是個努力的人兒,還是用力的更文了~

  ☆、35第三十四章

  再入地府,我望著高大的幽冥地府的牌匾嘆了好一會兒氣,然後抱著必死的心態,在小鬼們的注目中含淚去了閻王殿。

  推開閻王殿的大門,出人意料的還沒有聽見閻王打呼嚕和咂嘴的聲音。只在閻王巨大的書案旁邊擺著一個小桌,判官便在小桌上埋頭一堆文案之中,奮筆疾書,連我進來他也沒抬頭看我一眼,只丟出隻言片語:“有事,說。”

  “呃……我又來了。”話音一落,判官終於肯從成山的書案中抬起腦袋來,打量了我一眼,然後繼續埋頭gān活:“嗯,看見了。”

  這麼個冷處理的方式讓我全然沒想到。我等了一會兒,想著長痛不如短痛,狠心問道:“閻王呢?我是來領罰的。”

  判官冷冷答道:“去天界出差了,還沒回。”

  我眼睛一亮:“那我是不是可以直接去投胎不用管他了?”

  判官又冷冷看了我一眼,一副“你想得倒美”的嫌棄模樣:“在地府乖乖等著。”

  我失落至極,嘆息著問:“那我還要等他多久啊?”

  “天上一天人間一年,閻王去了快一年的時間,他至多在天界待個兩三天,不久。”

  這對下界來說就是兩三年的時間啊!神仙壽無盡,等個兩三年也不算多久,但連著多了這麼多世的凡人生活,讓我也逐漸開始在乎起時間來。

  兩三年……也夠初空收拾衛國了吧。

  我收拾好心qíng,振作起來剛想走出閻王殿,趁著著兩三年空閒的時間逛逛地府,忽聽判官冷冷的喚住我:“你去哪?”

  “我打算做一個幽冥地府兩年長假游。”

  “長假?”判官聽到這兩個字眼中綠光一閃,他狠狠的將一疊文案擲到地上,瞬間bào走,“你居然敢在我面前提長假!地府因為人少所以每隻鬼都是全年無休的你知道嗎!熬夜加班是沒有獎金的你知道嗎!帶病上崗是最正常的工作態度你知道嗎!你居然還敢在如此忙碌的地府做長假游!很好很好,我明白了,你們這些仙人下來投胎轉世就是為了來折磨我們的吧,很好很好,我懂了。待閻王回來,我定會讓他要你幫鬼差們舔鞋好嗎,讓你嘗嘗辛酸的味道是怎樣的行嗎……”

  我扶額,連忙擺手:“我懂了我懂了,你要我幫什麼忙,我幫。”

  判官又坐了回去,一邊寫東西一邊道:“先幫我把地上的文案撿起來收拾好,閻王桌上有需要蓋章的文件,左邊是可以蓋章的,右邊是要畫叉的,你只要做這個體力活就好。”

  便當我是在做善事積德吧,我如是想著,老老實實走上了閻王的位置,但當看見桌下一堆海般的文案,我瞬間傻眼了:“那個……閻王平時是為什麼會這麼閒?”

  判官面無表qíng道:“因為這些東西他都一直剩在這裡。若不是我在他出差之後打掃衛生,他的東西還一直剩在這裡。”

  我果斷道:“既然如此,你便當你沒打掃過衛生,也不知道這裡有這些東西就好了。”

  判官冷眼看我,我識趣的坐了下去開始工作。然而事實證明,我如閻王一樣,確實不是一個做這種死氣沉沉工作的料。

  做了不到七天,我便開始左顧右盼無法集中心神,瞬間我也有點明白了為什麼閻王每次看見我和初空下地獄後,會露出那麼興奮的表qíng,因為地府的生活實在太無聊,要找點樂子實在太困難了……

  在閻王的書案上趴到,有個硬邦邦的東西頂住了我的臉,我好奇的拔開重重文案,在裡面找到了一面鏡子,這面鏡子讓我覺得有些熟悉,我問判官:“這個是什麼?”

  判官抬頭掃了我一眼:“前世鏡。你好好工作。”

  我忽視他後半句話,又問:“可以用來gān什麼?”

  “看見你心中所想見的人的前世今生。說了你好好工作!”

  我點了點頭,又忽視了他後半句話,然後對著鏡子睜大眼瞅了瞅,恍然記起先前閻王不就是用這個東西想讓我看見陸海空的那一世麼,而那時我沒忍心看,現在……也不忍心。

  我心裡正想著,忽見鏡面一陣波動,我看見了一張熟悉的臉,是將軍空,他身披重甲騎在戰馬之上,他身上的氣場與將軍這個職位奇妙的結合在一起。一時我竟有些不敢相信鏡子裡看見的這個男人會是我所熟悉的那個又傲嬌又嘴賤的初空。原來,在我看不見的地方,初空竟也會有這樣的神qíng,他這模樣簡直與更那個背負著仇恨,心靈卻如水糙般柔軟的陸海空一樣……

  至少,我看見的是那樣。

  “殺!”他舉起長劍,直直蒼穹。戰場上的喧囂和無數人在生死之間的嘶喊清晰的傳進我的耳朵,凝肅的殺氣仿似透過鏡面讓我寒毛戰慄。

  我扣下鏡子,不想看下去。

  接下來的幾天我出乎意料的能將心沉下來,反覆的gān著畫叉蓋章的工作,又或許我根本就沒沉下心來,而是一直處在失神的狀態。終有一日,我猶豫著一邊蓋章,一邊問判官:“你說,初空他還記不記得陸海空那一世的事qíng啊?”

  判官白了我一眼:“你喝過孟婆湯那一世的事qíng你還記得嗎?”我點頭,判官冷哼,“那不就結了。”

  “可是……我是說。”我斟酌了一會兒語言,道,“那一世的感qíng也會留下來嗎?”在我看來,傻祥遺留給我的,只有對初空的依賴,還有那種莫名其妙的對他的信任。

  雖然我很理智的覺得那一世的傻祥實在是所託非人。

  面對我的問題,判官斬釘截鐵的道:“你若是問的初空神君,我這裡只有一個答案。”我睜大眼望他,判官道,“你瞎了嗎?還看不出他一直喜歡你。”

  “喜歡”這話雖然我一直都在與初空玩笑般說著,但陡然從別人嘴裡聽到,如此直白的捅|破這層紙,我的臉霎時燒了個通紅:“是是是……是這樣嗎,啊,原來是真的啊,我還一直當玩笑來說……原來是真的……他是真的喜、喜喜歡我啊。討……討厭!我好害羞!”

  判官嘴角抽了抽:“你裝什麼純qíng,這不適合你。”

  我嫌棄的咋舌:“你就讓我裝一下唄,陡然聽見這種話,我僅剩的女子qíng懷還是會嬌羞一下的好不好,給它一個機會!”

  “那你繼續。”

  我扭過頭,臉頰是真的有些許灼燒的燙起來。我想……或許這樣的心qíng應該也是傻祥遺留給我的吧。

  在書案上歇了一會兒,我又摸出了前世鏡,我甚至都還沒來得及意識到自己心裡想的是什麼,鏡面便一陣波動,又顯現出了將軍空的臉。此時他翹著二郎腿大爺一樣坐在太師椅上,與前幾日在戰場上的感覺全然不同,又變成了往日那般小賤小賤的模樣。而此時,他面前站著一個被五花大綁扔在地上的女子面前,我眯眼一看,那人竟是馨雲。

  初空和馨雲……

  “你說說,你喜歡什麼?”初空抿了口茶,眼神斜斜的落在馨雲身上。

  即便是這樣的qíng況下,在初空面前,馨雲仍舊沒忘了抿唇淺笑:“妾身喜歡什麼,將軍還不清楚麼?”

  言下之意,喜歡的便是將軍吧。我撇嘴,若是將軍這身體裡裝的還是我的靈魂的話,我應當會當場尿上一尿,然後再質問她喜歡還是不喜歡,徹底毀了她心中將軍的形象是為上上策也。

  初空聽了她這話,點了點頭:“說實話,我確實有仔細調查過你喜歡的東西。落梅白玉簪,紫檀木佛珠,青花白底絲絨袍……若我沒記錯,這些東西應當都是以前我送你的吧。”

  馨雲含羞點了點頭,初空眯眼一笑,若是我沒理解錯的話,他這個笑容的意思便是他有什麼yīn謀成形了:“當初你走得匆忙,這些東西都留在我京城別院中,這幾日我命人給你尋了來,你可看看這些是不是你當初最愛的那些。”

  馨雲似有些不敢置信的望著初空,眼底帶著茫然,但更多的確實感動的溫熱:“將軍……”

  我嘆息,姑娘,你太認真了,你怎麼能和初空較真呢?他有毒啊,那是個毒物啊!

  “你確定都是這些?”

  “嗯,沒錯。”馨雲眼裡的溫柔都揉碎成了一團光。

  “很好。”初空點頭,聲色一轉,冷淡道,“都給我砸了。袍子砸不壞便撕做布條燒了吧。”

  馨雲眼神一空,她眼睜睜的看著周圍五大三粗的漢子動手,將她最喜愛的那些東西被砸了個粉碎。她呆呆的望著初空:“為什麼啊?楚清輝,你是在報復我嗎?因為我害死了青靈公主?”她仿似按捺不住心頭的恨意,臉上的神色漸漸有些瘋狂起來,一如當初她看著“我”的眼神,“你就那麼想報復我!為了那個賤人!你把什麼都給了她!地位,財富,還有孩子!你什麼都給了她!就連咱們唯一一次也喊她的名字!我哪裡不好!我哪裡不好!”

  初空靜靜的看她:“你沒哪裡好,聲音太尖,廢話太多,心腸太毒,最不好的是,你手賤的把我的玩具給玩壞了。小爺心qíng不好,想將你也玩壞一下,你且說說,你如今還喜歡什麼?還在意什麼?我都毀給你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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