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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早不是還有郎中複查過,說已經退了燒。孫爺爺在侯府是沒其他事兒做了麼,竟像個黃花姑娘一樣,躲在屋檐底下亂嚼舌根。」蕭子玦斂了眼神,幾下把輪椅滑進房間,「府里馬車也該上漆了,今日便去辦了罷。」

  孫管家笑逐顏開,忙道了聲是,躬身退下了。

  聞姒站在侯府大門,雨勢尚大,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是個頭,她只盼著雨水小一些她再出門,不然鞋子非得全濕了不可。

  她本就討厭雨天,若不是先前跟織娘約好了,她是怎樣都不會在這種日子出門的。

  石榴也在一旁抱怨著:「這雨下了一夜了,也不見停,老天爺可真是的。」

  「少夫人,您這是去哪兒呀?」一輛馬車停在了聞姒面前,說話的是府里的車夫。

  「我去東市的麗鳳祥綢緞莊。」

  「夫人是去看料子?」聞姒點點頭,馬夫一撩開車簾道:「那一塊吧,我去東市給馬車上新漆。」

  聞姒一邊上車,一邊納悶道:「雨天?上新漆?我記得前幾日府里的馬車也才上了漆呀。」

  馬夫撓了撓頭,憨憨笑出了聲:「我也不知道,孫管家說,是少侯爺讓的。」

  石榴輕輕撣了撣聞姒裙裾上的雨水,小聲嘀咕:「慣會使喚人,大雨天還讓人出去做工……」

  「石榴,要是沒有他,咱們還坐不到車呢。」聞姒道。

  很快,聞姒和石榴就到了麗鳳祥綢緞莊。

  織娘早早就等著她了。她拉著聞姒走進內堂,幾大摞的上好綢緞帕子落在一處。

  織娘指著這些帕子說:「姒兒,可真有你的,太后壽宴上你一幅鳳舞九天圖幾乎名動京城,壽宴之前你還要我給你找些活做,這不,壽宴一過,京城的貴女們知道這個消息紛紛自己就來找我了,只求你一幅繡工圖。」

  這也是出乎聞姒意料的,他們想靠繡工賺些錢貼補,如果事情按照這種情況發展,她倒是真的要好好琢磨琢磨,也別浪費這一手好手藝。

  織娘問:「你有什麼打算?這這麼多帕子,就算繡一時半會兒也繡不完呀。」

  「誰說我都要繡了?」聞姒露出個狡黠的笑,「有道是物以稀為貴,姒兒覺著每個月我每個款式繡一幅,一共只繡五幅,在每個月的月中售賣。」

  織娘做了多年的生意,一下就懂了:「好主意,如此一來,你繡品的單價便會高上去,質量也會有保障,若是京中貴女追捧,還能炒出些名堂!」

  聞姒點點頭:「正是,這個月,我準備繡幾幅飛鳥圖,畢竟前些日子給太后娘娘繡了鳳凰,能沾沾太后娘娘的喜氣。」

  「姒兒,你真是天生做生意的材料!」織娘感嘆道,「不過,你繡這些東西幹嘛呢?中山候府什麼沒有,難道還能短了你銀子不成?」

  「不是……」

  聞姒面露愁容,不知有些話要不要告訴織娘。

  她覺得她和蕭子玦實在不般配,不是因為蕭子玦腿傷的問題。而是因為她總覺著當蕭子玦的夫人有今天沒明天。

  那種距離感,她很難形容。

  她總覺得大概哪一天,惹了蕭子玦不痛快,便會等來一封休書。到時候她又是孤家寡人一個,連些謀生手段都沒有,該怎麼行?

  她在煙雨樓這麼多年,知道男人最是靠不住,關鍵時刻還是要靠自己才行。

  所以,她現在只有拼命的賺錢,將來才不怕和蕭子玦決裂。

  如果真的將來有那麼一天,她也能靠自己的雙手,吃得飽,穿得暖。

  「姒兒,你有沒有再聽我說話呀?」

  織娘方才同她講了半天,竟發現聞姒溜號了。

  聞姒回了神,疑惑地「啊」了一聲,問:「你方才說什麼?」

  「我說,昨晚上城東發生了一宗大案,說是在靜安街有一夥江湖人士被殺了,嘖嘖嘖,那場面,嚇人得緊,十幾個人身首異處。官府說,是門派之間尋仇的。我瞧著不像,尋仇何必在京都城達官顯貴的眼皮子底下尋?昨兒還是太后娘娘的壽誕,你說,誰能這麼大膽子,在這會兒檔口乾這種勾當?」

  織娘忽然有些緊張地道:「對了!昨天你和少侯爺從宮中回來就要路過那條靜安街罷?可有聽到什麼風聲?」

  聞姒下意識打了個哆嗦,十幾個人,身首異處,那該是怎樣的場面……少年那句「別看,你會後悔的。」再次在她耳邊響起。

  「我……我可沒聽到什麼風聲。」聞姒道:「織娘,你打聽這些做什麼?多關心自己的買賣才是,我先回了,你好好看顧店鋪罷。」

  此事事關重大,聞姒不欲與織娘多說,抱起柜上的繡布,轉頭便往門外走。就在轉身的一瞬間,卻與一個頎長的身影撞個滿懷,繡布嘩啦啦地散落一地。

  聞姒輕呼一聲,下意識抬頭望向對面的男子。

  男子身著一襲月白色的長袍,鬢若刀裁,眉如墨畫,氣質溫潤,讓人不自覺地放鬆下來。

  「姑娘,你還好罷?」男子幫忙將繡布一一撿起,溫聲道:「抱歉,你的繡布……」

  聞姒低頭一看,發現僅有的一匹從嶺南運來的香雲紗被不小心扯破了,頓時面露難色。

  織娘也聞聲而來:「咦,陳公子,您來了。」

  男子回道:「哦,織姑娘,我來取前段時間定下的長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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