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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得了,快刀斬亂麻吧!

  群臣的底限真的是一退再退,退到後來,秦夙沒有再在這個事情上生出其它波折,大家簡直就要感激涕零了。

  再到後來,甚至都還有官員主動問秦夙:「陛下,既追封了聖母皇太后,是否還要再為太后娘娘加封一個皇后之位呢?」

  這倒不是這官員多事,而是歷來追封的規矩就是這樣。

  豈料秦夙卻非常言簡意賅,只斬釘截鐵地回了一個:「不必!」

  就是不必,僅此而已。

  至於多餘的解釋,秦夙不會對旁人說。

  但對徐翁和江琬,他還是有話說的。

  那一夜,在徐翁的帶領下,秦夙和江琬與他一同來到了鎬都西郊。

  當年永康公主在永熙帝的後宮中孤獨死去後,就是被徐翁帶到了這裡,進行了安葬。

  她出身高貴,卻去如塵埃。如今留到這世上的,也不過就是一抷黃土。

  徐翁為她立的墓碑樸素簡約,正中間只有一行字:曹氏阿蓮之墓。

  後面跟著的小字是:余飛揚立。

  其餘,不論是墓志銘,還是其它什麼頭銜,通通都沒有。

  至於說,余飛揚是誰……徐翁沒有解釋。

  但江琬只看了一眼,就明白了:余飛揚,其實應該就是徐翁吧!

  余飛揚,才是他真正的名字!

  徐翁緩緩道:「當年,郎君猶在母胎之中,至七八月時,公主與我說,她若去世,只願簡單裝裹,獨身長眠。墓碑上,便寫,曹氏阿蓮之墓。」

  為什麼?

  因為她最想做的,不是永康公主,也不是永熙帝後宮中的無名姬妾,而是真正的她自己。那個姓曹,名叫阿蓮的少女啊!

  若是長眠地下,魂夢之中,是否還能有那鮮衣怒馬的少年郎,從長長的遠道奔來,只為送她一束親手採摘的鮮花?

  秦夙握著江琬的手,道:「琬琬,你與我一同,拜一拜母親吧。」

  他沒有就徐翁的話發表什麼意見,也沒有追問永康公主年少時的一些具體細節,更沒有提問說「公主遺願是簡單長眠,我卻又是追封又是修墓,這是否反而不美」之類的話。

  做曹蓮,她可以孤獨地長眠,做女皇,她卻能夠既享孤獨,又享繁華。

  江琬與秦夙一起上香叩拜,墓前,秦夙道:「母親,這是我的妻子,要與我相伴一生的人,我帶她來見見你。」

  夜風吹過,天上露出一彎如同柳葉般的下弦月,墓碑旁,竹枝微微晃動,一上一下的,好似曹蓮在點頭做回應。

  離去時,徐翁說:「郎君,如今並無戰事,公主的墓,便由老臣來修吧。」

  秦夙允了。

  年底,永康公主的墓仍在修建中,朝堂這邊,則終於就新帝年號擬出了一個大概。

  在欽天監呈上來的眾多年號中,秦夙最後選了一個「昭平」。

  希望天下太平,長長久久。則他與江琬也不必困鎖國事之中,可以儘早抽身,去看一看更廣闊的世界。

  正旦日的夜間,宮燈點亮了整座皇宮,也將帝後的寢殿渲染得如同一場華夢。

  龍鳳雙燭相纏相繞,成雙成對地燃燒在龍床兩側。

  秦夙遣退了所有的宮人,牽著江琬的手,與她一同步入這寢殿之中。

  燭光映照得江琬兩頰似有飛霞,她心下微跳,忽悠所覺。目光便流轉過來,看向秦夙,似笑非笑道:「阿夙,今夜的布置,似乎有些不一般?」

  秦夙與她執手,聲音非常鎮定地道:「琬琬,你如今境界也鞏固了。你我既然同為造化,何不雙修?」

  如果不是他的耳後根也是微紅,江琬大概不會知道,他其實也在緊張。

  他既緊張,江琬便反而不那麼緊張了。

  「雙修?」她的眼睫微垂,「造化之上還有境界嗎?阿夙,你想修煉到什麼程度?」

  這個雙修……它、它正經嗎?

  可惜,這句調侃的話江琬終究沒能說出口來。秦夙忽然停下腳步,伸手在江琬腰後一攬。

  造化境也會猝不及防,江琬便撞入他懷中。

  熾熱的氣息將她包裹,如玉擊般的清朗聲音在此時竟像是染上了迷離的胭脂。

  「琬琬,雙修,也可以生個孩子。待他長成,你我便能將皇位傳與他。到那時,天地四方,我與伱同游。」

  「也包括碧落黃泉,萬千世界嗎?」

  「是,還包括生生世世!」

  窗外,雲動星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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