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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這短暫的沉默里,林驚棠忽然後悔了:「要不換一個?」

  腳步聲愈漸近了,高大的身影擋在身前。

  江行硯低斂著眼,俯身湊近,嗓音含著緩慢的吐息:「這部電影太悶,先緩一下。」

  剛想問怎麼緩,修長的手指便勾著下巴抬起,溫軟的唇覆了過來。

  克日什托夫·基耶斯洛夫斯基*,這位出生在波蘭的天才導演喜歡在電影裡探討些宏大的命題:愛,自由,平等,正義和死亡。

  藍白紅三部曲在歐洲電影中是非常重要的一環,三種顏色對應法國國旗,象徵自由,平等,和博愛。

  藍色是自由的烏托邦,影片畫面里運用大面積的藍,像是一場無法逃脫陳年舊憶。

  影片運用顏色和音樂,將觀眾帶入故事,隨著朱莉而掙扎,藍色泳池像在畫面里濃郁地要將人淹沒。

  窒息的畫面仿佛讓人感同身受一般,林驚棠忽地覺得有些冷,下意識往旁邊挨,觸到一雙冰涼的手,往常溫暖的掌心此時涼的讓人心驚。

  電影裡繚亂的藍光在他臉上游弋,幽深的眸光落在前方畫面。

  和朱莉一樣,像是要被藍色吞沒。

  她握著江行硯的手,探身想要去夠遙控器,想要將電影關掉。

  旁邊的人輕易擋住動作,毫不費力地將她壓在沙發:「做什麼?」

  林驚棠對上沉沉黑眸:「關電影。」

  「你這個學生……」江行硯身體前傾,將原本就狹窄的空間壓縮地更為逼仄,他輕笑一聲,低緩補充,「不太乖啊。」

  手腕被他按在頭頂,基本的活動空間也被縮近,林驚棠垂下眼睫:「看電影哪有你重要,我不該讓你看這部電影的。」

  電影還在播放,藍色依然在畫面里糾纏。

  「基耶斯洛夫斯基在好萊塢盛行的時代,在商業電影吞沒市場的時期,為藝術電影留下了輝煌的一筆。」

  林驚棠抬眼,愣了愣。

  江行硯鬆開桎梏,將她從沙發上扶起來:「他是二十世紀八/九十年代,世界電影史上最偉大的導演之一。當然,除去故事本身,演員的表現同樣十分出彩。」

  她怔怔:「所以?」

  「這是我挑這部電影的原因。」

  林驚棠:「……」

  是她多想了?

  她往後縮了下,不甘心地問:「可是我感覺你心情不好。」

  江行硯無奈地伸出食指勾了勾她的鼻樑:「看這樣的電影,怎麼會心情好。」

  倒也是。

  「但確實是段不怎麼好的回憶。」他補充。

  又陷入沉默。

  林驚棠看了眼播至一半的電影,趁他不注意伸手拿走遙控器,把電影關了。

  房間霎時暗了下去,旁邊的光束勉強描摹出兩個相擁的人影。

  她攀著江行硯的肩膀:「不怎麼好的回憶丟在過去,我們可以創造好的記憶。」

  江行硯眼眸暗了暗:「什麼叫好的記憶?」

  她頓了頓:「你說。」

  江行硯握著纖細的腰肢,附在耳旁誘哄:「今晚,你自己來好不好?」

  第046章

  林驚棠被吻得迷迷糊糊, 朦朧間便答應了。她自小身體不好,缺乏鍛鍊,導致體力跟不上。

  沒幾分鐘就俯在江行硯頸側喊累, 說什麼也不肯再動了。

  嬌氣包謹小慎微, 吊著人不上不下。

  江行硯恰好沒了耐心。

  與她不同,江行硯常年健身, 之前因一部電影, 特地去練了小半年拳擊。

  那時林驚棠看到進組前的路透,盯著看了好半天也沒看出變化, 身材仍然偏纖瘦修長。她還跟網友開玩笑說他練了個寂寞。

  沒過多久她就打臉了。

  開始拍攝一段時間後,導演突然發了個視頻。

  鏡頭裡的男人裸著上半身, 只給了後背和側臉,流暢的肌肉線條差點看得鼻血噴出來。

  「走神?」磁沉的嗓音夾雜喘息。

  林驚棠顫了下, 長睫垂著微抖,細碎的鼻音被逼出來。

  她從來沒想過,原來看電影不僅是腦力活。

  接下來的幾天,他們又看了庫布里克和王家衛。

  腦袋昏昏沉沉,感覺重回高中。

  看完最後一部電影, 林驚棠往嘴裡塞著薯片,神情麻木:「我藝考完緩了三個月沒看電影, 當時真的看到吐。」

  江行硯將投影儀關上又坐回沙發,就著她的手喝了口可樂:「這次呢?」

  她哼哼兩聲,別過頭小聲說:「有男朋友陪著肯定不一樣啦。」

  就是累了點。

  當然,這句話她沒說。

  周六,江行硯要去跟前段時間上映《喪愛之人》劇組聚會。前一天晚上, 他把之前買來堆在雜物間的衣服又拿了出來。

  林驚棠莫名其妙:「你這麼喜歡, 難道是想試試?」

  江行硯:「……」

  江行硯默默拿出幾個裝著禮服的袋子扔到沙發上, 修長的手指狠狠捏上她的臉,幾秒便留下兩個指印。

  看著泛紅的臉頰,他又心疼的揉了揉:「你是故意氣我的麼?」

  「那你拿衣服做什麼?」她揉著臉。

  江行硯隨手從旁邊拎起最近的袋子,拿出條閃的耀眼的禮裙。這條是那天逛商場的時候買的,價格甚至比得上私人定製。

  擱往常,他看都不會看一眼,那天卻鬼迷心竅的拿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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