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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深深吸了一口氣,陸明遠這個人比起秦威來有過之而無不及,對於他的城府與心機都是讓他所忌憚的,如今他要是與皇姐在一處,只怕日後掀起的波瀾會反噬他。

  「如果不想秦昭與你一個結果,就立刻吃下它,從此以後,你和她之間這輩子都不要再見面。」

  拿起那個小藥瓶,他倒出那枚藥丸,舉到眼前:「只要我吃下它,秦昭就會沒事,對嗎?」

  「沒錯。」

  他的話音剛落,就看見陸明遠毫不猶豫地將藥丸吞下。

  秦牧從來沒想過他竟然如此果斷,這實在出乎他的意料,可不管怎樣也是達到了他想要的結果,就算過程太過順利。

  「我會遣人派送你回江南安度餘生。」

  「謝陛下。」陸明遠跪謝後站起身子微微有些踉蹌卻還是穩住身子,他轉身一步一步離去,鮮血從大殿一直流到殿外,直到漸漸他的世界徹底陷入一片黑暗。

  秦牧推開門時,就看見秦昭披頭散髮地癱坐在地上,她無神的目色在他推門進來的那一刻重新聚焦起來,他剛剛邁進來半步,清脆的巴掌聲就響起。

  後面的一眾宮人都嚇在原地,反應過來時正要上前就被秦牧攔下,他轉過頭來,秦昭憤恨地抓住他的衣服,他能夠感覺到她眼中的恨和身子的顫抖。

  「陸明遠呢!你將他如何了!」

  微弱的血腥味被他很敏感地捕捉到了,他一點一點掰開的手,捏住她的手腕,在燭火搖曳下,看清了她破了皮的掌心。

  再轉頭看看四分五裂的椅子,然後很無奈地嘆了口氣:「皇姐,就算打開又能如何?」

  他拿出手帕來十分小心翼翼地輕輕為她擦著傷口,任她如何掙扎也不鬆開。

  「秦牧!」秦昭簡直無法冷靜下來,她紅著滿是血絲的眼睛瞪向他,「要是陸明遠出事,我就……」

  「你就如何?」秦牧抬眼,儘是冷漠,「秦昭,你要是再敢像今日一樣受一點傷,陸明遠就真的死定了。」

  她愣住,緊緊抓住他的袖子:「你是說他無事?」

  秦牧鬆開她的手腕,然後將手帕收回,重新揚起笑容,像往常一樣對她柔順地說道:「皇姐,只要你好好待在皇宮中,做好你的長公主,我向你保證,陸明遠絕不會少一根毫毛。」

  她恍惚地後退兩步,渾身冰冷,連呼吸都停滯住。

  「皇姐,地上涼,下次不要光腳在地上待太長時間了。」

  第二日,她的宮中辭進一個新的小丫鬟,小丫鬟是個小啞巴,喚作悟惗。

  而她,成為了所有人都想要的長公主,不參與朝堂,不拋頭露面,安安靜靜地待在後宮中。

  皇帝聽聞她常常獨自一人畫白茶花,於是在她能一眼看見的地方從江南運了一棵白茶花樹種下。

  只可惜都城的環境不適合白茶花樹,不論宮人如何悉心照料,這棵樹總是活不到花開時,於是皇帝便每個季節都運來一棵,讓它們在秦昭門前上演著花開花落的假戲碼。

  江南自從那年戰爭後,都城派來新的官員管理,從此江南真正的心向都城,一片錚錚向榮。

  在江南某個不起眼的小巷中,有個說書人,長得很是俊美,只可惜眼睛瞎了,而且身體不太好,蒼白的一張臉讓人感覺一陣風就能把他帶走。

  瞎眼說書先生住在一間陋室中,陋室中只有一個床以及一尊大佛,大佛破敗,半個身子沒了,只可惜大佛太高,瞎眼說書人看不到,他只知道那是一尊大佛。

  門口種著一樹白茶花,十里江南街,只有這支樹開的最為茂盛,也吸引許多兒童在它花開時跑來玩鬧。

  瞎眼說書人在這裡一坐就是七年,他的故事一講也是七年,拿著那一柄被燒毀的不成樣子的半面紅玉扇。

  「白虎派的弟子……」

  「好了好了,不就是那個小漁女最後跟了他嗎?我說先生,你這個故事我從三歲時就聽到過,如今都十歲了,你怎麼還沒想出點新故事來。」小孩看著他桌前少的可憐的幾枚銅錢,不出意外,這個人今晚又要餓肚子了。

  說來奇怪,這個人不知道怎麼想的,這幾年因為他長的好看陸陸續續有不少人來給他搓婚事,要他說那幾個不錯身家的女子,就算是他也忍不住心動。

  這人可好,自己飯都吃不飽了,可拒絕時還以為他是什麼有錢人家的公子,那是一點也不考慮啊。

  「她喜歡聽,我也就記住了,其他的好多我都忘了。」他淡淡回答道。

  小孩皺著眉嘟嘟囔囔:「又是她,真不知道先生為什麼老是提起她,既然她這麼好,為什麼不來找先生,真是的。」

  陸明遠的手一頓,然後露出恬淡的笑容:「她只是有些累,需要好好歇歇。」

  小孩看他這樣看的出聲,其實這個先生經常招到他們的嘲笑,因為他那雙黯淡的眼睛實在滑稽,整張臉上唯獨那雙眼睛駭人。

  不過不知道是不是他剛剛的錯覺,他突然覺得先生的眼睛好像很漂亮,有一刻他好像看到了先生沒瞎的眼睛,是那樣多情與溫柔。

  陸明遠像往常一樣,說完故事走到白茶花樹下,喝著那碗蓮子粥。

  小孩眼睛一轉,突然跳到他面前,故作神秘的說道:「先生,你知道最近發生了什麼大事嗎?」

  陸明遠不甚在意地搖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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