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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茶瞬間挑眉,真是人說來就來。

  然後在外頭的宮人聽見殿裡頭尖利的女聲絕望地劃破寂靜,「啊!不要!我不要!陛下求求您!您放過我吧!」

  而後是花瓶破碎的巨響,繼而是陛下冷厲得沒有絲毫溫度的聲音:「你敢!信不信朕把你全家都殺了!」

  宮人整個人抖得如同篩糠。

  緊接著,尖利的女聲哭哭啼啼地哀嚎。

  然後皇帝:「來人!」

  宮人立刻屁滾尿流地滾了進去,看見暴怒的皇帝一把把手邊的花瓶砸了過來,在自己腳邊碎成渣。

  宮人膽戰心驚地偷瞄,燕王世子妃的手腕驚心怵目地流著血,她姣好的面容蒼白得可怖,鬢髮凌亂,一股子嬌花被暴風雨吹打零落的景象。

  好慘。

  「愣什麼!還不滾去請太醫!」

  宮人一回神,又屁滾尿流地滾出去了。

  人一走,秦茶挑釁地看著長羲,嘴型無聲地問:我演技怎麼樣?走不走心?

  長羲簡直要被氣笑了。

  他單膝跪在虛弱地躺在床邊的女人面前,一隻手穿過她的發,然後他低頭舔了舔秦茶腕間的血,他的唇色因此殷紅得鬼魅。

  「你走心,」他沙啞低語,「你為什麼不走腎,嗯?」

  秦茶立刻識相地意識到,她玩大了。

  其實她只是想強調,一般人是真的爭不過她這般不做作有格調的真-白蓮花。

  第69章 番朝天闕(五)

  【一更】

  燕王世子妃簡氏徹底在黎國出名了。

  她年方十七,上年末新婚成寡,大部分人心裡都清楚,新郎官世子因本就病重,又被一通婚禮折騰,人沒了很正常,只是時間巧了些,剛好在拜完堂之後,因為這個冷落世子妃是很站不住腳的。

  但世人待寡婦總是苛刻,特別是這種頗有幾分「克夫」意思的寡婦,雖有聽聞燕王世子妃成天被立規矩很受冷落,也不曾見燕王妃帶著世子妃入宮請安,但總歸沒人出頭去嚼這個舌頭。

  可是當這個充滿悲劇色彩的世子妃因為貌美而被皇帝瞧上,那又是另外一回事了,特別是這個世子妃如此堅貞不屈,幾次以死明志,宮裡頭進進出出的太醫搖著頭卻一臉欽佩的模樣,大傢伙攝於帝威不敢明著說,私下裡卻是極度好奇和八卦的。

  燕王妃的閨中好友戶部尚書王夫人在王府里勸慰好友。

  「你別擺著臉色,照我看,你兒媳確實給你們王府爭氣,」王夫人語氣里頗有幾分古怪的、同情的欣羨,「現在夫人間,誰提起你兒媳不是一個勁的誇獎,人家小姑娘說到底不過十六七的年紀,敢和陛下這樣以死相拼,著實不多了。」

  多少年來多少寡婦的貞節牌坊,事實上都是夫家動的手,像世子妃這樣真的上趕著求死的真的少之又少,更何況對象還是當今天子,正常人大概都會半推半就選擇一步登天。

  燕王妃手裡的茶盞都要被她捏碎了。

  「呵,我要怎麼著?」燕王妃冷笑著,「她害死我兒,給我兒陪葬都不為過!守個寡還委屈她了?」

  王夫人不說話了,固執的燕王妃表情陰狠,而後她把手裡的茶盞放下來,一個字一個字說得極其憤怒,「她就是死,也得埋到我兒的陵寢里!那是我兒的人!」

  而此刻病怏怏躺在床上的秦茶淚眼模糊地看著長羲。

  年輕的帝王帶著令人膽寒的微笑,扶起虛弱的世子妃,把藥碗湊到她嘴邊。

  燕王世子妃迅速撇過頭避開,空洞的目光落在明黃色的軟被上,她的髮髻全部散開來,如瀑的長髮披了一肩,襯得她那張巴掌大的小臉越發蒼白如雪,可這種羸弱感讓她盛極的容貌錦上添花般多了楚楚可憐的嬌弱。

  在地上跪了一地的侍女太監,聽見帝王低啞滑涼的聲線陰戾地說:「不喝藥,一心求死?恩?」

  對方一言不發。

  帝王低啞地笑起來,這聲音使得底下一片人仿佛看見自己腦袋懸在了半空,齊齊發抖。

  「好女孩,這樣不乖是會受懲罰的,」帝王把聲音壓低了,纏綿著溫柔又甜膩的笑意,卻又格外陰冷,「你死後,不會和燕王世子同葬,只會和朕同陵,你要死後的名號,還是生時的貞潔?」

  他指尖繞起世子妃柔順的長髮把玩,哄著她似的說,「好孩子,別難過,你長了張實在討朕喜歡的臉。」

  「乖乖喝藥,恩?」

  世子妃的眼淚無聲地流了下來,這種無聲任何一個人見了,恐怕都要揪心難過然後忍不住立刻哄哄她,逗她開心逗她笑,然而帝王只是帶著詭異的微笑冰冷地看著她,視若無睹。

  「好了,看來你想不通?」帝王湊過去,世子妃再次側過頭想要避開,卻被他扣緊了後腦勺,然後他溫和耐心地舔去她的眼淚,與之相反的依舊是詭異的腔調,「死後的名聲和生時的貞潔,你選一個?給你一天時間想想?」

  他往下移,曖昧地摩擦她玉白色的脖頸,「不要太貪心,朕會不高興的。」

  秦茶帶著淚,不著痕跡地推開長羲另一隻在被子底下摩挲她腰間的手,微不可聞地在他耳邊低語:「叔,不要動手動腳。」

  長羲雙眼微眯。

  「侄媳婦,不給湯,渣也不給一點?」

  「不給,別打擾我發揮,」秦茶頓了頓又補充,「癢死了,快哭不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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