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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僅在搜索這位魔尊大人的看書喜好,甚至還找出一個陣法隱藏的……小木箱。

  箱子只用了普通鎖頭,即便樣式繁瑣,蘇明繡還是用自己頭頂的細簪子開開了,結果發現木箱裡面是個木盒,但這重套娃卻讓她怔住。

  因為裡面的木盒她見過。

  正是之前她在那海上漁村里朝鮫人買來的。

  ……蘇明繡還以為又丟了。

  她腦海中忽然生出一個很特別的想法,不會上一世的時候,這個木盒也早就到了歲意歡的手裡吧?畢竟她很少丟東西,也只弄丟過這麼一樣。

  摸索著這木盒紋路,有一瞬間,蘇明繡想乾脆暴力破開這個鮫族設下的陣法,去看看裡面那枚獨特的鮫珠究竟是什麼模樣。

  但她沒來得及動手,就感覺書櫃旁邊垂下的帘子忽然被吹開,露出站在外面的一張木頭臉,「你就是這樣替本尊收拾屋子的?」

  雖然是木頭臉,但也是世界上最好看的木頭。

  蘇明繡單手托腮,搖晃著手裡的盒子,沖歲意歡笑得眼眸彎彎,「瞧我發現了尊上的什麼秘密?用這麼複雜的陣法,只是藏起來這麼個普通的小玩意,讓我猜猜,這個不會是您的心上人送的吧?」

  明知故問。

  如果這會兒換成魔淵的隨便一個人出現在此處,還這樣膽大包天地拿著木盒搖來搖去,歲意歡會把對方的腦袋擰下來也像這樣搖一搖,可偏偏是蘇明繡。

  她突然有點後悔將對方帶來這裡,因為根本是給自己找了個麻煩。以蘇明繡如今的修為,只要不在魔淵堂而皇之地暴露,過於高調地行走,這魔淵也沒幾個人能拿她怎麼樣,自己這是入了障了。

  「不是。」歲意歡淡然地否了,只張開掌心向她的方向五隻一攏,就將盒子憑空搶回了自己的掌中。

  ——本來就不是心上人送的,是她偷來的。

  「你太不聽話了,」一身華貴黑衣的魔尊如此說著,目光如鉅,掃過蘇明繡的周身,忽然又是憑空一抓,將一個對方藏得很好的芥子袋給收出來,頓了頓,說道:「罰你今日不許用膳,好好反思。」

  她用了之前兩人從鎮海樓秘境出去之後,蘇明繡教她的辦法,輕易抹去了芥子袋上的神識。所以能知道這裡面裝著的都是美味佳肴。

  可被當作嘴饞的人,聽見這樣的懲罰,卻還笑嘻嘻地應,「尊上也太溫柔了,不若罰我看著您用膳,豈不是更殘忍?」

  但歲意歡沒答,她來去如風,像是一個散漫的領養人,將寵物帶回家後,只要對方不闖下太大的禍事,她都不做干涉。

  -

  再度離開之後,歲意歡在屋外設下陣法,在吩咐人好好盯著黑石礦那兩個修士的動向,定期向自己匯報之後,她朝著高塔最下方而去。

  那是掩藏在血池的地底,越靠盡池面的地方,是普通的黑石牢,關押著前任魔尊的死敵們,越往下走,實力越深不可測。

  而在最底下一層——

  關著的人幾乎是被浸透在那四方的黑血池中,比起黑石塢外那廣袤的池子,這裡的顏色實在深了太多,已完全看不出血色了,說是墨色當更合適些。

  若有人能看到此方池中黑水,定會生出個荒誕的猜想,覺得外頭那暗涌的血池湖泊,不過是被稀釋過千百倍的罪惡,全然無法與這裡濃郁的殺意相提並論。

  能封印魔脈的血鎖鏈交錯著,在血池上空露出冰山一角,盤桓著、無數魔紋交錯縱橫,彰顯這陣法不眠不休地運行。

  「你已是強弩之末了,九洲那些修士遲早能找到解開封印的方法,屆時仙魔大戰重啟,就算你僥倖與我同歸於盡……外頭那些魔族六神無主,你就想任由他們被這些正道屠殺?」

  「魔族罪孽深重,功法更是罪大惡極,本就無法與九洲相容。」歲意歡站在血池外,面無表情地應道。

  被關在血池裡的黑影哈哈大笑,「若是如此,你何不廣開陣法大門,由那九洲修士殺入魔淵?你不這樣做,不就說明你心軟了嗎?

  你看得見,數萬年來,我魔族被壓在這不見天日的地界,那些連血脈覺醒都不做不到的低等魔族,過得日子比九洲人間最苦的凡人都不如……你想救他們……

  可笑,明明是接受修者觀念成長的傢伙,哪裡也回不去,做人、做修士,你已全不可能,想做魔,又壞得不徹底,你倒不如現在就開了這魔淵結界,我還更看得起你一些。」

  「我用你看得起?」站在血池邊緣,衣袍乾乾淨淨,半點這牢獄裡的骯髒都沒沾染的人。

  即便面色蒼白,五官輪廓卻愈發鋒利,連語氣也如此,帶著五分不屑,五分輕慢,「手下敗將,階下囚徒。」

  她沒有再和對方交流的興趣。

  無數的紅線從她長袖掩藏下的指尖飛舞出去,沒入那黑色的池子裡。

  頓時整個地方紅光大作,被關在其中的人厲聲罵道,「我若早知能養出你這樣的怪物,誕生之初,我就該把你——」

  「何必這樣激動,你向來目光不怎麼樣,再說,你也不是第一次看走眼。」

  歲意歡故意用冷淡的聲音刺激對方。

  果然,被這禁陣煎熬的魔發出了更憤怒的聲音:「是了!還有那天生道骨的孽徒!我若能出去,定不會放過你們這兩個……」

  「你太自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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