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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軟朝她攤開了手心,示意她將鉛筆借來,本能忘了這並非自己的課本。
但身邊人忽然沒了聲息。
她的目光隨之挪去,瞧見自己仍是通紅一片的掌心,陡然間觸電般收回動作,攥緊掌心挪開,不想叫朋友發現端倪。
可惜,為時已晚。
身邊人睜大了眼睛,極其嚴肅地湊過來,與她耳語,「對方是有暴力傾向嗎?你們現在還沒結婚,那個alpha就敢對你動手了?你可不能縱容這種行為!等會兒我們就去舉報!」
楚軟這會兒哪還能想起來預習書本的事情,面頰漲得通紅。
想到昨晚的事情,她目光便開始游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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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冷的小刀還懸在蘇明繡的頸動脈旁。
彼時楚軟很是一副視死如歸的模樣,在周圍空氣明顯因蘇明繡的語氣而變得危險的情景下,她猶豫許久、仍是堅持出聲道:
「你……你只要別碰我,我保證不會傷害你——」
頓了頓,她聲音不自覺提高了一些,好像這樣就能個自己增加底氣,「我不是不想誠心道歉,是你們alpha的人品普遍不可靠,我是為了保護自己……」
「小刀拿穩了,手別抖。」
蘇明繡打斷她要往下解釋的聲音,甚至還好心好意地給了個提醒。
聽見她的提醒,楚軟心中更生出惴惴來,她總覺得自己好像不該把這緊急情況下防身的武器拿出來。
握著刀柄的掌心開始出汗。
其實這只是一把裁紙刀,非常小巧,是被楚家人找上門時、她緊急從桌上抓的,這樣橫向的殺傷力,不如突如其來用尖銳那段刺入更有效。
她胡亂地發散思緒,感覺自己的膽量逐漸回歸,忽聽那個被刀架著的人再度開口:「冒昧問一句,你這刀是新買的,還是用過的?表面生鏽嗎?」
楚軟:「?」
逐漸習慣在黑暗裡的雙眸,能清楚瞧見蘇明繡那雙眼睛在黑暗中盈著的微光,她驀地驚覺對方在這情況下竟然還在笑。
見她不答,蘇明繡自顧自地說,「表面污穢及生鏽的金屬破傷風桿菌分布的概率極高。而暴露傷口感染破傷風的可能性為80%——」
說話間,她忽然慢慢將自己的脖頸朝楚軟的刀口湊去。
這舉動嚇得楚軟猛然將小刀往後撤。
不知是不是被她那極高的感染率數字給嚇得。
蘇明繡沒說這疾病極低的發病率,兀自低笑一聲,「軟軟,這麼喜歡背法律條文,那我們來做一道題,在我對你沒有產生侵害念頭、沒有做出侵害行為的情況下,因你的過度防衛不幸受傷導致死亡,結果是什麼?」
「呃……」楚軟並非法學生,她說不出來。
見她那把小刀這會兒恨不能同自己隔半米遠,蘇明繡好整以暇地從被窩裡抽出手,交疊枕在腦後,掀起眼帘去看不知何時從懷裡坐起來的小朋友。
對視許久,楚軟囁嚅嘴唇,慢慢磨出一句:「你別碰我,我就不動你。」
「呵。」她的笑聲在這房間裡輕輕響起。
明明一句話也沒說,卻讓楚軟有種自己特別幼稚的感覺。
「所以,你的小刀只是拿出來嚇唬我?」蘇明繡慢條斯理地問。
在omega再憋不出一個字的沉默里,她像是突然生出傳道授業解惑念頭的好老師,循循拋出下一個疑問,「你知道,當一個omega在明顯處於力量劣勢的情況下,貿然掏出兇器威脅alpha的後果是什麼嗎?」
後面的字被蘇明繡緩緩拖長,因她極富情感的好聽嗓音,成功讓主臥里唯一的那個聽眾因此將呼吸都放緩。
下一瞬!
一直以放鬆姿態躺在床上的人倏然如獵豹般行動,在楚軟根本沒反應過來時,猝不及防奪走她手中的小刀拋開,再抓住她的雙手手腕一壓一扭——
直到臉頰被壓進柔軟的被窩裡,被別在腰後的手腕上才傳來痛覺,楚軟後知後覺地想掙扎,卻因對方壓在她後背上的重量而絲毫動彈不得。
甚至她越想動,手腕上的疼痛就越甚。
此時此刻,一道淺笑的聲音姍姍在她的身後響起,「這題的答案我給你現身說法。」
omega穿在身上、始終不曾換下的衛衣因這番掙扎,從腰間位置自然往後背上滑,露出一截又細又軟的腰身,像是羊脂白玉,甚至散發著肌膚獨有的微光。
蘇明繡在心中吹了聲口哨,用空閒的那隻手輕輕撫上這塊白玉。
「啊!!」楚軟正要不管不顧地掙動,就聽身後的人道,「受到這樣不自量力的挑釁,alpha們會毫不猶豫地將這隻膽敢冒犯的小貓咪按在掌中,為所欲為,讓她明白,激怒自己的後果是什麼。」
覆在楚軟腰身上的那隻手掌開始往上移動,沒入那寬鬆的衛衣里,沿著脊椎,如緩緩游移的蛇,最終停在楚軟的後頸附近。
約莫是對方停在了自己的命門附近,掙扎無果、逃跑無門的身軀開始顫抖。
蘇明繡的指尖如今毫無阻礙地落在她的抑制頸圈上,「送上門、主動招惹的獵物,就算最後被咬住脖頸,留下標記,也不能怪別人,對不對?」
聽出她話里隱藏含義的楚軟驀地從被窩裡轉過面龐,竭力道:「不……」
被束在身後的雙手用盡了力氣,也無法擺脫桎梏,小姑娘仿佛現在才體會到毫無反抗之力的恐懼,聲音里不自覺帶上了哭腔:「別……不要標記……我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