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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起蘇家那百年積澱、盤枝錯節的產業,楚家只能算是國內堪堪崛起、根基尚淺的新貴,在發現自家有小輩能夠與蘇家嫡出的Alpha匹配上,自然是欣喜若狂地將人送來。
楚軟是個很聰明的孩子,雖然她的母親只是楚家當家人一夜風流的對象。
但自打進了楚家,她也憑藉自己的努力想要為自己和母親爭奪應有的尊重。
可惜,十二歲那年的分化,打破了她所有的夢想,她被楚家人當作貴重物品一般看守起來。
雖然曾經會用手段欺負她的人不再針對她,但她卻落入了更深的地獄。
——她知道,她終究要被楚家當作一樣名貴禮物,送到別人家。
這是她最好的命運。
如若她無法發揮出價值,她的下場會更慘。
但楚軟不願屈服,她不想當一樣被待價而沽的物品,她只是想當一個普通人,一個能夠在該上學的年紀上學、能夠為了怎麼拿一等獎學金而煩惱的學生,而不是在正好年華,被家裡人按在別人家昂貴奢華又冰冷的地磚上,像是貨物那般等人檢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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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事線已投放!發布終極任務:給楚軟挖一個愛情陷阱,讓她心甘情願地愛上你、成為你的試驗品,在你關於omega的實驗取得成功後,同她離婚,催眠她忘記一切,讓她一無所有、流落街頭。】
蘇明繡還沒從這複雜的信息量里反應過來,思緒就被這道機械音打斷。
她輕輕地吸了口涼氣,本能地在腦海中回應道,「你是誰?我為什麼要按照你說的做?」
【你本來是個快要魂飛魄散的修者,碰上了我這個磨礪系統,為了修復自己的神魂、得到重生,你與我簽訂契約,只要在每個世界完成我布置的最終任務,就能夠一步步修復神魂,重新回歸屬於你的世界。】
那道機械音如此解釋道。
但蘇明繡還是覺得腦袋隱隱作痛,仿佛有什麼重要的東西被她遺忘,可她偏要和這股疼痛做鬥爭,好一會兒之後,才模糊地撿起一些記憶碎片,卻無一例外都被深紅色的血染過。
只有這些嗎?
她本能地想,好像還有更重要的東西被遺忘了。
「唔!」
模糊的痛呼聲轉移了她的注意力。
原來是正死死咬著她不肯鬆口的楚軟,被身後的楚家保鏢強硬將下頜緊捏,將蘇明繡的右手虎口解救出來後,又將人的腦袋重重壓在了地面上。
疼得眼淚汪汪的小姑娘臉頰發紅,卻不肯示弱,所以將叫聲咽進了嗓子裡。
蘇明繡的表情從剛才到現在都十分淡然,好像手上被咬出血的人不是她,垂著眼眸打量面前的人時,下意識在心中評判道:
軟?
這性子看著可一點不軟,就是不知軟在了哪兒。
她緩慢褪下手套,正想讓人將楚軟鬆開,就聽腦海里的系統忽然補充了一句:「請宿主尊重人設,禁止出現ooc行為!」
尊重人設?
正欲開口的人從自己剛捋順的資料里,找出了關於原主的故事。原主是個極其優秀的心理醫生,但因為天分極高,全科中幾乎沒有她不擅長的,年紀輕輕就拿了多學位博士,工作態度一絲不苟,專業能力強悍,二十五歲就成為本地著名醫院的副主任。
因為天生一雙桃花眼,看誰都深情,無論上學還是畢業工作,都有無數的追求者。
但她從未答應過任何人,這種看似給誰都留機會的感覺,給了她許多的好名聲。
但——
只有蘇明繡知道,其實原主有過許多的曖昧對象。無論Beta還是Omega,她都會對人家施與精神控制,實際上將人玩弄得非她不可之後,又會厭煩地給人留下心理暗示,將這麻煩甩脫。
所以沒有人知道她做過多麼惡劣的事,她的形象永遠是完美的。
【人渣,也能算是人設?】
蘇明繡回顧完原主短短的二十五年人生,不知怎麼覺得自己後槽牙挺癢。
很奇怪,她總覺得系統對自己不懷好意。但因為記憶片段太零碎,她沒有證據。
當務之急還是將楚軟從這境地解救比較好。
「鬆開她吧,」蘇明繡將這隻還在洇著血痕、留著幾顆明顯齒印的右手搭在扶手上,眼眸不笑而彎,似乎帶著幾分歉意,將原本還對她怒目而視的楚軟看出幾分奇怪的內疚感,「這樣對我的未婚妻,未免太粗魯了。」
始終按在肩上如鐵鉗般的力道,終於被楚家的保鏢收回。
「很抱歉,軟軟還小,不太懂事,昨天竟然放您鴿子——」
一道聲音從兩位保鏢身後傳來,蘇明繡抬眼看去,才發覺對面還坐著一位模樣看似和善的中年人,實則連面上的法令紋里,都藏著深深的算計。
「知道蘇醫生是仁心醫院的骨幹,很少有休息日。所以今天特意讓人將她送來,長夜漫漫,您盡可從她身上討些利息。」
見蘇明繡不為所動,中年男人又換了個策略,出聲道,「當然,若是您覺得麻煩、或是不願輕易原諒她,我們可以將她帶回去,教好了再送來。」
她沒回答,屋內一時間靜得只聽得角落假山山水的潺潺動靜。
唯有一股淡淡的檀香味傳出。
蘇明繡目光漫不經心順著那香味看去,發覺這廳堂布置古色古香,有山水屏風、假山魚池。而這檀香味,則是牆角邊一尊暗金爐子裡燒出的裊裊煙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