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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於蘇明繡而言——

  她在反覆琢磨過系統的最終任務要求後,感覺自己完全可以避開對餘映嵐情感上的玩弄,她不想要讓長著這副模樣的女孩兒經受刻骨銘心的情傷。

  少年人初開的情竇是在溫室里生出的細苗。即便和煦春雨與陽光也難叫它茁壯生長,可一旦枯萎,那藤蔓就成了長刺,永遠埋在心房間,在每一個輾轉反側的午夜,細細密密地隱痛。

  現階段還未摸清系統的最終評判標準前,蘇明繡不敢輕易拒絕餘映嵐的要求,唯一的辦法,就是讓對方儘快成長、同時減少兩人的接觸。

  不得不相處時,蘇明繡便儘可能給餘映嵐留下深刻的印象,讓她不敢輕易地提出那些親密的要求。

  暗戀的無疾而終,總好過被許諾的忠誠所背叛。

  -

  但餘映嵐在這方面,總是不太長記性。

  相見的時間減少,平日裡積攢的思念,在相處時就愈發濃烈,如地窖里埋藏的老酒,掩埋時間越長,拍開泥封后的香味就越醇厚。

  用過晚餐沒多久,餘映嵐就像是忘了下午書房的警告一樣,自顧自地往蘇明繡房裡去,帶著沐浴後的薄荷香,往她的被窩裡鑽。

  明明相貌清純乾淨,比起那些喜歡花果香、奶香的明星,蘇明繡最常在她身上聞到的都是這淡淡的薄荷味。

  溫熱的身軀靠過來,環住她的腰,跟她軟聲細語地說:「剛拍完國外的戲,時差還沒倒過來,現在沒困意,蘇蘇給我講睡前故事好不好?」

  蘇明繡合上手頭催眠用的詩集,失笑地瞥向身旁撒嬌的人,感覺這小姑娘膽子是越來越肥了,現在居然敢騎到她這個失眠患者頭上,讓她講故事哄睡覺?

  她抬手輕捏住餘映嵐的耳垂,隨意幾下,就讓人耳朵由白變紅,染缸里上過色似的:「睡不著回自己屋。」

  「少在這裡鬧我。」

  餘映嵐由下而上地看來,過分寬鬆的睡裙領口松垮,在昏黃燈光的投影下,陰影將危險的溝壑清晰描摹,她仍笑得單純,「可我想陪你呀。」

  系統仿佛看出餘映嵐蠱惑人的手段愈加爐火純青,猜想蘇明繡很快要抵不住這攻勢,火上澆油地催促:「答應她!」

  自從被蘇明繡拆穿後媽嘴臉,它更加直白地唆使蘇明繡動心,恨嫁的嘴臉與網上催婚的父母如出一轍。

  蘇明繡眼神晦暗不明,抬手去把詩集重新翻開,隨意放在腿上,敷衍地念:

  「如果你在秋天到來/我將輕拂夏日而過/

  半是微笑、半是棄絕/

  ……

  如果能在一年之中將你盼來/

  我將把月份纏繞成一個個紗團/把它們分開、各自放進抽屜/以免它們融合……」

  躺在身邊的人原本只乖巧地在聽,聞言卻攀著她的肩膀,不知何時慢慢纏繞上來,吻落在她的唇角,又輾轉而近、慢慢把這首孤苦等待的情詩封住。

  室內不知何時安靜下來,被親吻的蘇明繡垂下眼帘,一動不動坐著,由著對方用舌尖描過自己唇形,等到那旖旎的溫度慢慢降下來,才問:「不聽了?」

  餘映嵐跟她相處這許久,已經知道如何得到最甜美的獎勵。當即搖了搖頭,以坐在她懷裡的姿勢,用濕潤的吻一路親下去,甚至還敢用牙齒輕輕咬她的喉嚨。

  「不聽了,」盯著自己留下的痕跡,餘映嵐彎著唇:「想要蘇蘇親我。」

  得寸進尺時,她聽見自己胸膛里的小鹿慌不擇路亂撞。

  這是她第一次將自己的心思誠實、不加掩飾地說出來。

  蘇明繡將書往旁邊挪了挪,以免被她們倆的動作壓出摺痕,聞言只掀起眼皮,漆黑的眼眸定定望進餘映嵐的眼睛裡,如同洞悉她靈魂一樣銳利,看得餘映嵐熱意叢生。

  如此靜默半晌,就在餘映嵐把所有定力都用來鼓勵自己別退卻的時候,忽聽蘇明繡慢條斯理地啟唇:「確定?」

  坐在腿上的人不躲不閃,喉嚨微動,還是點頭。

  蘇明繡唇邊揚起一絲笑容。

  不等對方辨別她這笑里的含義,下頜就被捏住,緊跟著落下來的……

  是狂風驟雨。

  餘映嵐曾經遺憾過那顆吝嗇的薄荷糖,就連在蘇宅里的那個吻,也只帶著安撫與輕哄——換言之,她從不曾真正感受過蘇明繡的欲-望。

  直至今夜。

  自以為在劇本上打磨過、初窺門徑的小姑娘,發覺自己此刻竟似海上風暴里的扁舟,搖搖晃晃、難以穩住身軀,她連風暴要如何打轉都不知,只是暈頭轉向、腦袋發脹、缺氧地想調轉船頭。

  可風暴怎允許她離開?

  越想逃,加諸在下頜、腰身的力道就越緊,就連唇舌都被脅迫。

  她的想法在這狂亂里,不過是一縷細雨,風要她往哪裡走,她就只能柔軟無力地往那邊飄。

  等到缺氧到胸口都泛起疼痛時,她才被允許呼吸。得到自由的她第一時間就想偏開腦袋說話,可她一個字都沒能從喉嚨里發出,就被對方的手指撬開齒縫。

  蘇明繡卻不滿她的招待,誓要在今晚給她再補一節課,叫餘映嵐從提出要求後的兩個小時間,嘴裡再沒空過。

  期間,餘映嵐意圖示弱,澄澈的雙眼也滿是水霧、霧氣凝成水珠,在被面上烙下一串串深痕,可最後也是被蘇明繡拉著腳踝拽回懷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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