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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頭頂的輪迴黑海已消失不見,暖日顯露,蒼穹復原。

  赤金雨下大了,滴滴答答落到各處,帶起一片生意盎然。

  陳洗問:「真的嗎?十幾年後,我師尊就能回來?」

  「我騙你作甚?你若不信……」

  阿朔輕嘆一聲,擦去陳洗臉上的淚痕,讓人與他對視。

  陳洗看著阿朔幽深褐色的瞳孔轉為了赤色。

  赤瞳!

  這可是自生魔的象徵!!

  自生魔與神同源,由天地孕育而來,是上古時期唯一能與神抗爭的族群。

  幾千年前神消失後,自生魔也絕跡。

  阿朔是自生魔!

  陳洗驚訝,他猜過阿朔身份,見其法力深不可測,還神神叨叨的將天道掛在嘴邊,以為是神遺留的血脈,未料到竟是自生魔。

  「你……」

  「無論神、魔、仙亦或是人,最終不過一抔黃土,也許連土也不是。上有天道,下有四界,輪迴流轉,生生不息。你知曉天道的選擇是什麼嗎?」

  阿朔自問自答:「是人。與神魔仙相比,人何其渺小,一生只有短暫而不起眼的幾十年,但他們的七情六慾、愛恨情仇卻波瀾壯闊無比。幾千年來,神魔無蹤,輪迴開闢,人族壯大占領三界,誰說不是天道的意願呢?」

  「我對這些不感興趣,」陳洗拽上阿朔的衣襟,猛地將人拉近,「我管他神魔仙人,我管你是不是自生魔。若師尊回不來,我不保證會不會效仿於懲!」

  阿朔輕笑:「你不會。雖然如今你有這能力,但這四界是林淨染用命換來的,你不捨得毀掉。別裝腔作勢假意威脅了,我不吃這套。」

  陳洗惱怒,一把推開人。

  阿朔整理好略微凌亂的衣襟:「好了,下面說正事,方才你說我若把林淨染如何回來告訴你,你便答應我一件事……」

  說著,他回頭遙望:「我要你去守輪迴。」

  陳洗順著阿朔的視線看過去——輪迴已回歸原位,一番折騰,似不堪重負,無邊黑海縮成池塘大小,在往地下沉。

  「經此一役,輪迴受損,會沉入地底再辟一界,四界中只有你受過四神器的恩惠,又是不死不滅之身,為維持輪迴流轉,你去守再合適不過。」

  阿朔感嘆道:「我說過很多次,你和林淨染是天道選中的人。他是獻祭,而你是守。現下他的殘魂附在輪迴中修養,你若去守,沒準能找到他,幫他早日復原。當然找不到也無礙,他身負八顆赤蓮子,再來幾回隕身也撐得住。不到二十年,必能歸來。」

  「我守。」

  陳洗抬頭望向滿天的赤金色大雨,不由得伸手去接,雨點點滴滴落在手心,匯聚成一團赤金色無根之水。

  這是溫熱的生機啊,是四界的希望。

  師尊,這也是你期望的吧。

  阿朔拍了拍陳洗的肩,順手將他垂在肩頭的發撥到身後,眼神憐惜:「可惜三千青絲成白髮。」

  聞言,陳洗撩過一縷長發,才發現自己的頭髮全變白了。

  「無礙,我診治過。赤蓮子神力強勁,你悲傷過度以致一時相融錯亂,已調整過來,只是以後要頂著一頭銀絲了。」

  陳洗點頭,默不作聲。

  阿朔長嘆一聲,施法讓所有人都知曉赤金色的雨象徵什麼,讓所有人都知曉是誰救了他們,讓所有人都知曉陳洗會是新界之主。

  事情交代完畢,他消失在雨霧中。

  接著,司徒曜和凌傲月醒來,看見赤金色的雨,明白髮生了何事,抱著陳洗痛哭。

  陳洗已然哭不出淚了,他緘默不言。

  後來靈豐門的人全來了,凌立帶領門人朝輪迴鄭重行禮,流著淚勸陳洗。

  陳洗不語,跪坐著,煩了就閉上眼,誰勸都不聽,反正誰也帶不走他。

  他細細感受著赤金雨落在身上的滋味,像是師尊的懷抱,溫暖如春。

  身邊的人絡繹不絕,慢慢的,只剩下了凌傲月、司徒曜、阿柏和復生的白竹。

  赤金雨整整下了七天七夜,重塑回了原本的四界。

  直到雨停了,陳洗才恍惚起身,帶白竹去魔域善後。

  他尋回了之前被於懲收走的傳音玉,玉體溫熱,有師尊的消息遺留!

  他猶豫了好幾日,才施法聽言,當師尊溫潤的聲線傳出時,他拿玉的手抑制不住地微微顫抖,淚流滿面。

  「小洗,阿朔已將前因後果告訴你了吧。對不起,我並非故意瞞著你,只是怕親口說出之後,會讓你擔驚受怕,那般……我定會猶豫……小洗,好好活下去,我……」

  「我」字悠長,陳洗本以為還有話語,可玉涼了下來,象徵讀音結束。

  他不信邪,捏著玉不鬆手,硬是不安寢,睜眼等著。

  白竹看在眼裡,疼在心裡。三番四次勸說皆無用,無奈只能去請少主的好友們過來想辦法。

  凌傲月、司徒曜和阿柏趕來魔域輪番規勸,個個說得口乾舌燥,陳洗依舊拿玉附在耳邊,一動不動。

  期間,司徒曜憋不住要去搶傳音玉,差點被陳洗施法打死。

  最終,陳洗感受到輪迴下沉之勢停止,他才如夢初醒,發現自己失手傷了司徒曜,急忙道歉。

  司徒曜心中本也無氣,見陳洗恢復正常,鬆了一口氣,故意聯合凌傲月一個唱黑臉一個唱白臉,給人好一頓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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