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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房悠一怔,聽楚曜接著又說:「如松和小雪的父母就是在末日發生之後喪生的,他們都還在上學的年紀,薛蘊他們也是一樣,如果末日沒有發生,現在的他們應該已經開始新學期的生活了,包括我——」

  聽到這裡,房悠終於忍不住哇的一聲哭出來,她死死地揪住楚曜的衣服:「可是、可是我真的很捨不得大家……」

  這些天她想了很多,卻獨獨忘記了,如果沒有末日,無憂公寓的大家原本都應該過著怎樣的生活,而逝去的生命也不會消失於世,原本溫暖的春天,應該會有鳥語花香。

  楚曜拍拍她的背:「天下沒有不散的宴席,大家已經在無憂公寓度過了一段美好的時光,是時候該各自告別回到自己的生活中去了。而且,你怎麼知道在末日之前你沒有跟他們相遇呢?你又怎麼能夠預料末日不發生的未來,你不會跟他們相見呢?」

  「就算大家走到這裡就告一段落,但你還有我,即便我會被抹去這段時間同你的記憶,可我絕不會忘記你。」

  「跟大家好好說這件事,然後就跟他們道別吧,總不能一聲不吭就回到原點,大家真的都很擔心你。」

  ————

  得知房悠終於肯吃飯以後,關蘭高興地燒了一大桌子菜,眾人圍坐成一圈,等著楚曜把房悠領來。

  看到房悠,關蘭直接迎上去,親自把人帶到餐桌前:「可算等到你了!瞧瞧你瘦的,這頓飯你不吃上三碗飯都對不起蘭姨的辛苦啊!」

  房悠微微笑起來,答應了關蘭這個有些離譜的要求,這下關蘭倒是不知所措了:「咳,吃多了容易消化不良啊,悠悠你還是適量吃為好。」

  因著房悠重新加入乾飯隊伍,而關蘭做的飯又如此豐盛,這頓飯眾人都吃得肚皮滾圓,錢天華和黃宏鑫甚至趁機開了一瓶酒聲稱慶祝,都樂得沒邊了。

  酒足飯飽後,房悠站起來,鄭重地對所有人說:「各位,我有一件事要宣布。」

  一時間眾人不知所措:「怎麼了這是?」

  房悠深吸一口氣,一次性把有關按鈕的事情全部和盤托出。

  「……事到如今,我不希望大家被蒙在鼓裡,我也想要跟大家鄭重地說一聲再見。」

  話音剛落,錢天華手裡的酒杯就砸到了地上。

  關蘭抖著聲音問:「悠悠,你、你說的是真的嗎?」

  黃宏鑫更是懵了:「什、什麼叫世界重置恢復如初啊?也就是說,時光倒流,我們回到末日發生之前,過回以前的生活了?那、那死去的人是不是也能活過來了?」

  范雯緊緊拉著侯嘉樹的手:「真的能回去嗎?」

  江如雪問江如松:「哥哥,回去是不是就能見到爸爸媽媽了?」

  江如松雙眼通紅,沒有吭聲。

  或許是先前早已將該流的眼淚全部流干,這時候房悠再見到大伙兒的樣子,居然沒有再被勾起傷心的情緒,反而多了幾分釋然。

  她道:「這件事對於大家來說或許有些突然,不過我再三思考了幾天,認為依然應該選擇啟動按鈕,讓大家的生活回歸到正軌上。」

  薛蘊抬起頭來,以往最顯穩重的她也難得淚濕了眼眶:「可是……我們會忘記你。」

  房悠笑著說:「跟大家在無憂公寓生活的日子對於我來說是一段無比珍貴的回憶,如果可以,我也不想失去跟你們在一起的回憶,但,原來的生活才是大家最想要的,雖然世界重置不完全是我的能力,不過既然交給我來決定了,那我就借花獻佛,就當作是送給大家一份離別的禮物了。」

  「不要難過,在原來的世界,我們大家都會有更美好的未來。」

  說著,房悠伸手拿過錢天華手邊的酒瓶子,給自己倒了一杯酒,衝著所有人舉杯:「我在這裡敬大家一杯。」

  話落,房悠把杯中的酒一飲而盡。

  陸淼淼衝上來熊抱住她,邊哭邊說:「房悠,我不想忘記你,我們不是好姐妹嗎……」

  蔣靈也湊上來把兩人抱住一起哭,房悠回抱著兩人,看見黃宏鑫摸著自己的光頭邊抹眼淚邊笑:「回去也好,回去也好……」

  她一個個看過去,卻見個個都哭成了淚人,就是楚曜,也都拍著關蘭的肩紅了眼眶。

  房悠自己也笑著湧出淚花,她說:「別哭啊,回去之後我們一定會再見的。」

  ……

  眾人好好哭了一場,說了好久的話,錢天華和黃宏鑫兩人喝到齊齊斷片,最終大伙兒抵不過黑夜帶來的睏倦,沉沉睡去。

  房悠坐在沙發上,看著東倒西歪的大家,不由得露出一個笑來。

  楚曜坐在她身邊專注地看著她。

  「做好準備了嗎?」

  房悠聞言又緊張起來,她吐了口氣,搖頭說:「還沒有。」

  楚曜便握緊她的左手,溫聲催道:「動手吧,等天亮就更結束不了了。」

  房悠心裡不舍,但到底是打開了積分商城面板,找到那個只有「恢復」按鈕的模塊,心中有個聲音告訴她,只要點下去,整個荒誕的末日世界就會崩塌,原來的世界才是他們真正該回去的地方。

  她猶豫再猶豫,被楚曜握著的手掌心被汗浸濕,她咬咬牙,回過頭對上楚曜的眼睛。

  「回去之後,我們一定會再見的,對嗎?」

  「嗯,一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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