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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差點就要發作,卻聽見林放清冷客氣的聲音道:“郡主,此行涉及我晉朝與貴地之合作機密,郡主若去,不太方便。”淡淡幾句話,卻不容拒絕。

  慕容琳再沒做聲,低下了頭。

  林放又看了我一眼,頓了頓方才道:“你可知道了?”

  “知道了!”我用力點點頭。忍住不讓自己笑出來。

  過了半陣,一旁沈胭脂斟酌著小聲問我:“你到底明不明白剛才盟主是問你知道什麼?”

  我疑惑的抬頭:“他說去天山呀!”

  沈胭脂呵呵一笑,頓時艷光四she,一副yù說還休模樣:“我覺得不是……盟主那麼聰明的人,算了!我可不敢cha手盟主的事……”

  我心頭一凜,這個沈胭脂,到底想說什麼?

  她卻不再看我,低頭斂眉一副老實模樣。

  我心中一動。

  似有什麼念頭,躍之yù出,卻偏又模模糊糊,讓我不敢再探究,也不敢追問。於是,我望著林放與慕容鎧等人jiāo談的一舉一動,心中一如既往的安寧。安寧中,似又有些苦澀,有些微酸,有些絕望,有些窘迫。

  作者有話要說:呃,一個月沒寫了,文筆有些生疏,這一兩章全當過渡哈。。。等丁某人稍微恢復一下下。。。

  五十四、玦裂

  在土堇城已覺極寒,一說要去天山,我如臨大敵,在當地迅速採購了幾件大棉襖。可真的行至天山,卻發現雖然積雪連天,氣溫卻比土堇城要暖和一點。果然是寶地。

  慕容皝要坐鎮土堇,遣了王府管家陪同我們一行。林放帶了我和霍揚,將沈胭脂、小藍留在土堇接應。天山腳下是一片冰原,大大小小牧場竟然不下二十餘個。我們歇在王府所屬牧場。頭五天,管家與林放帶著王上的旨意,相繼拜訪了五六個大牧場主。

  不知他們具體談得如何,只是每日見林放回來,嘴角有時竟噙著笑意,我和沈胭脂猜想,能讓林放都這麼高興——看來我們一定賺翻了!天山各色寶貝的獨家營生呀!

  到了第六天,林放他們拜訪了當地最大一個牧場主,回到住處,林放卻若有所思,將我和沈胭脂叫到跟前,劈頭蓋臉的道:“我們要去打劫!”

  我們大驚,聽管家解釋,才知這附近還有個神秘的所在——萬年參神。原來天山谷中最深處,曾有一塊當地牧民奉為神地的所在,歷代都有牧民在那谷地中見到極罕見的無價之寶萬年人參,卻被人參跑了。

  燕人崇尚有年頭的人參是神物活物,沒點本事的也不敢輕易去尋。四十多年前,獵戶趙氏在那神地掘得了一隻據說是萬年人參,沒過幾日便bào屍荒野,人參葉不知所蹤。之後,再無人尋到。

  三十多年前,一個神秘人物,忽然憑空出現在天山,霸占了那塊地方。有牧民、獵戶不慎踏入神地,都不知怎的,最後昏迷著被橫著扔回天山腳下。久而久之,周圍居民都不敢再往神地踏足,甚至傳言那個神秘人其實是萬年人參所化,已經修煉成jīng了,稱為“萬年參神”。

  聽管家介紹完,我和沈胭脂都摩拳擦掌。我們一眾人都不信有鬼神之說,只是那谷地若是真有萬年人參,豈能輕易放過!千年人參已是人間至寶,這傳說中的萬年人參簡直價值連城了。要是回去送給皇帝,搞不好能送林放一個州!

  只是當地人對萬年參神極為敬畏,此事須得暗中行事。於是第二日天剛蒙蒙亮,我只身前往谷地,先去探探qíng況,約定晌午時分我與眾人重在谷口匯合。若我晌午時分未回來,他們便入谷尋我。

  林放倒不擔心我的武藝不濟,畢竟當今世上能勝我的人,只有數得出那幾個。天山萬年參神,聽起來更像裝神弄貴的騙子所為。

  到了谷口,林放只是默默遞給我一個小磁石羅盤。我接過揣進懷裡,揮揮手,轉身提氣,飛掠入谷口。

  沿著山谷拐了幾個彎,奔了數百丈,轉頭見林放等人身影早已消失不見。兩面是yīn冷的懸崖絕壁,中間是狹窄的山地,滿地堆積著巨石。我踩在巨石上,又行了三十餘丈,面前豁然開朗,竟是一片開闊的綠色林地。陽光重新照she過來。頗有重見天日的感覺。只是——

  我從懷裡掏出羅盤,辨別了東南西北,又嘆了口氣,將羅盤放入懷中。林放,你也有失算的一日。我根本不知我從何方來,即使讓我辨出了東南西北,可我又該往何處去呢?

  只得極目遠眺,幸運的是右前方數丈外一片密林中,似乎讓我見到了一個屋尖。我jīng神一振,縱身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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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踏出密林,長舒一口氣,只見層層灰綠色松柏間,一間褐色大石屋靜靜矗立。卻正在這分毫片刻間,一道白光從面前那小屋中劈出,追魂奪魄般的力量頃刻撲面而來。

  我一口氣還沒出完,這口氣如何提不出來,心中大叫不妙,足尖點地,拔起倒退數步,堪堪避過那奪命白光,腰間兵器應聲而出,我足下發了狠力,牢牢站定。只聽“哐”一聲,金石沉響,那飛來之物嘎然而止,應聲斷裂墜地。我手中“玦”低鳴不止。

  還沒來得及端詳那地上之物,卻聽屋中似有人“咦”了聲,我不禁有些怒意,罵道:“誰暗算我?”

  卻聽一個譏誚冷傲的聲音從屋中傳來:“暗……算?”那聲音瞬間由遠及近,我眼前一花,只看到灰色影子似有幻術,前一刻還在屋門口,下一刻已在四五丈外我的面前。於此同時,一道極渾厚的勁力突兀而至我的面門。

  娘的,拿內力迫我麼?我cao起玦便朝那勁力正中猛刺過去……

  手上一輕。

  片刻,那灰影已在丈外站定,是個佝僂矮小的老人,約莫五十來歲,花白的頭髮和鬍鬚,長至腰間。雙眉也是花白長垂,鷹鼻厚唇,目光冷漠。他手中拿著我的玦。

  “玦”?他瞟我一眼,“想不到晉朝的人竟敢跑到這裡來!”

  他八成就是傳說中的“萬年參神”!我心中一冷,我出道以來,從未遇到武功內力高過我如此多的人!即使師父夏侯穎,如今也不能輕易從我手中奪過兵器。我心中又羞又怒,卻知自己甚至加上林放處所有幫手也不是他的對手。

  見他目光犀利注視著我,我沉默片刻,笑道:“前輩,晚輩不過是路過此處,無意與你為敵,還請歸還晚輩兵器!晚輩當速速離開!”手卻滿滿摸向腰間還未出鞘的“帝流”。

  方才他突然出手,我下意識便是拔出玦,那是多年的習慣。不過,倘若我方才拔出的是還不夠熟悉的“帝流”,此時恐怕已經陳屍地上——這個老人出手如此狠毒,竟是殺人不眨眼!

  然而他完全沒聽進我的話,冷笑一聲,忽然單手托起“玦”,道:“年紀輕輕,拿個玦就敢到老夫地盤撒野!”

  他忽地將玦拋起,另一隻手忽然伸到背後,抽出一把刀。他身手快如閃電,我只瞥見暗沉如暮色的刀身,然而等我看清那是刀,已經不妙!

  “不要!”我只覺得全身血脈瞬間似要爆裂,猛撲過去。然而我láng狽的撲到在地,眼睜睜看著他面上毫無表qíng,他的刀沉沉的劈在玦的正中,那必定是削鐵如泥的兵器,可玦依然迸發出耀眼的火光和銳利的刺耳的炸響。

  “咔嚓——”耳邊一聲輕輕地脆響。我忽然覺得氣息一滯。

  那刀劈過,收起。玦應聲墜地,跌落我面前。我哆嗦著爬過去,顫著手想要拾起,劍鋒輕易割破了我的手指,然而我依然只能拾起一半的玦,另一半劍鋒斷得gāngān脆脆,躺在雪地上,分毫不動。

  我的玦,上古名劍,我曾拿著這劍劍譜榜排名第二,我的玦!

  “你去死!”我聽見自己嘶吼的聲音,順手拔出腰間帝流,刀鋒朝那人劈過去!

  那老人還是冷笑,手中刀瞬間“呯呯”便與我對了兩招,我頓時虎口被震得發麻,然而此時豈容遲緩?我拖著帝流刀光一片。

  然而在他簡單卻凌厲的刀勁下,我的帝流沉重得不可思議。我幾乎喘不過氣,卻聽他慢悠悠的道:“‘帝流’?小丫頭片子,好東西倒不少!”

  與此同時,我正中他一個側劈勁力,狠狠摔倒在地。我拭去嘴角鮮血,罵道:“有本事你再劈了我的帝流,整個江東武林將會為我報仇!讓你絕無寧日!”

  他看我一眼,冷笑道:“笑話!你這個骯髒的小賊,想要偷老朽的人參,還一副理直氣壯模樣?”

  他收起刀,忽然走近我面前。我方才硬接了他一刀,氣血不暢,qiáng撐著橫刀阻擋。他忽然一笑:“倒是白白淨淨的,老夫也不想髒了手。留著給人參做肥料吧!”

  話音剛落,我衣領一緊,身子已不由自主騰空而起。

  “嘭——”我疾疾落入一個深坑,身下冷硬一片,疼死我了!我憤怒抬頭,卻見我原來身處一個十五六丈深的冰dòng。

  這個老匹夫,竟然在屋門口挖這種陷阱!

  我狠提一口氣,腳下光滑一片,我只躍起六七丈,一腳瞪在冰壁上借力,卻未料到那冰壁實在太滑溜,我一口氣提不上來,再次狠狠摔下。

  這次一點力氣沒有了!

  只聽一個高興地聲音從頭頂悠悠傳來:“小賊,十日後我再來看你。參兒最喜愛你這種筋骨養育的土地,哈哈哈!”

  這個……變態……

  “我要是能出來怎麼辦?”我怒喝道。

  “出來?”他冷笑一聲,“你要是能出來,老夫便放你走,老夫這裡的東西,隨便你挑!”

  “一言為定!”我摔下狠話,卻只聽他大笑著腳步聲漸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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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色暗了。

  因為我在頭頂看到了一輪新月和一片星子。已是午夜了。我不擔心自己逃不出去的問題,林放必定會帶人來救我。可這老人如此刁鑽狠毒,武功又如此高深,只怕林放等人來了更要吃虧!

  入夜的冰原,尤其寒冷。尤其四周都是濕滑的冰壁。我盡力收斂心神,身遭倒不算太冷。眼神瞟見一旁地上只剩半截的玦,心中又是悲痛異常。

  雖早已打算改劍用刀,可陪伴我多年的玦,如同我的臂膀我的魂魄般。即使要用刀,我也從未想過將它丟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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