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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向南禁YU已久,足有一年,所以難得她肯解禁,他自然是要吃個夠本,尤其是好不容易重新得回她,他更是倍加珍惜,每一次的糾纏,都像是在虔誠地朝聖。只是令他意外的是,林夕竟然相當地配合,甚至會主動索求,他享受之餘,亦有些迷惑,從前些天對他的疏遠,到現在的熱切,她的轉變是不是,太快了點?

  *

  接下來幾天,兩人像一對平常夫妻似的住在這裡。

  早晨起床前,繾綣纏綿一會兒,互相依偎著躺在床上,安靜地聽彼此心跳,享受晨光溫柔的撫慰。

  躺得夠了,就跳下床去洗漱。衛生間逼仄,洗手台上貼著塊長方形的鏡子,鏡面狹窄,照不進兩個人,他們便一前一後地站著,一面刷著滿嘴的牙膏沫子,一面視線透過鏡面曖昧地交纏。

  接下來林夕會去廚房做簡單的早餐,煎個雞蛋,幾塊培根,配上新鮮的牛奶和水果,向南則負責餐後打掃戰場。

  之後便拉著手出門閒逛,去向南以前讀過的學校,就職過的公司,找尋當年的記憶,又或者是去逛逛書店,看看電影,坐在廣場的台階分享一杯透心涼的冰激凌。

  淹沒在川流的人群中,撕下所有防禦的盔甲,她只想要盡情享受兩個人的世界。

  然而向南心中,卻隱隱覺得不安,覺得哪裡不對勁,這不是林夕的性格,林澤平已經判了死刑,她為什麼不抓緊時間去看他,而是不分輕重緩急地在做著這些事情?

  他問過她:「我們是不是應該再去看看你爸?」

  她只是搖頭:「不想去,我怕。」 一副不願多談的模樣。

  他不忍再勸,他想她可能是無法面對父親被判死刑的事實。人一旦有了某種無法處理的情緒,大腦就會當機,就會想要轉移注意力,也許這就是她為什麼表現得如此怪異的原因。

  所以他沒再追問這個,而是陪著她做她想要做的那些事情。

  幾天後的某日,黃曆上寫著宜下葬,林夕和向南把梁吟秋的骨灰送去安葬。一部分的骨灰,被林夕拿去請工匠壓製成了鑽石,琥珀黃,做成了一粒吊墜,掛在脖子上。

  那天陽光出奇的好,碧空如洗,萬里無雲,耳畔聽得見風過梧桐的沙沙聲。送葬的人不多,人情冷暖,總在最艱難的時候才能看清。

  墓前焚著香燃著香燭,青煙裊裊,林夕跪坐在地上,望著墓碑,安靜地不知道在想什麼。人們對她說著節哀順變,待下葬結束,都陸續回去了。

  向南不忍心她再跪下去,便將她從地上拽起來:「別跪了,腿會受不了。」

  林夕膝蓋生疼,站都站不住,得靠在向南身上才能勉強支著身子,咬著牙說:「如果不是因為我,媽媽也不會出事。」

  向南摟著她:「這跟你無關,事情不是因你而起。」

  林夕紅了眼眶:「可是我不能責備我爸,我總要怪罪什麼人,那個人就是我。」

  向南明白,在事情發生之後,追究責任是人的天性,當發現沒有別人可以責怪時,往往都會自責,如果自己當時能怎麼樣,或許事情的結局就會不同:「別去想太多,自責也無濟於事,你現在要做的就是幫你爸上訴,不要放棄,也許會有奇蹟。」

  林夕死死盯著墓碑上,她媽媽的那張小像,這個世界不會有奇蹟,奇蹟只能由自己創造,而她從來都不是等著上天給機會,坐以待斃的類型。

  待到天色漸暗,兩人才開車離去。林夕不要回十年前他們居住的小屋,而是回了她自己的住處,和向南是隔壁鄰居的那套公寓。

  向南將她送到門口,在她身旁看著她掏鑰匙開門,跟著聽見她冷冷地說:「你回去吧,我累了,想一個人靜一靜。」

  他愣了愣,凝眉望著她:「聽我的話,不要想太多,洗個熱水澡好好睡一覺,明天我們再做接下來的打算。」

  林夕輕輕嗯了聲,推門而入,沒有再看他一眼。

  向南在她關好門後才回了對面自己的房間,倒在沙發上,滿身疲憊,心中更是有一股莫名的焦躁,好像有什麼不好的事情要發生,她忽冷忽熱的態度,著實讓他擔憂。

  而更令他焦心的是林澤平的死刑宣判,她已經失去了母親,不可以再失去唯一的親人,他一定要想辦法上訴,一定要爭取改判,哪怕是無期。

  第二天清晨,天剛蒙蒙亮,手機就鈴聲大作,他掙扎著從床上爬起來,接起電話,那頭傳來一個中年男人的聲音:「請問是向南嗎?」

  他低低地嗯了聲。

  「這裡是警局,麻煩你來一趟,有具屍體的身份想請你幫忙確認。」

  ☆、59

  「這裡是警局,麻煩你來一趟,有具屍體的身份想請你幫忙確認。」

  聞言,向南一下清醒過來,一股強烈的不祥之感籠上心頭,聲線里不由暗藏緊張:「什麼屍體?」

  「你先過來再說。」

  對方報了地址,向南掛斷電話,便匆匆忙忙地往外走,打開門見到對面林夕的套房,房門緊閉著,這個時間,她應該還在睡覺吧。

  沒多想,他徑直摁下電梯,下到車庫,途經林夕的車位時,卻發現她的車子不在位置上。

  腳步在她車位前頓了頓,他暗自奇怪,她的車怎麼會不在?難道是出去了?可是這麼一大清早的,出去幹什麼?

  微微搖了搖頭,他想,她大概是去找劉律師了,要不然就是去探監。還是等他先去完警局,再聯繫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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