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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衛軍轉過頭來,學著常錦禮嗤笑了一聲,「你以為他看得上你?」
他太了解她了,這麼多年來,滿心滿眼只有自己。多半這次爭吵也是為了氣他,隨手一指,不過是死鴨子嘴硬,在強撐著。
忽然,一陣聲響從窗邊那桌傳來。
作者有話說:
備註:架空,有私設,勿考據
幸子衫:當年山口百惠的《血色》風靡全國,就連她的髮型和服裝都一併火了,更有紡織廠趁機跟風生產幸子衫,大賺了一筆,當時穿幸子衫和剪幸子頭就是時髦女青年的形象。
男主皮膚白,天生的。
第2章 奮鬥第二天
李衛軍看著對面的常錦禮臉色微微有些變化,他緩緩轉過頭去。這時站起來的男人,一身軍綠色的軍裝更顯得他氣勢挺拔,踩著那雙作戰鞋朝著他們走來。
常錦禮在吃飯的時候,就注意到來自那方的視線,後來看過去竟發現是名軍人。
軍人長年累月暴曬在陽光下,可是他的皮膚卻一點都不發黃,臉上菱角分明,下頜線分明的線條配上他有些冷凝的表情,竟全都長在她的審美之上。
從他的坐姿高度來看,她就知道他不矮,果然站起來目測高度起碼一米八以上。
但是,讓兩人沒有料到的就是,這個男人走到桌前,微微伏低身子,他身上的皂莢香氣,近得常錦禮都能清晰聞到,微微潮熱又馨香。
她頭一次覺得,這種香皂氣是那樣好聞。
「她很好,我當然看得上她。」
話一出口,聲音溫潤如玉,滴滴答答落在了常錦禮的心中,也讓對面的李衛軍徹底沒了麵皮。
李衛軍氣憤地彎下腰,撿起地上的皮包,看都不看兩人一眼,轉身就走出了國營飯店。
常錦禮看著李衛軍憤而離場的背影,這才笑了笑,站起了身子,想向男人道謝,顯然他是聽見了他們之間的談話。
發現自己才到男人的肩膀,她伸出右手,「謝謝你,同志。」
任顧看著那隻遞向自己的小手,半闔起眼眸,伸出了右手,輕輕握上,語氣輕柔,「不客氣。」
那時的她,都沒有想到這個連名字都沒有留下的男人,會有再次遇見的時候。
*
出了飯店,她看著腳上這雙布鞋,磨得鞋頭都變薄了,原主卻捨不得在自己身上花錢,這麼多年倒是便宜了狗男女。
再看著街邊正施工得熱火朝天的工人,她想起了改革開放的鵬城,正是華國重點發展的縣城。
這是一個屬於82年代的新時期,更是倒爺買賣萌生的初期,80初期的經濟,正是百業待興的時候,十一屆三中全會過後,國家的政策已逐漸開始調整,長途運輸買賣也被允許進入市場。
常錦禮看了一眼,正往工地上傾倒河沙的政府工程車,隨著傾倒的動作,頓時又掀起一陣煙土。
常錦禮趕緊快步走開了,憑著記憶,走出這條街道,剛拐進胡同,有些孩童奔跑著追逐著,有幾個還險些撞上她,一蹦躥得飛快。
孩童年幼的笑聲,就像一串串銀鈴聲,清脆地鑽進了她耳里。是那樣的無憂無慮,她看著撒開腿恣意奔跑的孩子,竟有些羨慕。
她的目光有些感慨,這青石小巷,空氣中充滿陽光的味道,
常錦禮朝著北門路農貿市場走去,胡同盡頭的男孩們,有圍著玩滾鐵環的,也有玩抽陀螺的。
樹蔭前有三個女童穿著花衣裙,跳著皮筋繩,一對小辮子也隨著她們的跳躍而在抖動著。
那會的皮筋還是黑乎乎的,常錦禮腦子裡的記憶一下就知道是從廢舊自行車內胎剪出來的。
常錦禮一一路過他們,再拐進一條小胡同,看著李家院前的鐵門大開著,鐵門上的兩副善財童子的門畫,已經曬得褪去了顏色,院子內一盆盆小蔥被照料得很好,鬱鬱蔥蔥長了一片。
衣杆上的衣服有幾件的確良,是今早她出門前晾曬的,這時早已經不滴水了,她拂開擋在眼前的衣服,走進了屋內。
鵬城的建築,幾乎都是兩層為主,第一層進門的飯廳和廚房,樓上是住人的。
她還沒走進內門,就聽見電視機里傳來《敵營十八年》里江波激憤人心的聲音,「同志,這個情報請務必送達!……」
這台彩電,還是李衛軍用港幣在香港買了帶回來的,當初在巷子裡可是第一家看上彩電的人家,著實讓李家風光不少。
所以父老鄉親都會讓李衛軍回來時給帶點東西,書中劇情將李衛軍寫成了大善人,不辭辛苦為鄉親服務,實際從中牟利不少。
她剛跨進門檻,就看見李桂花坐在藤椅上,拉著一張臉,似乎就在等自己回來。
果不其然,常錦禮前腳才剛進門,李桂花就開口了,急得似乎一刻都等不了似的,「今天你在外面和衛軍吵起來了?亂嚷嚷什麼呢?那些都不是事實,到時候你讓別人說你搬弄是非,你倒是知道錯了。」
然而常錦禮根本沒打算搭理她,徑直就要往樓上走去。
老太太聲音又高了幾度,「站住!」
常錦禮這才腳步一頓,回過頭來,一副與你何乾的表情,氣得李桂花幾乎就要站起來指責她這個什麼表情。「你就是這麼當兒媳婦的?現在都這樣對我了,以後我走不動了,你是不是就要扔我出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