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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他的初衷……

  他的初衷便是保護自己不受欺辱,守住心中淨地!

  他的初衷便是保衛自己所珍視之人!

  他的初衷便是保護平民百姓再不受欺凌!

  宋七凝眉看著大師傅遞過來的斷水流,鄭重其事的雙手接過斷水流,就好像從封凝寒手中接過了江湖。他握著斷水流,激動得手不停地發抖。

  「師傅!」宋七三叩首。

  封凝寒手背在身後,轉身面對無限山河,「去吧。」

  宋七抽了抽嘴角,有些不舍,「是!師傅!」

  一陣風吹過,身後的人消失了。

  這江湖,又會翻起什麼樣的波濤,難以預知。

  一片黃綠參半的落葉飛到封凝寒眼前,封凝寒接住樹葉,在手中看著。

  似乎秋就是來的這麼快,也就兩天的功夫,天就突然冷了,這寒冷的天,催著谷里的樹木蕭蕭落葉。

  一葉知秋。

  從封凝寒惆悵秋之凋零時,身後便站了個男人。

  他回頭,便注意到了男人的穿著。

  是宮廷里的侍衛。

  第一百二十七章 終1

  眼前這個人,封凝寒很眼熟,仔細一想……

  他問道,「你是當日捕蛇村落里的那個人?」

  男人的半個身子隱在樹蔭下,聽到封凝寒如此說,身形微微一晃,走出了樹蔭,來到日光底下。

  男人的眼瞳是烏黑色,就像是一團黑雲雜糅在其中,他細眯了眯眼,走到離封凝寒三步之遠的對面。

  「其實,我有兩個名字。」男人晦暗的眸色盛著一股憂傷。

  封凝寒平靜的看著男人,男人身上沒有一點殺氣,似乎就像是來找封凝寒敘舊的老友一般,但他確實一點有關男人的記憶都搜尋不到。

  男人微微垂首,抬手從臉上緩緩揭下易容的皮,嘴裡說道,「我的名字,死前叫宮澄,死後叫……房呂。」

  封凝寒未太驚訝,倒是看清男人真實面容後臉色稍稍有了變化,那變化轉瞬即逝又歸於平靜,他對男人說道,「我先前好像見過你。」

  男人面容疲倦,約莫四五十歲的樣貌,臉上遍布滄桑,盡顯憂慮。

  宮澄道,「你不僅見過我,而且是救過我。」

  封凝寒有些不解,「我救過你?」他救助過的人不少,只覺得面前的人眼熟,倒還真不記得自己何時救過他。

  宮澄點頭,「對,木蕭谷,雪夜,常青樹林。」

  封凝寒細細想去,才記起確實有這麼一遭事。

  「沒曾想,我救下的人竟然是宮家家主,宮澄。」

  「我也是後來才知道,這一切都是被人算計好的。」

  宮澄苦笑一聲,他幾年前發生的所有的一切都在一個人的算計之中,那人便是他所信任的同胞弟弟——宮衡。

  他不知道,這個弟弟,何時對他恨到要殺了他的地步。

  「你來找我,倒省著我再去找你的蹤跡,你這些年在宮裡應當知曉許多,我想問你,關於我母親——虞夢眠與央帝的事情。」封凝寒對於他的過往並不感興趣,所以直切主題,問他自己心中所疑。

  宮澄輕嘆口氣,「這種種一切都起源於央帝對你母親的執念。」

  宮澄在宮中早早就發現了許多疑點,比如央帝會經常將自己關在如意畫閣,一關便是一晚上,畫的東西自己偶然見過,全是同一個女人,又比如聽太監們總說央帝的後宮佳麗,得寵的那幾個長得頗為相像,大約都是清麗出塵那一卦樣貌的,再比如說每過幾月,後宮便會死幾名相像的妃嬪,同時又會補上相類似的妃子上來。

  種種事情不可能是巧合,在央帝還是永慶王出宮遊歷時,就有一些流言蜚語傳進宮澄的耳朵,當時看來並非空穴來風。

  宮澄在宮裡調查了許久,加之之前還是宮家家主時知道了一些消息,便聯繫想清了其中的緣由,本應帝王無情,卻被情擾,丟失為王之道,失帝王之格,屬實負天下人之心。

  他將自己知曉的一些情況全數告知了封凝寒。

  封凝寒本清冷的性子,眼底卻控制不住的涌動著殺意。

  宮澄道,「你和央帝雖隔血海深仇,但他是一國帝王,即使無大德,你若想尋仇,還得顧及天下先。」

  此話意思明顯,便是告誡封凝寒即使央帝這個皇帝再怎麼昏庸,那也是縉國的皇帝,若是驟然發生了個什麼好歹,那國內必將大亂,屆時他國必將來犯,民不聊生,當真應了那句。

  興,百姓苦。

  亡,百姓苦。

  為天下先,自己私人恩怨必須放下。

  更重要的是,宮澄不願封凝寒與整個縉朝皇親貴族為敵。

  封凝寒眼神逐漸變冷,他攢緊雙拳,冷哼一聲,聲音卻一如往常的冷淡漠然,不起波瀾,「呵呵,我殺他?」

  宮澄,「……」

  封凝寒面向山崖之下萬里風光,秋景肅殺,「殺他的不該是我,而是縉國的天下。就他如此昏庸無道,晦盲否塞,縉國亡於他手不過三載爾,我要讓他看著縉國的江山葬於他手,讓他國鐵騎踏碎他的皇權,亡國皇帝,對他來說豈不更是折磨?」

  封凝寒說這些話時,神色還是沒有太激動,若要形容他此刻的神色,那便是一汪蓮花池裡扔下了一顆石子,淺淺盪起了水紋之後,又歸於平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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