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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群廢物!」

  ……

  安王府內。

  蘭棲被按著不許操勞,冬平跑進跑出安頓著遠道而來的蘭亭一家。

  「小玉……」洛伊南經過一些時日的相處,已同蘭棲熟悉起來 , 也許是因為天生的父子連心,兩人之間總有些說不出的默契。

  此時,見蘭棲微皺著眉盯著忙忙碌碌的冬平,旁人都道他是對冬平不甚滿意,卻只有洛伊南清楚,他這是在府中閒著,悶著了。

  「小玉,要同爹爹外出走走嗎?」洛伊南走過去握起他的手,溫聲建議著。

  蘭棲面上閃過一絲喜色。

  「好。」

  眼見著父子二人要出府,冬平不敢攔,忙跑去這蘭亭告狀。

  卻沒想到,出府的人,變成了四個。

  蘭卿眼巴巴地走在蘭棲右手側,時不時去看他的肚子,自覺地替他擋著左右行人。

  他十二歲那年,隨母父去廟中上香,貪玩跑到了僻靜處,卻被一個突然衝出來的男子,緊緊抱著叫心肝。

  對方口口聲聲說自己才是他生父,蘭亭妻夫當初抱養了他,卻並無生育之恩。

  那男子叫他謹記自己的身世,叫他莫要忘記親生父親,又叫他回蘭府拿錢拿物。

  他嚇得將身上的錢盡數拿出來後,回府就高燒了三天。

  病好之後,雖然同蘭亭妻夫有了隔閡,卻也並未聽那瘋男人的話,也躲著再未去見。

  即便對方是他父親,可這麼多年,把他當眼珠子疼的是蘭亭妻夫,他早已把他們當成了親生母父。

  是以初與蘭棲坐在同一輛馬車上時,他心中又是慌,又是怕,生怕蘭棲發話將他這個外人趕出去。

  可沒想到,蘭棲一路對他還算友善。

  只有在得知他曾死皮賴臉纏著君韶不放時,輕聲細語地警告了他。

  雖說是輕聲細語,可那感覺,同母親一樣可怕。

  蘭卿當時便不戰而降。

  這些日子下來,反倒是蘭亭妻夫沒法教他的道理,蘭棲幾句話便將他說通了。

  現在,蘭卿幾乎唯哥哥馬首是瞻,原本嬌縱任性的性子,也改得乾乾淨淨。

  因著這個,還叫十六狠狠吃了一番醋,兩個人一路上拌嘴拌得險些打起來。

  蘭棲好不容易出府一趟,自然是看什麼都新鮮,一行人大包小包買了半車的東西,又去尋酒樓用膳。

  「哥哥,這家酒樓好像已關門了。」

  蘭卿停住腳步。

  蘭棲點頭,「無妨,自家酒樓。」

  這便是與烏穆一同開的大漠酒樓,只是,沒開多久,剛剛盈利,大漠與大宸便開戰了。

  百姓恨那大漠人,連帶著酒樓都不願意進來。

  他跟烏穆乾脆便直接關了門,只自己偶爾來吃一頓。

  他熟門熟路領著家人從後門而入,可一推木門,竟撞見了烏穆與一人在交換著什麼東西。

  蘭棲忙扯住幾人,往後退去。

  門裡響起烏穆的聲音:「大概是只貓。」

  可另一人還是謹慎地追了出來,甚至一路往蘭棲幾人的藏身之處而來。

  輕微得幾乎無法察覺的腳步一點點靠近牆角,停在了拐角之前。

  來人沉下臉。

  這處沒有藏人,但願方才只是只貓。

  蘭棲眾人急匆匆趕到酒樓前門,進了隔壁的布莊子。

  「酒樓是那名大漠男子與你一同開的?」蘭亭一路沒怎麼開口,此時卻是面色凝重。

  蘭棲點頭:「是的,母親,他叫烏穆,是大漠送來聯姻的小王子。」

  兩國開戰,不僅大漠酒樓難開,大漠來的人更是難做。

  烏穆近日幾乎不在京中露臉。

  蘭亭不放心烏穆,「他方才似乎在與人遞信。」

  莫不是個細作。

  蘭棲知道自己貿然解釋說服力不強,便領著幾人去內室暫坐。

  「他一會兒會過來。」

  果然,約摸半個時辰後,內室牆壁突然凹進一塊,一名男子自其中走出。

  正是烏穆。

  他一出來,還未等蘭亭開口詢問,便先一屁股坐在了蘭棲身側,沒什麼表情的臉上,意外能叫人看出幾分興奮的情緒。

  「證據拿到了。」

  巴勒回國前叫他遞信,他真真假假地傳了幾個月無關緊要的消息,卻一直沒有摸清,跟大漠聯絡的是朝中哪些官員。

  直到這幾日,許是大宸前線打了勝仗,大漠那邊有些慌了,京中的細作也慌了,便疏忽了兩三次。

  「我讓司偃去比對過字跡,前幾次的都是左手寫的信,這幾次的大概是時間緊迫,用了右手,雖然寫得潦草,卻認出了人。」

  蘭棲給他倒了杯茶,「慢慢說。」

  「可有蘭纓?」

  烏穆點頭,「有!」

  甚至蘭纓寫的那封,竟是皇宮布防圖。

  怪不得她近日常常入宮請命,要求皇帝收回安王手中兵權,原來是打著一石二鳥的主意。

  蘭棲轉頭看向自己蘭亭,笑了,「母親,便是這樣一回事。」

  蘭亭哪裡還聽不明白。

  只是,蘭棲膽子這般大,一個孕夫,竟借著自家產業之間的密道,攪和到了細作一事中去。

  這若是有個閃失,安王殿下回了京能把這京城砸了。

  好在結果還算圓滿。

  一手的信息還要從蘭棲這裡遞入宮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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